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星期█】
【时间的概念已经不重要了,[欢宴]的真理已经被解明……】
【祂不应存在,祂是败者,是偷取炼金术之禁果的卑劣者,是不堪入目的窃贼】
【祂……】
“啪。”
日记被合上,似有鲜血自书页间滴落。
龙兽人的尾巴随意的摆动着,对于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毫无反应,直到那冰冷的剑锋抵在他的后颈。
“告诉我……”
“你,是怎么复现【死亡】的?”
白虎的眼神冰冷,对方身上的气息有些深不可测,而他感知不到的东西往往来自于某一位神使。
尤其是像『鸣凤』那样的强者,离陌的【第三目】看过去就是一片空白。
但……现在只是看不清而已。
“离北辰先生。”
龙兽人轻佻的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日记本,似乎对那顺着剑刃传导至他后颈的热量完全不在乎。
离陌最讨厌这种人,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您觉得您能全身而退?”
他轻轻挑开【烬黎】,红色的龙瞳看向离陌,轻笑道:“还是说,您觉得您能在一个炼金术士的主场下,杀掉一个以炼金术为主业的神使?我的复活手段……”
“【止戈】。”
魔王领域张开的刹那,龙兽人的瞳孔猛地一缩,原本那副尽在掌握的表情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尴尬。
“嘛,那个,能和解吗?”
“我给过你机会了。”
离陌摘下面具,提前切换了面相的他,如今正用那双闪烁着摄人光芒的紫瞳注视着龙兽人,眼中满是不屑。
“很抱歉,【魔王】的能力,很多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几分钟后。
“嘶,痛痛痛……”
龙兽人揉着脑袋上的角,面目有些狰狞——完全就是痛的。
离陌正站在不远处上下打量着他,炼金术士这个职业,除去一直没有见到过任何一次出手的【苏】,他只见过这么一位。
毕竟是真正意义上的稀有职业……也不算很稀有,但是能到高级炼金术水准的家伙少得可怜。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相应的,较高的转职难度也使得炼金术士成为了一个比较可怕的成长型职业,若非经过强化的【止戈】1已经可以禁用中级以上的物品效果,离陌还真得头疼那么一下。
不过……力大砖飞还是很简单的。
“因为我知道罹玦肯定会去赴那场鸿门宴。”
龙兽人语出惊人,离陌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止戈】也不再有所压制,气息攀升些许,眼中紫芒更盛。
“鸿门宴?”
“赐日王朝的一个典故,西楚……”
“好了,闭嘴,这个我知道,你别给我岔开话题!我是问你他那边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啊,看样子您还不知道?三王决裂,三王决裂啊~”
离陌思考起来,【烬黎】也短暂归鞘,但【止戈】却始终保持着开启状态。
对付炼金术士这种职业,稍微不注意一点就容易翻车,更何况是和一个神使对峙。
“……你的意思是,这次宴请,他们意图清除异己?”
“看样子你还不算太笨。”
龙兽人打着哈哈,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脸色忽然变得平静下来,轻声道:“既然如此,我便再送你一个忠告。”
“什么?”
“「不要靠近任何一面镜子,如果你不想被卷入那场风暴」。”
离陌停顿了一瞬,看向他的眼睛中立马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
因为不知何时,那龙兽人已经变做了一具炼金傀儡,机械地重复着那相同的话语。白虎立马将感知辐射出去,却什么也没察觉到。
他暗自在心中骂了一句“还挺能跑”,但也拿对方没辙,只能作罢。
只是,那【死亡】的气息从何而来,离陌还是没能找到答案。
……
对于【狂欢之都】而言,白昼黑夜没什么区别,所以当白狼醒来的时候,他看向窗外,仍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天空,与数不尽的霓虹光辉,正准备躺下继续睡,才发现身旁的床上早已没了人影。
离陌一夜未归。
这样一来,麻烦一下就大了。
君轻尘是作为“罹玦”的“助手”混进来的,没经过身份的排查,虽然如果他报上名号还是可以度过这一关的,但一直到现在都算“黑户”的离陌可经不起什么排查。
话说你们居然旅行了这么久还没去上户口吗……
就在这时,有兽敲响房门,君轻尘的狼耳顿时支棱起来,如临大敌般看向门口,却见门已经被推开了一条缝。
他正欲发难,便看见了一抹熟悉的白。
“阿陌?”
这声唤的极轻,随后白狼长舒一口气,斜靠在床头上。要是进来的真是别的什么家伙,他现在估计已经要开领域看看怎么个事了。
“起床吧,白蓝因做了点早饭。”
“那家伙做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比我做的好多了。”
“你做的东西真的能叫食物吗?”
离陌额头青筋暴起,红色的眼睛立马锁定了床上的白狼,随后便像个炮弹一样直接砸进白狼怀里。
“唔哦!很沉的啊!”
白狼咆哮着,爪子却极其自然地把被子往离陌身上盖了盖,像是想要保持这个姿势一段时间。
君轻尘已经很久没时间这样和离陌独处了,而且他有预感,此行之后怕是就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索性,好好享受当下。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无休欢宴】——哪怕只是由信徒们伪造的一场宴会,完全比不上在【欢宴】的神国召开的,真正意义上的【无休欢宴】,但仍旧需要持续数日。
在此期间,无兽可以离席,包括仍在二楼打坐的【苏】。
说来奇怪,在宴会期间季长生找借口离开了一小段时间,回来后便一直阴沉着一张脸,抓起酒杯就猛灌一口,还嘟囔着什么:
“不说就不说,搞得谁稀罕他那点破消息似的。”
“季哥,怎么了?”
罹玦投来好奇的目光,他可很少见到季长生如此失态的模样,怕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触了他的霉头。
“没什么,小事……不过,那可不是小事。”
他伸出爪指指向一个已经昏昏欲睡的宾客,只见他的灵魂正慢慢飘荡在空中,只待他睡去便会离体。
而这景象,只有神使才能看见。
“……什么情况?”
“他们要拿这些魂魄炼制什么东西,你说呢?”
季长生暗示道。
罹玦原本因为酒水而有些生锈的大脑思索片刻,随后被惊出一身冷汗,连酒意也清醒了大半。
“他们想炼……贤者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