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星港在剧烈的震动中摇摇欲坠,通道顶部不断掉落碎石。铁鳞的机械臂在前方开路,合金手掌轻易捏碎挡路的钢筋,嘶吼道:“破界舰在三号船坞,再晚就被埋了!”
艾斯比·李紧随其后,手里拎着个不断闪烁的仪器:“能量流的冻结最多撑十分钟!那混蛋算准了时间,就等着咱们被困死在这儿!”
嬴云澈一边用平衡之力加固通道,一边观察铁鳞的背影——这个被“撬锁人”利用的黑帮首领,此刻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狠戾,只剩下被欺骗的暴怒。
“你认识那个‘撬锁人’?”嬴云澈问道。
铁鳞的机械臂顿了顿,声音沙哑:“只知道他代号‘熵’,出手阔绰,给了我一车混沌结晶,让我建这导管。他说……只是用来开采特殊能源。”
“开采?”风清洁冷笑,“开采到终焉锁头上了?”
说话间,众人冲出通道,来到一片混乱的船坞。三号船坞的闸门已经变形,一艘棱角分明的黑色星舰嵌在泊位里,舰身布满了武器接口,显然是经过重度改造的战斗舰。
“就是它!”铁鳞按下手腕上的控制器,船坞闸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打开,“破界舰的引擎用了空间跳跃技术,是暗星港最快的船!”
众人登上破界舰,内部的装潢却与外观的凶悍截然不同——驾驶舱的控制台是用老旧星舰仪表盘改造的,角落里堆着几本泛黄的机械手册,甚至还有个掉漆的咖啡杯。
“这是……我爷爷的船?”艾斯比·李突然愣住,指着控制台下方刻着的小字,“‘李默’——这是我爷爷的名字!”
铁鳞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你爷爷失踪前,把船抵押给了我,说等他回来就赎走。我一直没舍得改内部……”
他的话音未落,破界舰突然剧烈震颤,苏璃的惊呼声从控制台传来:“能量流突破冻结了!它正在加速冲向终焉锁!”
屏幕上,那道黑色的能量流如同挣脱枷锁的巨蟒,在虚空中划出狰狞的轨迹,距离终焉锁只剩下不到一个星系的距离。
“坐稳了!”铁鳞猛地拉下操纵杆,破界舰的引擎发出轰鸣,船身化作一道黑影,冲出摇摇欲坠的暗星港,朝着能量流追去。
破界舰的速度远超星砂飞船,窗外的星辰都拉成了模糊的光带。艾斯比·李蹲在引擎室,手指在复杂的管线间翻飞:“我给引擎加了个‘源初助推器’,能再快三成!”
嬴云澈站在舷窗前,望着越来越近的能量流,青铜灯盏突然发出共鸣——灯盏中浮现出模糊的影像: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正站在终焉锁前,手里握着一块与青铜灯盏相似的器物,器物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
“是他!”嬴云澈瞳孔骤缩,“他手里的东西,能放大逆向能量流!”
铁鳞盯着屏幕,机械臂攥得咔咔作响:“那是‘逆序之盏’,传说中与青铜灯盏同源,能逆转一切平衡之力。当年你爷爷就是因为发现了它的图纸,才被熵盯上的。”
艾斯比·李的动作顿住了,抬头看向铁鳞:“我爷爷……他不是普通的机械师?”
“他是星穹议会的‘平衡工程师’。”铁鳞的声音低沉下来,“专门修复宇宙的能量失衡点。二十年前,他发现熵在偷偷制造逆序之盏,想阻止却被灭口。我欠他一条命,所以才答应帮他保护你,从没告诉你真相。”
艾斯比·李的手开始颤抖,仪器差点掉在地上:“所以……我修破烂的本事,不是天生的?是遗传的?”
“你爷爷的手册里,藏着平衡之力的运用方法。”铁鳞瞥了他一眼,“你以为你那些‘稳能量’的小技巧,真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破界舰突然剧烈晃动,苏璃大喊:“能量流里出现了混沌守卫!它们在阻拦我们!”
屏幕上,无数由黑色能量构成的守卫从能量流中涌出,形态与之前在终焉锁遇到的如出一辙,只是更加狰狞。
“交给我!”伊恩长枪出鞘,金色枪芒刺破舱壁,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瞬间洞穿数名守卫,“这些杂碎,上次没杀够!”
庞应天的长剑紧随其后,剑气如网,将靠近的守卫切割成碎片:“铁鳞,稳住船!我们来清路!”
风清洁的折扇在掌心旋转,狂风裹挟着星砂,在破界舰周围形成一道屏障,将漏网的守卫挡在外面:“嬴云澈,你们准备对付熵!这里交给我们!”
