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原叶发出的那些弹幕,除了激起真田更猛烈的反击外,未见任何成效。比分持续拉大,真田的“其疾如风”与“侵略如火”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牢牢困住了场上的“幸村精市”。
眼见低劣的诱导彻底失败,清浅隐匿在幸村精致皮囊下的灵魂,变得焦躁又愤怒。她迅速改变了策略,弹幕的内容发生了示弱性的转变
【精市身体本来就不好,你不知道吗?】
【再打下去估计幸村要提前住院做手术了】
【真田,你想毁了他的网球生涯吗?】
这些文字不再轻佻,而是带着一种故作沉重的关切和隐含的指责,如同冰水骤然泼在真田燃烧的斗志上。
他的动作,出现了自开赛以来的第一次凝滞。
身体……不好?提前手术?
真田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这是干扰,是谎言的可能性极大,这些弹幕的目的就是扰乱他。但……万一呢?万一幸村的身体真的存在他不知道的隐忧?这个“万一”的念头,像一根细小的毒刺,精准地扎入了他对好友的担忧之中。他的攻势不自觉地放缓了一丝,原本雷霆万钧的回球,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他无法像无视那些情爱暗示一样,完全无视这些涉及幸村根本安危的话语。
目睹了全程的不二几人纷纷皱起了眉头。
“幸村写了什么?”忍足凑近问不二。
不二摇摇头。
“真田被干扰了!”手冢笃定的接话。
能写了什么东西,才会影响到真田呢?
场上,清浅立刻捕捉到了真田这细微的变化。
有效果!就知道甜甜就是爱慕着主上的!
她欣喜地想,随后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刚才虐我这么疯狂,那我让你心疼一下不过分吧?
清浅的嘴角扯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她开始变本加厉地演出。
在一次普通的网前回球后,她刻意跃起,动作夸张地完成一记本不必要的扣杀,落地时却像是完全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硬地上,甚至借势翻滚了两圈,发出一声压抑而痛苦的闷哼。她抬起脸,用那双属于幸村、此刻却盈满虚假水光的紫蓝色眼眸,可怜兮兮地望向真田,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他的残忍。
同时,她再次拿出了笔。
之后,新的弹幕适时浮现:
【完蛋,精市根本撑不住了!】
【真田弦一郎,你还要继续逼他吗?】
【看来不用等到国三了,幸村下场就好去住院了】
真田的脚步彻底顿住,球拍举在半空,却迟迟没挥下去。他看着对面 “幸村” 捂着手腕、脸色苍白的样子,明明知道大概率是装的,但他做不到忽视掉。
清浅见状,得寸进尺地反复试探:一次故意接不住球,摔在地上时 “不小心” 碰到膝盖,捂着腿半天没起来;一次回球后故意扶着胸口喘气,仿佛体力不支;甚至在真田发球时,她故意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里带着 “害怕”,像怕被球砸到。
每次她 “示弱”,真田的攻势就缓一分;每次弹幕提起 “健康”,真田的动作就迟疑一分。清浅则趁着这些间隙疯狂进攻,把真田的顾虑当成自己的武器,肆意地利用、践踏。
场边,观看了全程的不二眉头骤然紧锁。他的视线落在幸村左手腕上的木串上,那是之前他亲手交给幸村的,此刻正时不时闪烁着微光。像心跳般急促闪烁,淡金色的微光时明时暗。
他收回被两人握住的手,在旁边两人诧异的眼神中,将缠在左手腕的玉珠串解开,冰凉的珠子滑落在掌心,指尖开始捻动。
天才就是学什么都快,哪怕是半吊子也能摸到一些门道。
不二回忆起之前恶补的知识,尝试念诀远距离感应木串。
一次,两次……没有反应。
哎,看来还是我学艺不精啊。
不二微微皱眉,准备停手。但是,就在不二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一股强烈到几乎实质化的愤怒与绝望的情绪波动,如同汹涌的暗流,透过某种无形的联系,猛地冲击着他的感知。
一个无比痛苦又无比愤怒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发出声嘶力竭的咆哮:
“真田——!!认真打球!不准放水!!你这是在侮辱谁啊?!侮辱网球!侮辱我——!!”
那是幸村精市的声音!是被囚禁在自身躯壳内的怒吼!
不二的瞳孔骤然收缩。
然而,真田听不到这怒吼。他看到的,只是“幸村”一次次“痛苦”地摔倒,以及那些不断暗示健康危机的文字。他内心的挣扎越来越剧烈,理智与情感的拉锯,让他的击球失去了开场时的果决与凌厉。
不二深吸一口气,指尖攥紧了玉珠串。冰蓝色的眼眸完全睁开,锐利的目光直射场上面带“痛苦”的清浅。
虽然不知道直面金手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还是做不到听着朋友这么绝望地咆哮而无动于衷啊。
不二轻叹。
在清浅再一次趴在地上拔开笔盖的时候,不二猛地抬手撑住场边的围栏,身体一跃而起,直接跳进了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