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烛火摇曳。
萧绝坐在书桌前,摊开几卷泛黄的古籍。这些都是他家族世代流传下来的秘典,平日里轻易不示人,更不许外人翻阅。此刻,他手指拂过古朴的纸张,寻找着关于“禁忌之门”的记载。
苏清染则将心神沉入灵溪空间。那枚黑色玉佩在祭坛上方缓缓旋转,散发着幽暗的光芒。祭坛表面,模糊的图案愈发清晰,像是一幅古老的星图,又像是一张复杂的阵法图。玉佩的光芒与祭坛的光芒交织,形成一种奇异的共鸣。
她尝试将精神力与玉佩连接,不再是像先前那样被吞噬,而是感觉到一股引导的力量。这股力量牵引着她的意识,深入祭坛的纹路之中。
随着精神力的深入,祭坛上的图案开始变化,一些古老的文字和零碎的画面在苏清染的意识中闪现。她看到一片苍茫的大地,战火纷飞,生灵涂炭。有身披黑袍的人影在其中穿梭,他们使用一种扭曲的力量,吞噬生命。她还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周身散发着纯正的气息,试图阻止这一切。
这些画面断断续续,如同破碎的梦境,但苏清染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上古、劫难、封印、守护。她甚至隐约看到了一个与自己母亲有几分相似的背影,那个背影似乎也与祭坛上的力量有所关联。
“天枢阁……”苏清染默念着这个名字。她感觉这个神秘的组织,与祭坛中展现的画面有着某种联系。他们似乎在寻找被封印的力量,企图再次掀起当年的劫难。
就在苏清染深入探索时,空间外传来萧绝低沉的声音:“清染,你来看看这个。”
苏清染意识瞬间抽离,回到书房。她走到萧绝身边,只见他指着古籍中的一页。
那页纸上,绘制着一个与祭坛上图案有几分相似的古老符文,旁边配有寥寥数语的注解:“禁忌之门,非血脉不启,非正气不镇。一旦开启,天下大乱。”
萧绝抬起头,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凝重:“家族古籍中对禁忌之门的记载,语焉不详。只说其是上古时期,某种强大力量的入口。而这枚玉佩,根据描述,似乎是开启那扇门的钥匙之一。”
“钥匙之一?”苏清染重复。
“是的,注解中提到,开启禁忌之门需要多重引子,玉佩只是其中之一。”萧绝轻声说,“而且,它必须由拥有特定血脉的人触动,才能显露其真正作用。”
他看向苏清染:“我刚才触碰玉佩时,血脉深处传来刺痛,似乎是被排斥。而你触碰它,却毫无异样。这说明,你或许拥有能触动它的特殊血脉。”
苏清染心头一震。她的身世之谜,果然与这玉佩,与这禁忌之门,甚至与这片大陆的命运息息相关。母亲留下的玉佩,绝非偶然。
“王爷,我刚才在空间里,通过玉佩感应祭坛,也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苏清染将自己所见告知萧绝,“有战乱,有黑袍人,还有一种吞噬生命的力量。似乎是上古时期发生过的劫难,被某种力量封印了。”
萧绝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他家族世代守护的,正是防止上古劫难重演的使命。而现在,暗影阁,禁忌之门,以及这个新出现的“天枢阁”,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看来,我们面对的,远比想象的要复杂。”萧绝轻声说,“暗影阁只是冰山一角,天枢阁才是幕后更深层次的推手。”
他沉思片刻,随后唤来影三。
“王爷。”影三出现在书房门口。
“京城内外的搜查,可有进展?”萧绝问。
影三摇了摇头:“回禀王爷,属下已派出所有影卫,搜遍京城大大小小的角落,但‘天枢阁’这个名字,闻所未闻。无论是江湖帮派,还是隐秘势力,都无此记载。”
“京城之外呢?”苏清染问。
“属下也派人向外拓展,但目前仍无收获。”影三面露难色,“这个组织,似乎是凭空出现一般,没有任何痕迹。”
“凭空出现,才最可怕。”苏清染轻声说。一个能让暗影阁死士都忌惮,却又如此神秘,没有任何线索的组织,其隐匿能力和实力必然非同一般。
“继续查。”萧绝命令,“重点留意那些与古老传说、禁忌之术相关的线索。还有,调查京城中那些曾突然崛起,又突然销声匿迹的家族或势力,特别是那些与皇室有隐秘联系的。”
“是,王爷。”影三领命而去。
书房再次陷入安静。
苏清染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着她的发丝。京城的夜色在月光下显得宁静,但她知道,在这份宁静之下,正有一股暗流涌动。
“王爷,如果天枢阁真的如此隐秘,他们或许不会通过传统的江湖渠道出现。”苏清染转过身,“也许,他们会通过一些意想不到的方式,或者借用其他势力的手来达到目的。”
萧绝走到苏清染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他抬手,轻轻为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
“你说得对。”萧绝沉声说,“他们既然能让暗影阁为之效力,说明他们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和更深远的布局。我们的敌人,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接近皇室的核心,甚至……就在我们身边。”
苏清染的心头一紧。她想起之前在苏府查到的母亲的线索,以及暗影阁与皇室秘辛的纠缠。如果天枢阁是幕后黑手,那他们对皇室的渗透,恐怕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程度。
“那本邪术秘籍,王爷可有更深的发现?”苏清染问。