嬴云澈点头,转身看向艾斯比·李:“你爷爷的手册里,有没有提到怎么对抗逆序之盏?”
艾斯比·李翻出一本边角磨损的手册,快速翻阅:“找到了!‘同源相生,以衡克逆’——说青铜灯盏和逆序之盏同出一源,用平衡之力能中和它的逆向能量!”
他指着手册上的插图:“还要用源初金属做媒介,形成‘平衡闭环’!”
铁鳞突然将机械臂的金属手掌掰了下来,露出里面银白色的核心:“这是用源初金属做的关节芯,够不够?”
艾斯比·李接过手掌,眼睛一亮:“够了!这玩意儿纯度比我的边角料高十倍!”
破界舰冲破最后一批混沌守卫,终焉锁的环形建筑已经近在眼前。那个披着黑斗篷的身影就站在封印前,逆序之盏悬浮在他手中,黑色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地注入终焉锁的裂缝。
“熵!”铁鳞怒吼一声,破界舰猛地加速,朝着黑斗篷撞去。
黑斗篷缓缓转身,兜帽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没有一丝瞳孔:“终于来了。李默的孙子,还有……叛徒铁鳞。”
他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刺耳又诡异。
“你到底是谁?”嬴云澈握紧青铜灯盏,三色光芒在掌心流转。
熵轻笑一声,逆序之盏的光芒暴涨:“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混沌本源即将苏醒,宇宙将回归最初的无序——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无序不是自由,是毁灭!”艾斯比·李将源初金属手掌抛给嬴云澈,“准备好了吗?”
嬴云澈接住手掌,将青铜灯盏的能量注入其中,银白色的金属瞬间染上三色流光:“准备好了!”
破界舰在距离熵百米处停下,嬴云澈纵身跃出,手中的源初金属手掌化作一道流光,直刺逆序之盏!
熵挥动逆序之盏,黑色能量与流光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终焉锁的裂缝在两股力量的冲击下不断扩大,混沌本源的嘶吼从裂缝中传出,令人头皮发麻。
“你的平衡之力,还不够!”熵的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逆序之盏的能量再次增强,嬴云澈被震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艾斯比·李突然驾驶着破界舰的小型穿梭艇冲出,艇身绑满了源初金属碎片:“爷爷的手册说,平衡不是一个人的事!”
他将穿梭艇朝着两股力量的碰撞点飞去,同时按下引爆器:“嬴云澈,接住!”
源初金属碎片在爆炸中化作漫天银雨,嬴云澈抓住机会,将青铜灯盏的能量注入银雨,形成一个巨大的三色光罩,将熵和逆序之盏完全笼罩!
“这是……平衡闭环!”熵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慌乱,“你怎么会……”
“因为我爷爷留的不只是手册。”艾斯比·李站在破界舰的甲板上,看着光罩中的熵,“还有‘相信平衡’的勇气。”
光罩中的三色光芒与黑色能量剧烈交织,逆序之盏的光芒越来越暗淡。熵在光罩中痛苦地挣扎,黑斗篷被光芒撕碎,露出他的真面目——那是一个由无数混沌粒子构成的虚影,根本不是实体。
“不……不可能……”虚影发出凄厉的嘶吼,“我才是对的……无序才是归宿……”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最终在三色光芒中彻底消散。逆序之盏失去能量支撑,化作一道流光融入青铜灯盏,灯盏上的纹路变得更加完整。
终焉锁的裂缝在平衡之力的修复下缓缓闭合,混沌本源的嘶吼也渐渐平息。
众人站在破界舰的甲板上,望着恢复平静的星空,久久没有说话。
艾斯比·李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个新的金属球:“看来,以后不止能修破烂了。”
铁鳞的机械臂重新装上,只是这次,关节处多了一丝银白色的光泽:“暗星港毁了也好,老子早就不想当什么黑帮老大了。”
嬴云澈握紧青铜灯盏,灯盏中,逆序之盏的能量与三钥之力完美融合,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和谐光芒。他知道,宇宙的平衡不会一劳永逸,但只要有人愿意守护,愿意相信,这份平衡就永远不会消失。
破界舰调转方向,朝着星砂飞船的方向飞去。舷窗外,新的星辰正在诞生,光芒中带着平衡的韵律。
艾斯比·李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那是他爷爷手册里夹着的乐谱。铁鳞靠在栏杆上,看着远方的星空,机械眼的红光柔和了许多。
嬴云澈回头望去,终焉锁的环形建筑在星空中闪烁,像一枚守护宇宙的徽章。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他们的守护之路,还有很长很长。
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伙伴,有这份相信平衡的勇气,再远的路,也值得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