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苏眉探得走私据点！她带机关弹夜查仓库
戌时的梆子声刚过，京郊西坡村就彻底沉入黑暗。唯有村尾那座挂着 “柳记粮库” 木牌的院落还亮着灯，昏黄的灯笼在墙头摇曳，将巡逻守卫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条条蛰伏的毒蛇。
沈清辞蹲在院外的老槐树上，指尖反复摩挲着腰间的布囊 —— 里面装着十枚 “机关弹”，纸壳裹着磨尖的石子，是她按外祖父手册改良的版本，力道足以打晕成年男子。她身着粗布短打，裤脚卷起扎进绑腿，脸上抹了层灶灰，活脱脱一副常年奔波的运粮夫模样。
树下，苏眉和三名清鸢卫同样装束，正借着树影传递暗号。苏眉刚从村里打探回来，袖口还沾着草屑，见沈清辞点头，立刻压低声音汇报：“小姐，守卫换班规律摸清了，每隔两刻钟换一次，每次换班有半柱香的空隙。刚才我跟村里的老丈闲聊，他说这粮库半年没运过粮食，反而常有盖黑布的马车半夜来，卸完货就走，动静大得很。”
沈清辞眸色一沉。第 7 章与萧惊寒密谈时，就怀疑柳嵩的军械走私据点藏在京郊，如今苏眉的探查印证了猜想 —— 这 “粮库” 根本是幌子，里面藏的定是北狄军械。她抬头看向院墙，西北角的砖石比别处新，缝隙里还卡着草屑，显然是近期修补过，正是之前苏眉标记的 “薄弱点”。
“阿青、阿竹，你们随我潜入仓库，负责掩护和抄录军械数量。” 沈清辞对两名清鸢卫吩咐，又转向苏眉，“你和阿梅在院外接应，若看到火光，就用哨声发信号，引开外围暗哨。”
几人刚做好分工，院内就传来梆子声 —— 换班时间到了。交班的守卫骂骂咧咧地抱怨 “秋猎前事多”，提着灯笼往门房走；接班的人则懒洋洋地分散到院墙四周，注意力全在远处的虫鸣上。
“就是现在！” 沈清辞低喝一声，如狸猫般从树上跃下，落地时脚尖轻点地面，悄无声息地贴到西北角墙下。苏眉早已掏出撬棍，几下就撬开松动的砖石，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沈清辞率先钻进去，落地的瞬间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铁器味 —— 不是农具的钝锈味，而是北狄军械特有的冷冽气息，还混着淡淡的防锈机油味。她借着仓库的阴影躲到墙角，抬头望去，院内有四座库房，中间最大的主仓库亮着灯，窗缝里透出晃动的人影。
“主仓库有动静。” 阿青凑过来低语，指了指主仓库的窗户，“我看到里面有货架，上面堆的不像粮食。”
沈清辞点头，示意两人跟上，贴着墙根向主仓库移动。仓库的木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锁芯崭新，显然是天天开关。她刚要让阿竹撬锁，就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
“这批弯刀得抓紧装，明日一早要送西郊破庙，黑鸦大人等着用。”
“急什么？秋猎还有三天，相爷说了，等把‘供品’送进猎场，再动手也不迟。”
“供品？” 沈清辞心中一凛，第 25 章秋猎的伏笔突然浮现 —— 柳嵩竟想借着 “秋猎供品” 的名义，将军械运进猎场！她对阿竹做了个 “动手” 的手势，阿竹立刻掏出铁丝，三两下就挑开了锁芯。
推门的瞬间，沈清辞握紧了布囊里的机关弹。仓库内亮着十几盏油灯，照亮了堆积如山的军械：西墙挂满了北狄制式的弯刀，刀柄上刻着狼纹；东墙角堆着长矛和弓箭，箭簇闪着寒光；中间的货架上，还摆着几排崭新的铠甲，甲片上的狼纹与残玉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更让她心惊的是，仓库中央的桌子旁，坐着两个黑衣男子，正低头翻看一本厚厚的账本。其中一人背对着门，侧脸轮廓依稀是柳嵩的心腹柳福 —— 就是第 6 章被她用狼牙佩镇住的那个管家。
“谁让你们进来的？！” 柳福听到动静，猛地抬头，伸手就去拔腰间的刀。
沈清辞早有准备，抬手甩出两枚机关弹。“嘭嘭” 两声，纸壳炸开，石子精准地砸在两人额头上。两人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快查账本！” 沈清辞冲到桌前，一把抓过账本。封面是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记，翻开后，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军械的数量和流向：“北狄弯刀三百柄，目的地西郊破庙，接收人黑鸦”“长矛两百支，目的地猎场西侧山谷，接收人柳三”…… 每一笔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最后一页还画着秋猎场地的简易地图，皇家粮仓的位置被红圈标出，旁边写着 “秋猎供品交接处，九月初九”。
九月初九，正是秋猎的日子！沈清辞指尖冰凉，柳嵩的阴谋远比她想象的更恶毒 —— 他不仅要在秋猎上除掉她和萧惊寒，还要借着军械发动叛乱，劫持参加秋猎的皇室成员！
“小姐，外面有脚步声！” 阿竹突然喊道，眼神警惕地看向门口。
