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反而愈发狂暴，冰冷的水点砸在秦无忌脸上，
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带来一阵阵刺痛的清醒。
他拄着膝盖的手指微微发麻，体内空空荡荡，一丝天罚之力都榨不出来了，只剩下剧烈的喘息拉扯着胸腔。
眼前是一片末日般的狼藉。
巨大的霓虹招牌“瑶池仙汤”彻底散了架，扭曲的金属骨架、碎裂的彩色灯管、连同大块的水泥和瓷砖碎片，
混合着被爆炸掀起的腥臭污泥，堆成了一个小山包，死死压在那该死的排污口上方。
断裂的电线裸露在雨水里，滋啦滋啦地闪着危险的电火花，蓝白色的弧光时而跳跃，
映照着招牌残骸上那几个歪歪扭扭闪烁着幽红光芒的大字——
“畜 生 坟 场”。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混合气味——硝烟刺喉的硫磺味，
臭氧特有的金属腥气，下水道淤泥被高温蒸腾后浓郁的腐败恶臭，还有一种……
类似烧焦沥青的糊味。每一种气味都像无形的钩子，狠狠刮着鼻腔。
“喂，真没事？”
略带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紧绷。
周汐颜一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力道有点大，指尖透过湿透的廉价运动服传来清晰的温热。
她脸上溅了几点黑泥，雨水冲刷下，像滑稽的小痣。
那双好看的杏眼此刻瞪得老大，凶巴巴地盯着他苍白如纸的脸，仿佛他敢说个“有事”，下一秒就要咬人。
秦无忌刚想开口，一股浓烈的恶臭夹杂着冰冷的雨气猛地灌入口鼻，引发一阵剧烈的呛咳。
“咳咳……还行，死不了，就是有点亏……”他哑着嗓子挤出几个字，胸口火辣辣地疼，“感觉身体被掏空。”
周汐颜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警惕地扫视着那片被招牌压实的废墟。
雨水冲刷着废墟表面的污泥，汇成一道道浑浊的小溪流淌开来。
突然，一块被水冲松动的碎石从废墟边缘滚落，带着溅起的泥浆朝两人方向砸来！
“趴下！”
周汐颜几乎是本能反应，厉喝的同时，那条裹在湿透牛仔裤里的长腿闪电般扬起！
砰！
一声闷响。
碎石被她一个干净利落的正蹬腿踹飞出去，精准地砸在远处翻倒的塑料躺椅上，躺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野性的飒爽。
她甩了甩脚踝，湿漉漉的刘海贴在光洁的额角，撇过头冲着秦无忌抱怨，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
“拆迁办主任，下次申请个挖掘机套餐行不行？靠蛮力拆牌子砸坑，土是土了点，但……工伤风险太高！”
她刻意加重了“工伤”两个字，杏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光。
秦无忌扯了扯嘴角苦笑，没力气跟她斗嘴。
冰冷刺鼻的硝烟灌入肺腑，像是呛了一嘴铁锈。
他强压下四肢百骸涌上的虚脱，目光陡然绷紧，
锐利得像淬了寒光的刀刃，无声地撕开眼前弥漫的混沌。
死死锁住那片被霓虹招牌残骸死死压住的区域。
【滴滴滴！红色警报！红色警报！一级战损报告！】
【核心污染源‘放纵恶念聚合体·分裂逃脱态’物理埋葬完成度：99%！】
【目标确认重创！能量等级暴跌至LV.1（苟延残喘）！】
【警告！警告！检测到极其微弱但高度纯粹的污染源残留信号！数量：复数！】
【该残留体已成功分裂，形态为‘高浓度恶念粘液（逃生特攻型）’！】
【当前状态：渗透性转移中！移动轨迹：隐蔽！目标区域：未扫描锁定！】
【污染扩散风险预测：高！极高！超级高！
宿主！这孙子不讲武德玩地道战了！下水道畜生游击队正式挂牌成立！赶紧摇人扫荡啊！！！】
系统那极具00后特征的弹幕式警报疯狂刷屏，电子音调拔得老高，尖锐得让秦无忌太阳穴突突直跳。
“闭嘴！显眼包！”秦无忌在脑海里吼了一句。
系统的刷屏瞬间停了零点一秒：
【收到！系统自动切换静默吐槽模式……（宿主好凶，委屈对手指.jpg）】
秦无忌没空搭理戏精上身的系统，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废墟边缘与湿漉漉地面交接的细微缝隙。
那里！
在他那双能洞穿虚妄的善恶透视眼中，几缕微不可察的东西正在蠕动。
它们不是实体，更像是由纯粹的、极度凝聚的暗红色恶念光芒构成，
粘稠得如同烧融的沥青在冷却前最后挣扎的延展。
颜色比之前那庞大的污泥怪物核心还要深邃，几乎是墨黑中透出一点令人心悸的暗红。
