上午没有课程,班主任交代完开学事宜后,便让同学们在座位上自习。不二低头翻阅着新发的数学课本,指尖在草稿纸上轻轻勾画着函数图像的辅助线。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教室,落在摊开的课本上,闪着略微刺眼的光斑。
午后的下课铃在走廊回荡,教室里顿时充满了收拾书本的细碎声响,不二顺势合上了笔记本,准备起身。
“不二同学!” 旁边传来清脆的声音,后桌山田阳太已经麻利地收拾好书包,脸上挂着爽朗的笑,“走啊,我带你去食堂!咱们学校的咖喱饭超好吃,去晚了就没啦!”
山田是个典型的阳光少年,在老师走后就主动跟不二搭话,从校园的环境聊到学校的趣闻,话虽多却不让人觉得厌烦。
不二笑着点头:“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这时,一个身影却无声地挡在了不二位置边上。
黑崎澈不知何时已站在桌前,墨绿色的短发在阳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泽。他先是淡淡地瞥了山田一眼,随即目光转向不二,下颌微微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我带不二同学去吧。”
山田愣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他偷偷拽了拽不二的衣角,压低声音嘀咕:“黑崎平时都独来独往的,连跟人说话都少,今天怎么……”
话没说完,就对上黑崎投来的淡漠视线,那眼神算不上严厉,却让山田下意识闭了嘴。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连忙摆了摆手,“啊、那你们去吧!我先去食堂啦!”
说完还冲不二挤了挤眼,带着歉意给了个 “祝你好运” 的表情,转身一溜烟跑了。
教室只剩下不二和黑崎两人,走廊里的喧闹声从远处传来,夹杂着学生们奔向食堂的脚步声。
不二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黑崎澈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姿略显僵硬,在对上不二视线时,裤兜里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走吧。”黑崎率先转身,脚步迈得又快又稳,像是在刻意避开多余的交流。
不二慢悠悠地跟在边上。
两人沿着楼梯往下走,楼梯间远远飘来各种味道,花香与食物的味道混在一起。黑崎始终没说话,双手插在裤兜里,脊背挺得笔直,只有在转弯时会下意识放慢脚步,几乎是在确认不二有没有跟上来。
不二没主动打破沉默,只是观察着这个看似冷漠却行为周到的少年。他不禁在心里轻笑:真是熟悉的氛围,离开了手冢跟真田,没想到新同学里又有个话少的,真有趣啊~
“新学校,你还习惯吗?” 快到食堂门口时,黑崎突然开口,声音略显沙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生硬。
不二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还好。”
黑崎 “嗯” 了一声,又没了下文,只是推开食堂门时,特意往旁边让了让,示意不二先进。
食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黑崎熟门熟路地走到打饭窗口,回头问不二:“吃咖喱还是豚骨拉面?”
“咖喱吧,” 不二顿了顿,补充道,“不要太辣。”
黑崎点点头,转身对着窗口报了两份咖喱饭,还特意跟打饭的阿姨说:“一份少辣,谢谢。” 声音依旧平淡,却比刚才多了点温度。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餐桌上,把咖喱饭的香气烘得更浓了。黑崎依旧话少,但是递餐具拿纸巾都很周到,让不二莫名想起了原世界生活助理。
吃完饭,不二正准备跟黑崎道谢,对方却已经站起身,拎起他放在桌边的运动包:“跟我来,去拿行李。”
“行李?” 不二有些惊讶。
“先帮你把行李送到宿舍,”黑崎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已经迈步往食堂外走,“我们午休有三小时。”
不二颔首跟上。
两人来到行李寄存处。不二刚将自己的行李推出来,黑崎澈利落地将最重的两个箱子叠在一起抱起,用下巴指了指剩下的行李袋:“你拿那个。”
不二赶紧阻拦:“我自己来就好,可以推的。”
“不用。”黑崎侧身避开,脚步没停,“有段路会伤轮子,宿舍在三楼,我帮你扛上去。”
说罢,他便转身朝宿舍楼走去。不二提着轻便的行李袋跟在后面,看着前方少年挺拔却沉默的背影,看着他因用力而微微绷紧的手臂线条。
不禁莞尔,居然又是一个不善言辞的热心人。
“黑崎,” 不二快走两步,跟黑崎并肩而行,“谢谢你。”
黑崎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耳廓微微泛红,却依旧没回头,只是声音轻了些:“不用。”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用谢,我们是同学。”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照得人微微冒汗。宿舍楼前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混着两人的脚步声,在闷热的午间里,织成一段安静却舒适的旋律。不二看着黑崎沉默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来在星见中学的日子,会比他想象中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