沈清辞刚把账本塞进怀里，就听到院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夹杂着柳福的嘶吼：“抓奸细！别让她们跑了！” 原来柳福只是被打晕片刻，醒来后见账本不见，立刻派人通知了附近的士兵。
“走后门！” 沈清辞当机立断，主仓库的后门通向一片密林，是唯一的逃生路。她刚拉开后门，就看到苏眉和阿梅冲了过来，脸色焦急：“小姐，外围暗哨都被引开了，但柳嵩的私兵来了至少五十人，还带着猎犬！”
话音刚落，院墙上就传来弓弦绷紧的声音，箭尖 “嗖嗖” 地射进仓库，钉在门板上，木屑飞溅。沈清辞拉着苏眉躲到货架后，看着越来越近的士兵，心中飞快盘算 —— 硬拼肯定不行，得用机关术拖延时间。
她从布囊里掏出最后几枚机关弹，又摸出一个油纸包 —— 里面是外祖父教她做的 “烟雾弹”，用硫磺和硝石混合而成，点燃后能产生大量浓烟。“阿青、阿竹，你们掩护，我点燃烟雾弹，我们趁机冲出去！”
阿青和阿竹立刻举起短刀，挡在前面，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拨开。沈清辞飞快地拆开油纸包，用火种点燃硫磺。“轰” 的一声，浓烟瞬间弥漫开来，呛得士兵们咳嗽不止，视线受阻，再也无法瞄准。
“快跑！” 沈清辞带着四人冲出门，钻进茂密的树林。身后传来柳福气急败坏的叫喊：“放猎犬！她们跑不远！”
树林里漆黑一片，树枝划破了沈清辞的脸颊，她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怀里的账本硌得她胸口发疼，却不敢松手 —— 这是证明柳嵩谋反的关键证据，绝不能丢！
“小姐，前面有个山洞！” 苏眉突然喊道，指着不远处的山壁。那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几人立刻冲过去，钻进山洞。沈清辞刚要让阿竹用石头堵住洞口，就听到远处传来狼嚎声 —— 柳嵩的猎犬追来了！
“怎么办？猎犬的嗅觉太灵敏，我们躲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 阿梅脸色发白，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刀。
沈清辞看着洞外越来越近的黑影，心中一沉。她突然想起怀里的北狄令牌 —— 刚才从仓库桌子上顺手拿的，刻着狼纹，是北狄细作的身份令牌。“或许…… 我们可以用这个骗过大理。”
她刚要掏出令牌，就听到洞外传来马蹄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柳福，本王倒要看看，你深夜带着私兵在树林里追什么人？”
是萧惊寒！沈清辞心中一喜，连忙透过藤蔓的缝隙向外看去 —— 月光下，萧惊寒身着玄色戎装，骑着一匹黑马，身后跟着十几名镇北军侍卫，正挡在柳福的士兵面前。
柳福看到萧惊寒，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凛…… 凛王殿下？卑职…… 卑职在追捕偷粮的贼寇。”
“偷粮贼？” 萧惊寒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地扫过柳福身后的猎犬，“追偷粮贼需要带五十私兵和猎犬？还需要深夜闯进皇家猎场外围的树林？柳福，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柳福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渗出冷汗。萧惊寒不再理会他，目光转向山洞的方向，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沈大小姐，出来吧，这里安全了。”
沈清辞心中一动，萧惊寒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她推开藤蔓，带着四人走了出去。看到她脸上的灰和沾血的衣袖，萧惊寒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没事吧？”
“多谢殿下相救，我没事。” 沈清辞从怀里掏出账本，递了过去，“殿下，这是柳嵩走私军械的账本，他计划在秋猎时，借着‘供品’的名义将军械运进猎场，发动叛乱。”
萧惊寒接过账本，翻开看了几页，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抬头看向柳福，语气冰冷：“柳福，你可知私藏军械、意图谋反是灭族之罪？”
柳福吓得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殿下饶命！卑职只是奉命行事，都是柳相的主意，与卑职无关啊！”
“奉命行事？” 萧惊寒冷笑，对侍卫说道，“把柳福和他的私兵全部押回镇北军大营，严加审讯！”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柳福和士兵们制服。柳福被押走时，突然转头看向沈清辞，眼中满是怨毒：“沈清辞！你别得意！相爷不会放过你的！秋猎的时候，你们都得死！”
