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八爪钩自大姜的战船上飞跃而出,苏晚疾一脚踩上船头的栏杆,夺过西洋镜瞧着八爪勾落在西洋人的战船上。
“拉——”
苏晚疾一声令下,战船瞬间发出嗡鸣声,八爪钩不断回收,拉着敌方战船一起踏进危险区。
“八爪钩何时能到这种距离?”
“自然是有我!”一位裹着斗篷的女子大步上前,兜帽之下,还有一张面具,叫人看不清她的长相。
玄机营最杰出的机械师之一——玄千机。
西洋的战船被这突如其来的八爪勾,打的措手不及,连忙发动战船不停的后撤。
“如此也只是让双方僵持不下,有何作用?”姜云岫放下西洋镜,垂眼看着苏晚疾。
“自然是火攻。”
八爪钩上藏着导火索,钩子尽头藏着火药。一路烧到西洋战船上,随后“砰”的一声,将战船炸得木屑横飞,连续沉了好几艘。
火药进攻,也是火攻。
“擒贼先擒王,你却偏偏放过了王。”姜云岫打量着她,见她胜券在握,饶有兴致的问道:“镇北王这是何意?”
“自然是欲擒故纵。”苏晚疾看向他:“摄政王可钓到大鱼了?”
“这不正钓着吗?”
远处,杰森指挥着水手挣脱了八爪钩的桎梏,还未来得及反击,迎接他的便是满天箭雨。箭矢燃着火焰,万箭齐发。
待箭雨退去,大姜的战船已快开到杰森脸上。
苏晚疾一伸手,柳绿便上前递上长樱枪。
“你做什么?”姜云岫拦住他。疯了不成?坐船都不敢的人,还想在海上同人较量一番不成!
“这杆长樱枪还未见过血,正好那些群西洋狗的血开开光!”
姜云岫这才注意到,苏晚疾如今手上拿着的惯用的那一杆枪。而是萧濯送的生辰贺礼。
“留在船上!”姜云岫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否决她的决定。
“你该让我去。姜云岫,我是大姜的威远大将军,不是孬种!”她将长樱枪背在身后,目光无比坚定。
两船相撞,柳绿带着鹰爪率先跳入西洋战船中。甲板上刀剑碰撞声,与厮杀呐喊声混杂在一处。
“姜云岫,我等着你的后手。”
苏晚疾最后看他一眼,撑着栏杆,一跃而下。
在西洋战船的甲板上,长樱枪自身后挥出,一招闹海连云枪,将数人斩于枪下。长枪一横抵挡三人,向前一挥,拦腰斩杀三人。
姜云岫握着船头栏杆,看着底下的混战,眉头紧锁,抬手间,大批潜龙军冲锋上前。
枪箭与刀尖碰撞,擦出火花,苏晚疾在斩三人,长枪直指杰森。
杰森已无人护佑,长枪停在面门,他瞳孔骤缩,带着颤音:“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大姜威远大将军,镇北王苏晚疾!”
长枪自杰森眼前划过,他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便不可置信的摸上自己的胸膛,鲜血自窟窿里冒出来。
他艰难地抬起头,火铳还在冒着烟。
“意图用火铳染指大姜,便该死在火铳之下。”
杰森轰然倒地,柳绿同苏晚疾对视一眼,便开始放水,渐渐的落了下风,连忙逃回大姜战船。
群龙无首的西洋人,见大姜战船撤退,连忙扬帆返航。
——
南疆军营
苏晚疾为显逼真,硬挨了几刀。伤口不算深,但面积大。军医上药的手都有些抖,一不小心要上猛了,疼得苏晚疾龇牙咧嘴的。
“啧!我跟你有仇吗?”苏晚疾拿下咬在嘴里的粗布,冷汗刷的便下来了。
军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两军交战不斩军医!”
“陈同你先下去。”
姜云岫撩起营帐,躬身入内。陈同一听放下伤药,连滚带爬的逃出去了。
姜云岫指尖摸上伤口边缘,见苏晚疾又咬上粗布,对着伤口猛地一按。
苏晚疾没有一丝防备,一口银牙差点咬碎。血猛地流出,梳着背部一路滚落。她疼得脸色苍白,泪水湿润了眼眶,指甲快扎进肉里。
姜云岫却觉得还不够!
他眼看着苏晚疾挨那两刀,腿都快软了,若是没控制好在深几寸怎么办?在偏几寸又怎么办?
他捏着苏晚疾的下巴,凑近咬牙切齿地威胁道:“苏晚疾,记住这份疼,再有下次——再有下次……”
再有下次如何呢?
疼!
太疼了!
比剜下一块血肉还疼!
姜云岫捧着她的脸,指尖都在颤抖,他快被逼疯了,通红着双眼,近乎哀求:“晚晚……我快疯了,快被你逼疯了!晚晚你——”
“疯你二大爷!你爷我还没死呢!哭哪门子丧呢!”
“哭哭哭!你个丧家爷们!把爷福气哭没了!我抽死你!”
苏晚疾疼疯了,要不是实在太疼了,她现在非得飞起一脚踹死姜云岫不可!
发的哪门子神经!没死也得被这阎王一手摁死!
“你大爷杵这里当神像呢!没看见你爷爷我血窟窿正冒泡呢!看不见呢?你当那泉水冒着玩的啊!”
“你兜里两鸟蛋长脖子上了?”
姜云岫被苏晚疾指着鼻子吧,用词粗鲁至极,与平日里简直是判若两人。
姜云岫被骂的一愣一愣的,默默的给苏晚疾上药。
曹婴在门口听得两眼发懵,长耳正守在营帐门口,见他这副模样,宽慰到:“习惯就好,以前骂的更脏。”
曹婴一听还有更脏的,更懵了。好好一姑娘家家的,怎学这腌臜话?
临刀路过,拍了拍曹婴肩膀:“没事的,没事的,王爷平常不骂人的。一般只有上战场了才骂。”
“阵前对骂是北疆传统,骂输了是要被笑一年的。”玄千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带着兜帽,悠悠的开口。
三人围着曹婴,你一言我一语,把曹婴唬得两股战战。
营帐内又传来一阵痛骂声:“牛子小小,脾气挺大!”
姜云岫听不下去了,用纱布将苏晚疾的嘴封上。
沟通的桥梁一被堵上,鸟语花香瞬间湮灭。苏晚疾不敢挣扎,牵动伤口实在是疼痛难忍。她只能“呜哇呜哇”的反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