这些暗红色的粘液细丝，细小得如同头发丝，正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隐秘姿态，
顽强地从霓虹招牌残骸与冰冷水泥地挤压出的、几乎被泥水淹没的微小缝隙里，一点点、一点点地渗透出来。
它们贪婪地吮吸着冰冷的雨水，每渗透出一截，颜色似乎就更幽暗一分，贴紧湿滑的地面，
无声无息、执着无比地向着远离废墟的方向蔓延——
目标直指不远处另一个半掩在倒塌花坛下、同样黑洞洞的下水道格栅入口！
它们在逃！
它们还在……进食！
秦无忌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在他的视野里，那些暗红粘液细丝经过的地方，地面上、空气中，
丝丝缕缕极其微弱的灰黑色气流像受到了致命的吸引，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被那些粘液无情地吞噬、融合！
那是城市阴暗角落滋生的负面情绪——路怒、怨怼、贪婪、冷漠……混乱而稀薄，
此刻却成了这些畜生残渣绝佳的补品！
斩草，没能除根！
一丝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比这倾盆的暴雨更加刺骨。
“怎么了？”周汐颜敏锐地察觉到秦无忌瞬间绷紧的身体和凝重到极点的眼神。
“跑了几个……很小，很滑溜的。”
秦无忌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峻，
“它们在……吃脏东西，恢复！”他示意了一下那个半掩的下水道入口。
周汐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雨水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一片狼藉的地面和黑洞洞的入口。
但秦无忌的语气让她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该死！跟小强一样！”她低声咒骂，语气焦灼，“能追踪吗？趁它们刚跑！”
就在这时，一直缩在远处灌木丛后面装死的王老板（老王）猛地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连滚带爬地从湿漉漉的草丛里窜了起来。
“我的招牌！我的店啊！全完了！全完了啊！！”
老王披头散发，浑身污泥，裤裆处湿了一大片，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涕泪横流，手脚并用地朝着废墟方向扑来，脸上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和疯狂，
“赔钱！你们得赔钱！我的‘瑶池仙汤’啊！我的命根子啊！！”
他像一头失控的蛮牛，直愣愣地撞向正凝神盯着下水道入口的秦无忌和周汐颜。
“滚开！碍事！”
周汐颜柳眉倒竖，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她看都没看扑过来的老王，那条刚刚踹飞碎石的长腿带着风声，一个极快极短的侧踹——
不是踹人，而是精准地踹在老王脚下那片湿滑无比的泥地上！
噗嗤！
烂泥四溅！
老王脚下一个剧烈打滑，肥胖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发出一声惊恐的“哎哟卧槽！”，
整个人像个巨大的破麻袋，脸朝下重重拍进了一滩浑浊冰冷的泥水里！溅起老高的泥浆。
“噗……咳咳咳！”
老王挣扎着抬起头，满脸满嘴都是黑黄的污泥，狼狈得像刚从粪坑捞出来，呛咳着说不出话，只剩下惊恐的呜咽。
周汐颜嫌恶地甩了甩靴子上的泥点子，声音冷得像冰：
“再嚎一声，我送你进去跟招牌底下那堆畜生渣渣团聚！
现在，立刻爬起来，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看见你！”
老王吓得浑身一哆嗦，对上那双在雨夜中寒光四射的杏眼，所有哭嚎瞬间卡在喉咙里，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
他手脚并用地从泥坑里爬出来，连滚带爬，头也不敢回地消失在雨幕深处，速度比他来时快了一百倍。
【叮！驱逐‘潜在麻烦制造机（秃尾巴老王）’一只！小麻烦解除！善恶点+10！蚊子腿也是肉，宿主别嫌弃！】
【叮！系统结算完成！恭喜宿主等级提升！当前等级：LV.5！（拆迁办主任的光荣晋升！）】
【解锁新技能：‘天罚印记·初级’！（渣渣们，颤抖吧！）】
【技能说明：可对锁定的‘重度畜生’目标进行精神标记，使其在宿主眼中无所遁形（闪瞎狗眼特效加持），并提升下一次审判打击的伤害值！
