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容晟眉头紧蹙,眼中阴云密布,薄唇紧抿,线条冷硬,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身上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场。拳头紧握,指节泛白,骨节分明。
方才那位提出建议的谋士,此刻正战战兢兢地偷瞄着君容晟的脸色。
只见君容晟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那紧蹙的眉头和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无不透露出他内心的不悦。
谋士见状,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就连原本平稳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触怒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可怕,仿佛空气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抽离了出去。除了偶尔传来谋士们紧张到几不可闻的吞咽声外,便只剩下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此时也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君容晟的身上。他们的眼神中既充满了对君容晟的深深敬畏,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惶恐不安。
在屋子的一角,那微弱的烛火随着气流的涌动而忽明忽暗地摇曳着。
跳动的火苗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形成一道道变幻莫测的光影,愈发凸显出屋内气氛的凝重与压抑。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刮起了一阵刺骨的寒风,呼啸着掠过树梢,引得树叶沙沙作响。这本应是再寻常不过的自然之声,但在此刻这万籁俱寂的书房之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刺耳,宛如一首预示着不祥之兆的乐章......
君容晟静静地端坐在木椅上,宛如一座雕塑般沉默不语。
俊美的面庞此刻没有丝毫表情,仿佛被一层寒霜所覆盖,但那双狭长的眼眸深处却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思绪已然飞回了从前......
当时,他听从了母妃的劝诫,前往永宁侯府寻找楚卿鸢,并试图向楚卿鸢示好。
然而,当他面对楚卿鸢时,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漠与疏离。他知道,楚卿鸢只是在玩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可为何她先前冷漠,后来又突然对他热情起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楚婧嫣竟然出现在了门边。
回到太子府后,君容晟独自一人反复思索琢磨,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对楚卿鸢的印象更是跌到了谷底......
“本宫再不想见楚卿鸢。”
君容晟的眸子缓缓扫过一众谋士。
“劳烦诸位再想想其他办法,本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了嫣儿,便不能食言......”
君容晟说着,目光在那位老谋士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后迅速移开了。
不让他插手是吧?
他君容晟偏不。
......
太子府的书房内一片焦灼......
-----------------------------
然而,此时此刻的永宁侯府内,也充满了风雨欲来时的紧张气氛......
福伯去了衙门,没过多久,便迅速返回了侯府。
楚廷得知了福伯回来的消息,便急忙带着楚卿鸢一同赶往前厅。
坐在一侧的大理寺丞徐汇见楚廷走进屋子,连忙放下手中正欲端起品尝的青花瓷茶盏,起身拱手向楚廷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
“见过永宁侯,下官大理寺丞徐汇。”
楚廷见状,亦抱拳回了个礼,面带微笑道:“徐大人有礼了,快快请坐。”
说罢,楚廷伸手做了个的手势,请徐汇重新落座。随后迈着稳健的步伐,径直走向了主位,然后缓缓坐下。
待双方都坐定后,徐汇率先开口说道:“不敢不敢。侯爷,下官今日接到贵府上管家前去报案,称府中有管事竟敢贪墨银两。于是下官便带了李录事前来,想找侯爷您详细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楚廷闻言,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唉,本就是一点小事而已,没想到还要劳烦徐大人亲自跑这么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徐汇连忙摆手回应道:“侯爷这是哪里的话?能为侯爷排忧解难,那可是下官的分内之事,下官倍感荣幸。”
就在这时,楚廷转头对着站在门口的侍卫扬了扬下巴,“去,把刘管事带来!”
......
楚婧嫣刚从太子府回来,还没走到自己的院子,就听说大理寺的官员已经到前厅了,又急急忙忙地改了目的,往前厅赶去。
楚廷与楚卿鸢刚到前厅没多久,便瞧着楚婧嫣气喘吁吁地提着裙子走进前厅。
楚婧嫣环视一周,对着楚廷行了礼。
“婧嫣见过父亲。女儿听说有大理寺的大人来了,便想着也来前厅瞧瞧。”
楚廷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嗯。婧嫣先坐吧。”
“是,父亲。”
楚婧嫣起身,走到了楚卿鸢身旁坐下。
楚卿鸢瞥了她一眼,仍旧自顾自地喝着茶。说了一上午话,她的嘴皮子干的都要裂了......
楚婧嫣见楚卿鸢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全然一副稳坐钓鱼台不紧不慢的模样,便有些坐不住了......
“妹妹......”
楚婧嫣刚开口,就被楚卿鸢打断了。
“怎么了?大姐姐也渴了么?”
楚卿鸢说着,抬手为楚婧嫣也倒了一杯茶,推到了她面前。
“喏,大姐姐快喝吧。”
“妹妹,姐姐不渴,方才......”
还不等楚婧嫣说完,她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侯爷,刘管事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