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有淑和温宜两个女儿,肯定宝贵,你好好培养公主,日子还长,谁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呢!”
面对敬妃的安慰,曹贵人更慌了,是啊,皇上只有两个女儿,除了准噶尔,还有科尔沁、喀尔喀等漠南漠北蒙古各部,这些蒙古王公部落与大清的关系更为紧密,地位也更重要,准噶尔都是嫡公主了,这些能不是嫡公主吗?那温宜不是逃不过和亲的命运了?
不行,曹贵人摇头,我不能做睁眼瞎,要知道蒙古各部的情况。曹贵人这时候反而不慌了,她擦干眼泪,“敬妃姐姐,嫔妾失态了,嫔妾先回宫了,日后再来给敬妃姐姐赔罪。”
曹贵人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回宫之后,她开始频繁出入景阳宫,找所有与蒙古有关的书籍,还主动去钟粹宫结交吉嫔博尔济吉特氏。
曹贵人再有百般错处,唯有这颗爱女之心,是最真挚的。
敬妃知道曹贵人的做法后还给她指了条路,将恪靖公主的事告诉曹贵人,让她多了解公主去和亲也不止困守后院一条路。
皇上将为朝瑰公主督办嫁妆的任务交给了敬妃,敬妃也不敢耽误,第二天就带着人去了西三所,还将萨太嫔请了过来。
“朝瑰公主,本宫托大,喊你一声妹妹,朝瑰妹妹皇上的旨意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不知妹妹如今有什么想法?”
昨日萨太贵人都睡下了,还被叫起来,迎接皇上的晋封圣旨,同住在寿安宫的太妃们没一个嫉妒她的晋封,也没一个为她高兴。
即使消息不灵通,也知道她们这些先帝嫔妃能晋封的理由无外乎儿子得力、女儿和亲、娘家立功这些,萨尔郎也就只有一个女儿了。
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安慰新鲜出炉的萨太嫔,只能从传旨太监那里多打听点消息,起码能提前做些准备。
今日听敬妃说起这个,朝瑰和母亲脸色更加难看,她们知道自己不受宠,那么多姐姐都和亲了,自己也逃不过和亲的命运,可,怎么就是准噶尔呢!怎么就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策妄阿拉布坦呢!
“敬妃娘娘,我能有什么想法,听天由命吧!”浑身散发着心如死灰的气息的朝瑰公主坐的笔直,梗着脖子说道。
萨太嫔突然跪下,“敬妃娘娘。”
敬妃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将萨太嫔扶起来,萨太嫔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长辈,让她跪自己,敬妃怕折寿!
“太嫔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直说就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绝无二话。”敬妃扶着这个只比自己大八岁的‘老太太’坐下。
萨太嫔这一生也是悲惨,她入宫已经是康熙晚年了,当时康熙更喜欢温柔的江南女子,如今的密太妃王氏、勤太妃陈氏、太贵人高氏、太贵人陈氏等人。
相比于她们当时的萨尔郎答应实在是太不起眼了,生了朝瑰才得以从答应晋升为常在,不用和其他人挤在一处,跟着朝瑰公主搬出来独居一殿。
母女两人像是被遗忘了一样,日子过的清苦却也平安,即使先帝去世,萨常在被封为太贵人,搬入寿安宫,朝瑰搬入西三所,母子虽然分开日子过的也和乐。
萨太嫔早早就知道皇室公主要和亲蒙古,对朝瑰的教育也不同于现在宫中盛行的儒家温柔娴静教育,除了受限于母女都在宫中没有办法跑马打猎外,是完完全全按入关前满族姑奶奶的教育来养育朝瑰的,朝瑰还是很有英武之资,比沈贵人,哦,不,是比沈嫔更像是武将之女。
这点让敬妃很欣赏,愿意真心实意的帮助她。
“敬妃娘娘。”
“别,别,您是长辈,若是不介意叫我若昭就是。”敬妃连连摆手。
萨太嫔看敬妃不是客气,是真的尊重自己,将自己视为长辈。
“若昭,我知道朝瑰和亲之事不可更改,可是我实在不放心朝瑰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一个老婆子在这宫中也不过就是混日子,能否请若昭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允许我陪朝瑰去和亲。”
萨太嫔满眼期待的看着敬妃。
敬妃不知道该佩服萨太嫔有勇气和母爱,还是头疼该如何解决这件事,碍于孝道,皇上绝不可能同意此事。
以孝治天下不是说说的,更是所有儒生的共识,皇上就算同意了,这些儒生也不会同意。
敬妃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让萨太嫔假死出宫,只是这个计划不能提前说,事不密则不成。
萨太嫔看着沉默不语的敬妃,也明白自己为难敬妃了。“若昭,这事就当我没说,皇上既然将为朝瑰督办嫁妆的事交给你,还请若昭多多费心。”
敬妃回神,“太嫔放心,此事我必定亲自监督内务府准备。”
“若昭,这事关乎朝瑰的一生,我就不跟你说虚的了。”
敬妃点点头,“此事自然以太嫔和朝瑰妹妹的意见为主,在规矩内,我在这给你们保证,但凡你们所求必定满足。”
“若昭,准噶尔苦寒,偏远,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能不要就不要了,都换成实用的棉布、金银锭子,甚至食盐、马匹、武器。”
敬妃抬头看一眼萨太嫔,眼里三分震惊、三分欣赏、四分鼓励,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胆子也够大,盐铁武器可是严管,决不允许出关的。
敬妃想了想,“盐铁,太嫔也知道,皇上不会允许朝瑰带出去的,马匹的话,准噶尔才是产地,拥有无数良驹,朝瑰带去不如带些准噶尔缺少的茶叶、丝绸、瓷器,到了准噶尔后用这些换马、换武器。”
“是我见识少了,若昭说的有道理,都听若昭的。”萨太嫔又转头喊朝瑰,“扎穆,还不快谢谢你若昭嫂子。”
朝瑰只是没能想通,对于萨太嫔的话还是听的,“谢谢嫂子。”
敬妃拉着朝瑰的手,“扎穆?这是你的小名吗?”
萨太嫔见朝瑰不说话,接过话头,“这孩子,真是不懂事。”说着拍了她肩膀一巴掌。
“是我给她起的满语名字,翻译成汉语就是玫瑰的意思。”
“玫瑰好,花美,茎秆有刺,能保护自己。”敬妃说的意味深长,“朝瑰既然喊我一句嫂子,我就不能亏待了她,明天让朝瑰来咸福宫,我送她一份礼物。”
“这不~”
敬妃制止了萨太嫔的话,“别拒绝,于她于我都是好事。”
说完敬妃就告辞回咸福宫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