沈清辞看着他被押走的背影，心中没有丝毫放松。柳福只是柳嵩的一颗棋子，他的落网，只会让柳嵩更加警惕，秋猎的阴谋，恐怕会提前发动。
“殿下，柳嵩肯定会提前行动，我们得尽快在猎场部署兵力。” 沈清辞说道。
萧惊寒点头，将账本收好：“我已经让人加强了猎场的守卫，还调了一千镇北军埋伏在猎场外围。只是……” 他顿了顿，看向沈清辞，“账本最后一页提到的‘黑鸦’，是北狄细作的首领，狡猾得很，我们还没查到他的具体身份。”
沈清辞心中一凛，黑鸦是柳嵩与北狄的关键联络人，若是找不到他，秋猎时就无法彻底粉碎柳嵩的阴谋。她突然想起苏眉查到的消息，黑鸦常在西郊破庙与柳嵩的人接头。
“殿下，我知道黑鸦可能会去西郊破庙。” 沈清辞说道，“我们可以在破庙设下埋伏，等他自投罗网。”
萧惊寒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就按你说的做。明日一早，我派侍卫配合你的清鸢卫，在西郊破庙设伏。”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镇北军侍卫匆匆赶来，翻身下马，神色慌张：“殿下！不好了！天牢传来消息，永宁侯…… 永宁侯在牢中被人下毒，昏迷不醒！”
沈清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父亲被下毒了！肯定是柳嵩干的！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幸好萧惊寒及时扶住了她。
“你别急，我立刻让人去天牢查看。” 萧惊寒扶住她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安抚，“一定会找到解药，救醒你父亲。”
沈清辞看着萧惊寒坚定的眼神，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可她知道，柳嵩在天牢里都能动手，说明天牢里也有他的人。父亲的安危，还有秋猎的阴谋，像两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
天牢的毒能不能解开？黑鸦会不会按时去西郊破庙？柳嵩在秋猎上，还藏着怎样的后手？
夜色更深了，一场围绕天牢与猎场的较量，已经悄然拉开序幕。沈清辞握紧手中的北狄令牌，眼神变得坚定 —— 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她都要保护好父亲，粉碎柳嵩的阴谋，为沈家洗刷冤屈！
就在萧惊寒命侍卫备马前往天牢时，沈清辞突然摸到怀中的北狄令牌 —— 令牌背面竟粘着半片干枯的花瓣，是她在仓库桌角无意蹭到的。这花瓣边缘泛着暗红，与苏眉前几日在李婆子中毒的粥碗里发现的 “醉心花” 碎片一模一样！
“殿下！这花瓣有毒！” 沈清辞急忙将令牌递过去，指尖因紧张微微颤抖，“醉心花是北狄特产的毒花，李婆子就是中了此毒！柳福的人在仓库里藏了这种毒，说不定天牢的毒药也是同一批！”
萧惊寒捏着令牌上的花瓣，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他猛地翻身上马，对沈清辞沉声道：“你带清鸢卫去西郊破庙布伏，黑鸦若出现，先扣下别惊动！天牢那边我去处理，一有消息立刻让侍卫传信！”
马蹄声扬尘而去，沈清辞望着萧惊寒的背影，突然想起账本里的一行小字 ——“天牢内应，九月初七换药”。今日正是九月初七！柳嵩算准了时间，要在秋猎前除掉父亲，断她最后的软肋！
“小姐，我们现在就去破庙吗？” 苏眉见她脸色发白，连忙扶住她。
沈清辞却摇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密林深处 —— 方才柳福被押走时，她分明看到密林里闪过一道黑影，腰间挂着与黑鸦令牌相似的狼纹佩饰。那黑影没有追来，反而向西郊破庙的方向去了，像是在故意引她们过去。
“不对劲。” 沈清辞握紧北狄令牌，指尖冰凉，“黑鸦不可能这么轻易暴露行踪，西郊破庙说不定是陷阱。而且……” 她突然想起柳福的话，“柳嵩说‘秋猎时你们都得死’，他的目标或许不只是猎场，还有天牢！”
话音刚落，阿梅突然指着远处的天空惊呼：“小姐！天牢方向有火光！”
沈清辞抬头望去，只见东北方的夜空被火光染红，隐约能听到救火的呼喊声。天牢起火了！柳嵩不仅下毒，还想放火烧天牢，毁尸灭迹！
“阿青，你立刻带两人去天牢支援萧惊寒，务必保护好我父亲！” 沈清辞当机立断，“苏眉、阿梅，跟我去西郊破庙 —— 就算是陷阱，我们也得去！黑鸦手里说不定有解药的线索！”
三人立刻翻身上马，向西郊破庙疾驰而去。夜色中，马蹄声与远处的火光交织，沈清辞攥紧手中的令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父亲不能有事，黑鸦必须抓到，柳嵩的阴谋，绝不能得逞！
可她不知道，西郊破庙的 “陷阱” 里，等着她的不仅是黑鸦，还有一个让她震惊的真相 —— 黑鸦的真实身份，竟是她父亲曾经最信任的副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