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黑潮与魔胎碎片的消息,像一块沉重的寒冰,压在了张玄心刚刚因伤势好转而轻松些许的心头。他拿着那份加急密卷,第一时间找到了星枢使。
观星殿内,星枢使看着卷宗,面色凝重如铁。“魔胎碎片现世,黑潮异动……看来,寂灭大师所言非虚,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看向张玄心,“张郎中,你伤势初愈,本不该让你再涉险地。但你对邪气抗性异于常人,又亲身接触过魔心,对地孽邪气较为敏感……”
张玄心一听这开场白,心里就咯噔一下。完了,又要派活了!他的屁股仿佛也预感到了未来的颠簸,开始隐隐作痛。
“下官明白。”他硬着头皮拱手,“若有需要,下官义不容辞。” 心里却在哀嚎:我的腰!我的臀!它们还是个孩子啊!
星枢使点了点头:“很好。朝廷已下令天策府抽调精锐,司天监也需派人协同。此次行动由天策府的秦将军统筹,我司天监会派出一支小队,由你带队。”
“我带队?!”张玄心差点咬到舌头。他一个技术型(自认)人才,怎么老是干这种冲锋陷阵的活儿?
“你已是格物部郎中,正五品,有独当一面的资格。”星枢使语气不容置疑,“李锐会作为副手与你同去,他剑术超群,经验丰富。另外……你把那个叫周一的见习执事也带上。”
“周一?”张玄心一愣,那书呆子能干嘛?关键时刻用笔记本……哦不对,他的笔记本已经英勇就义了。
“此子虽修为低微,但博闻强记,心思缜密,对古籍异物了解颇深,或能在情报分析、识别魔物特性上有所帮助。”星枢使解释道,“人员就这些,你们准备一下,三日后出发。”
从观星殿出来,张玄心感觉自己的脚步比受伤时还要沉重。带队去北境调查黑潮和魔胎?这难度系数比靠山屯高了不止一个等级!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那冰天雪地里,被邪气追得屁滚尿流(字面意思)的悲惨未来。
回到格物部,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锐和周一。
李锐依旧是那副冰山脸,只是抱着剑的手紧了紧,淡淡吐出一个字:“好。”
周一则吓得小脸煞白,抱着他那本新笔记本的手都在发抖:“去……去北境?黑……黑潮?下……下官……一定……不拖后腿!” 声音虽然颤抖,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虽然我怕得要死但我会努力”的倔强。
张玄心看着这一冷一怂的组合,对自己带队的前景感到无比悲观。
吴主事听说他要出差(还是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先是表达了“组织上的深切关怀与不舍”,然后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一边。
“张小友啊,此去北境,山高路远,冰天雪地,邪祟横行,这腰臀之伤,最忌风寒与颠簸啊!”吴主事一副“我为你操碎了心”的模样。
张玄心警惕地看着他:“主事,您又有什么‘好主意’?”
“嘿嘿,老夫连夜赶工,结合你那特殊的腰臀……呃,体质,以及那堆天外宝贝的初步研究成果,为你量身打造了一样东西!”吴主事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看起来十分臃肿、用各种不知名兽皮和零碎金属片拼接而成的……腰靠?
那腰靠形状怪异,颜色搭配堪称灾难,表面还镶嵌着几块黯淡无光、疑似从“废铁堆”里挑出来的金属片,以及几颗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孩涂鸦的符文。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烂,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抽象风格。
“这是……?”张玄心嘴角抽搐,有种不祥的预感。
“此乃‘便携式多功能灵能调息腰靠’!”吴主事得意地介绍,“别看它其貌不扬,内涵丰富!内置微型聚灵阵(效果待验证),可缓慢汇聚周围灵气,滋养腰肾!外部金属片采用天外奇物材质,能有效……呃,反射部分不良能量波动(他猜的)!这符文更是老夫精心绘制,有安神止痛之奇效(他自己发明的)!最关键的是,它足够厚实柔软,能有效缓冲颠簸,保护你那……呃,珍贵的伤处!”
张玄心看着这个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吴主事牌”腰靠,实在无法将它和“灵能”、“调息”、“多功能”这些高大上的词汇联系起来。他怀疑这玩意儿坐上去会不会先一步解体,或者那些歪歪扭扭的符文会不会突然爆炸。
“主事,这……太珍贵了,下官受之有愧……”张玄心试图拒绝。
“欸!跟我还客气什么!”吴主事不由分说地把腰靠塞进他怀里,“拿着!务必时刻佩戴!这可是咱们‘腰靠计划’的第一代原型机!你正好去北境实地测试一下效果!反馈使用体验,对后续改进至关重要!”
张玄心:“……”
他就知道!合着是拿他当免费的小白鼠,去测试这半成品了!
抱着这个沉重、丑陋且充满不确定性的腰靠,张玄心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这次北境之行,不仅要面对未知的黑潮魔胎,还要时刻提防屁股下面这个可能自爆的“灵能炸弹”。
接下来的两天,张玄心忙着做出发前的准备:申领各种符箓、丹药、御寒物资;去万象商会补充了一批高品质的储能晶石(虽然对笔记本充电效率低下,但对自己修炼和应急有用);又忍着肉痛,用刚发的俸禄和上次太后赏赐的黄金,购买了几件保命用的法器。
当然,他也没忘记尝试再次“激活”笔记本。可惜,无论他是对着月光星辰摆弄,还是输入灵力,甚至尝试着再次扭动腰臀(动作极其猥琐),那板砖都毫无反应,仿佛那夜的“屁屁开花”治疗只是一场梦。
唯一的好消息是,小灰似乎对那个“吴主事牌”腰靠产生了浓厚兴趣,经常围着它打转,用小鼻子嗅来嗅去,有一次还试图用空间跳跃把它偷走,被张玄心及时发现并制止了。他严重怀疑,这小东西是不是觉得这腰靠看起来很好吃?
出发的前夜,张玄心将必备物品收入储物戒,最后检查了一遍行装。他看着镜子里那个腰间围着丑陋腰靠、一脸生无可恋的自己,深深地叹了口气。
“哥哥,你不要难过嘛。”小星星在他脑海里安慰道,“虽然那个垫子看起来丑丑的,但是……但是说不定真的有用呢?而且北境有好大的雪,小星星还没见过雪呢!”
张玄心摸了摸戒指,苦笑道:“但愿吧……我只希望这次,我的屁股能争气一点,别再吸引什么奇怪的攻击了。”
他的北境之行,就在这样一种悲壮(自带搞笑背景音)的氛围中,拉开了序幕。
前途未卜,邪影重重,而他唯一的依靠,除了身边的冷面剑客和胆小书呆子,就是一个不靠谱的板砖,以及一个更不靠谱的……丑绝人寰的腰靠。
他的修仙之路,真是越来越有“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