（伤害加成：10%-50%，视宿主当时精神状态及目标畜生程度浮动，最终解释权归本系统所有。）】
【善恶点结算：基础+500！（大买卖！）额外拆迁补偿（误）：+100！共计：600点！（宿主一夜暴富指日可待！）】
【系统商城新品上架：‘畜生火葬场VIp套餐’（尝鲜版）！
内含：‘三味真火试用装’一份（体验装，威力有限，仅适合烧烤小型畜生或点烟）！
‘畜生定位雷达（一次性）’一枚（迷路星人福音）！
‘精神焕发薄荷糖’一粒（专治宿主战后肾虚…呸，是虚弱！）！
仅售666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错过了就只能等下次拆迁啦！】
【宿主本次拆迁表现过于生猛（物理超度法运用娴熟），
额外奖励：‘系统专属吐槽表情包一套！（精选版）’（内含‘核善的微笑.jpg’、
‘物理超度中，渣渣勿扰.jpg’、‘就这？.jpg’、
‘宿主你行不行啊细狗.jpg’等经典款，随时随地，吐槽无忧！）】
系统的提示音瞬间变得欢快无比，电子音里充满了某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亢奋和戏谑，刷屏速度堪比双十一抢购。
秦无忌感觉额角的青筋又在跳。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过滤掉系统那欠揍的调调，意念微动，
锁定了商城角落里那颗孤零零标价100点的“精神焕发薄荷糖”。
刚获得的600点善恶点瞬间扣掉一小撮。
下一秒，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凉的气息瞬间涌入他近乎枯竭的识海。
如同久旱沙漠滴入一滴冰泉，虽然微不足道，却瞬间驱散了那令人昏沉的疲惫感，
让他虚脱的身体恢复了一丝行动的力量。
“呼……”
秦无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刀，再次投向废墟边缘。
那几缕暗红粘液细丝，已经彻底脱离了废墟范围，正加速朝着那个半掩的下水道格栅蠕动！
“系统，标记！”秦无忌在脑海中低喝。
【收到！天罚印记·初级——锁定！】
一点几乎看不见的、微尘大小的金色光点，瞬间从他指尖无声射出，跨越雨幕，精准无比地烙印在跑在最前面的那缕暗红粘液之上！
嗡！
在秦无忌的善恶透视眼中，那缕被标记的粘液猛地一颤！
它的形态骤然变得无比“清晰”，仿佛被无形的探照灯锁定，暗红的恶念光芒疯狂闪烁了几下，
又迅速内敛，透着一股子被窥破奸计的狼狈和惊慌。
它逃窜的速度猛地一滞，像是陷入了无形的泥沼。
【标记成功！目标‘恶念粘液残渣001号’已锁定！
下次见面，请宿主务必给它一个热情的物理超度拥抱！（伤害增幅已就绪！）】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走！”秦无忌低喝一声，当先朝着那半掩的下水道入口冲去。
身体虽然恢复了一丝力气，但依旧沉重，脚步踏在泥水里发出哗啦的声响。
“秦扒皮！等等我！”
周汐颜紧随其后，湿透的运动鞋踩在地上啪啪作响，马尾在脑后跳跃。她几步追上，忍不住抱怨，
“吃了什么仙丹？刚还一副要挂了的样子！还有那个‘印记’，有用？”
“薄荷糖，提神。”
秦无忌言简意赅，脚步不停，“标记上了，下次逮到，往死里打就行。”
“薄荷糖？？”
周汐颜杏眼圆睁，一脸“你逗我”的表情，“这挂开得…清新脱俗啊！”
她看着秦无忌恢复了几分血色的侧脸，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随即眼底又闪过一丝忧虑，压低声音，快速地问道，
“刚才砸招牌那会儿……你感觉怎样？那种榨干的感觉……会不会有后遗症？”
雨点砸在两人头顶和肩头，噼啪作响。秦无忌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还行。”
他目光依旧锁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格栅入口，声音混在雨声里，有些模糊，“就是…有点想你熬砸了锅的红糖姜汤了。”
后半句，音量明显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
周汐颜一愣。
下一秒，白皙的脸颊在湿冷的空气里“腾”地升起一团热气。
她猛地扭扭过头，假装看旁边倾倒的棕榈树，嘴里却凶巴巴地怼了回去：
“想得美！毒死你个祸害！”
可偏偏那双瞪着的杏眼里，恼羞成怒之下，飞快地掠过一丝水光，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弯了一下，又被她强行压下。