萧绝摇了摇头:“我家族的禁术,本是镇压邪祟,守护苍生。但玄机子和那些刺客所用的,却是被邪化后的版本。他们将其中引动天地正气的部分抹去,加入了吸取生灵怨气、活人精血的法门。这不仅仅是改动,简直是颠覆。”
“这种颠覆,需要对禁术有极深的了解,甚至能接触到家族核心的禁术原本。”苏清染推测,“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所以,我怀疑,天枢阁与我皇室内部的某个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萧绝的声音压低,“甚至,可能就是皇室中人,或者与皇室血脉有直接关系的人。”
这个猜测让气氛变得更加沉重。如果敌人是皇室内部的人,那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将受到限制,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王爷,我明日想去济世堂一趟。”苏清染说,“或许从病患中,能找到一些线索。有些病症,可能并非寻常,而是与修炼邪术有关。”
萧绝点头:“我派影卫暗中保护你。你无需顾虑,尽管放手去做。”
他握住苏清染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
“我们是夫妻,更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萧绝的声音带着一种承诺,“无论面对何等风雨,我都会在你身旁。”
苏清染回握住他的手,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有萧绝在,她便有了最坚实的后盾。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
苏清染便带着小桃和几名影卫,乘坐马车前往济世堂。济世堂的生意依旧火爆,门外排起了长龙。
苏清染进入济世堂,便立刻投入到问诊中。她仔细观察每一位病患的神色、气色,触摸脉象,不放过任何一个异常的细节。
“下一位。”小桃喊道。
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男子颤颤巍巍地走上前。他身体虚弱,走路都有些不稳。
苏清染为他把脉,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这脉象,并非寻常病症所致。
“你可曾接触过什么异常的人或物?”苏清染问。
中年男子眼神闪烁,犹豫了片刻,才低声说:“回禀王妃,草民前些日子,曾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里,遇到一位身披黑袍,戴着面具的人。他给了草民一个瓶子,说是能延年益寿的丹药。”
苏清染心头一动。黑袍、面具,这与暗影阁死士的描述何其相似。
“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苏清染问。
“红色的液体,闻起来有些腥甜。”中年男子说。
苏清染瞬间想到了“蚀心散”的气味。
“你服用了那液体?”
中年男子点头:“草民服用了几日,一开始精神确实好了许多,但很快就身体虚弱,日渐消瘦。”
苏清染拿起银针,在中年男子身上几处穴位轻轻一刺。中年男子身体猛地一颤,随后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体内有邪气侵蚀,若不及时清除,恐怕性命难保。”苏清染声音平静,却让中年男子吓得脸色发白。
“王妃,求您救救草民!”中年男子立刻跪下。
苏清染给他开了一副药方,并嘱咐他每日按时服用。她知道,这药方只能暂时压制他体内的邪气,要彻底清除,还需要进一步的手段。
送走中年男子,苏清染又接连问诊了几位病人。她发现,虽然病症各异,但其中有几位,体内都隐约存在着一股相似的阴邪之气,与中年男子的情况类似。这些邪气,并非普通的病气,更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
她将这些有异常症状的病人信息一一记录下来,心头隐隐有了猜测。天枢阁,或许正在暗中通过这种方式,来控制或影响京城中的一些人。他们并非直接出手,而是通过给予“好处”的方式,让这些人成为他们的棋子。
直到临近午时,苏清染才结束问诊。她回到后院,将记录下来的信息交给影七。
“影七,你派人暗中调查这些病人。”苏清染吩咐,“尤其是他们最近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重点关注那些与黑袍、面具、腥甜丹药有关的线索。”
“是,王妃。”影七领命而去。
苏清染坐在椅子上,沉思着。这些看似零散的线索,在她的脑海中逐渐串联起来。
天枢阁的行事方式,比暗影阁更加隐蔽和狡猾。他们不会轻易暴露自己,而是像毒蛇一样,在暗中布下陷阱,等待猎物上钩。
就在这时,一名影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王妃,王爷急召您回府!”影卫面色凝重,“京城郊外,发现了一处秘密据点,似乎与‘天枢阁’有关。”
苏清染猛地站起身。这么快就有了线索?
“带路!”苏清染毫不迟疑。
她心中清楚,这场针对天枢阁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这次发现的据点,或许就是揭开其神秘面纱的第一步。她预感到,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更加凶险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