秦无忌没看她，专心赶路。只是伸出手，胡乱地在她被雨水淋得湿透、黏在额角的几丝乱发上揉了一把。
“黏糊糊的。”
“秦扒皮！爪子拿开！”
周汐颜炸毛般跳开一步，手忙脚乱地整理被揉成鸟窝的头发，脸颊更烫了。
雨还在下。
冰冷，喧嚣。
掩盖了少年人一丝不经意的笨拙，和少女耳根悄然蔓延开的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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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漆黑的雨夜，千里之外。
没有雨声，没有硝烟，只有一片死寂的幽深。
厚厚的云层彻底吞没了月光，只余下几点幽微的烛火在空旷冰冷的静室内跳动，
烛光投在冰冷光滑的青石地板上，拉长晃动，如同鬼影憧憧。
这里是绝对的寂静之地，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
白问天。
一身素黑，长发如墨瀑垂落，几乎融化在身周的深沉黑暗里。
她安静地跪坐在冰凉的石板中央，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玉雕。
在她面前，古朴沉重的暗色罗盘悬浮于半空，无声旋转。
非金非木的盘体上，复杂的暗纹仿佛活物般缓缓流淌。
罗盘中央，一根细长的黑色指针正以前所未有的疯狂频率高速震颤，发出一种逼近极限的、几乎要撕裂空气的细微嗡鸣——嗡嗡嗡嗡嗡……
那声音如同千百只垂死的金属蜂在颅内振翅，尖锐地刮擦着神经。
白问天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所有的情绪都被死死锁在低垂的眼睫之下。
只有那双抓着黑色衣襟下摆的双手，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
纤细修长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深深陷入布料，指关节高高凸起，白得像森然的骨节，
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蜿蜒爬行，仿佛随时会爆裂开。
她在压抑。
用全部的意志力压抑着体内翻滚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冰冷力量，以及那随着罗盘嗡鸣疯狂撕扯着她的尖锐刺痛。
不能失控……绝对不能……
一丝猩红，悄然自她紧抿的嘴角渗出。
啪嗒。
一滴，砸落在冰冷漆黑的衣襟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更深的暗色。
就在这时！
嗡——！！！
罗盘指针的疯狂嗡鸣骤然拔高到一个非人的尖啸频率！
下一刻！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瞬间炸裂、魂飞魄散的清脆爆响，如同惊雷般在这凝固的死寂中轰然炸开！
白问天猛地抬头！
那双总是低垂着、敛去所有情绪的眼眸骤然睁开！
瞳孔深处，一点骇人的猩红光芒如同深渊恶魔的注视，瞬间点亮，又在刹那间被强行压下，
只余下纯粹的、冰冷的惊悸！
视线所及——
那古朴神秘、坚不可摧的暗色罗盘盘面中央！
一道狰狞无比的裂痕，如同被无形的天罚巨斧劈落，凭空出现！深不见底！
裂痕贯穿了整个盘面！将从中央蔓延开的无数细密暗纹，连同某种无形的运转规则，一并狠狠撕裂！
噗！
罗盘中央那根高速震颤、已经变成一片模糊残影的黑色指针，
在这毁灭性的爆裂中，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如同被巨力碾过的枯枝，瞬间断成两截！
其中一截细小的、带着尖锐锋芒的指针尖端，如同被崩飞的弹片，带着凄厉的破空声，
“叮”的一声脆响，狠狠射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又弹跳了几下，最终无力地滚落，静止在烛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嗡鸣声。
戛然而止。
死寂。
比之前更加沉重的死寂，伴随着烛火不安跳动的噼啪声，瞬间吞噬了整个冰冷的静室。
白问天僵在原地。
所有的支撑仿佛在这一刹那被抽空。
她挺直的脊背几不可查地晃了一晃，嘴角那抹猩红更加刺目。
断裂的罗盘残骸悬浮在空中，裂开的盘面如同死去的眼睛，映照着烛光和她苍白失血的脸。
失败了……
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