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琉璃宗与万象学院深度结盟的消息,并未刻意隐瞒,很快便传到了天斗城皇宫。
雪夜大帝手持着密报,眉头紧锁,久久不语。下方,太子“雪清河”垂手而立,面色恭谨,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阴霾。
“清河,你怎么看?”雪夜大帝将密报放下,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帝国境内突然崛起如此一个不受控制的强大势力,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雪清河”上前一步,恭敬道:“父皇,万象学院秦墨,实力增长太过骇人听闻。十万年魂环,双生武魂,堪比封号斗罗的战力……如今又与七宝琉璃宗绑定如此之深。七宝琉璃宗本就是帝国柱石,如今得此强援,固然能震慑宵小,但……儿臣担心,尾大不掉啊。”
她的话看似为帝国考虑,实则是在不动声色地给万象学院和七宝琉璃宗上眼药,挑拨离间。
雪夜大帝看了“雪清河”一眼,目光深邃,并未立刻表态。他并非昏庸之主,自然听得出太子话语中的倾向。但他更清楚,如今的天斗帝国,内忧外患,实在经不起更多的动荡了。
星罗帝国虎视眈眈,武魂殿野心勃勃,境内还有诸多王国公国阳奉阴违。七宝琉璃宗一直是皇室最坚定的支持者,若因猜忌而与之生出嫌隙,那才是自毁长城。
至于万象学院秦墨……此子崛起速度虽快,但至今并未表现出对帝国权力的野心。相反,他建立的学院位于天斗境内,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帝国的力量。与其敌对,不如拉拢。
想到这里,雪夜大帝心中已有决断。
“传朕旨意。”雪夜大帝沉声道,“册封万象学院院长秦墨,为帝国‘护国斗罗’,享亲王俸禄,可见君不拜,拥有开府建制之权。”
“雪清河”瞳孔微缩:“父皇,这……册封斗罗称号,历来需由武魂殿提请,帝国册封。且秦墨并非封号斗罗,此举是否……”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雪夜大帝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他的实力,担得起这个称号。武魂殿那边,不必理会。朕就是要告诉天下人,帝国求贤若渴,只要心向帝国,朕不吝封赏!”
“另外,”雪夜大帝继续道,“划拨天斗城西郊原皇家猎场,赠予万象学院作为分院建设用地。帝国财政,每年拨付专款,支持万象学院的研究与教学。学院优秀毕业生,帝国优先录用,赐予爵位。”
这一连串的赏赐,不可谓不厚重。“护国斗罗”的称号虽是虚名,却代表了帝国官方对其地位的承认和极高的礼遇。亲王俸禄、开府建制更是实打实的特权。赠地、拨款、优先录用,则是表明了帝国对万象学院的全力支持态度。
“雪清河”(千仞雪)心中暗恨,她没想到雪夜大帝不仅没有猜忌,反而如此大力拉拢。这完全打乱了她逐步渗透、掌控天斗帝国的计划。有秦墨和万象学院这根钉子钉在天斗城,她未来的行动将受到极大的掣肘。
但她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恭顺:“父皇圣明,如此厚赏,想必那秦墨必感念帝国恩德,为帝国效力。”
“但愿如此吧。”雪夜大帝挥了挥手,“清河,此事由你亲自去办,务必彰显帝国的诚意。”
“儿臣领旨。”
数日后,太子“雪清河”仪仗隆重,亲自来到了万象学院宣旨。
学院广场上,秦墨率领一众弟子及学院执事接旨。
“雪清河”宣读圣旨,声音清朗,面带和煦微笑,将雪夜大帝的赏赐一一道来。
下方众人听得心潮澎湃。护国斗罗!亲王待遇!皇家赠地!这是何等的荣耀和倚重!天斗皇室这是将万象学院抬到了与上三宗平起平坐,甚至更为尊崇的地位!
然而,站在首位的秦墨,面色却始终平静。他甚至没有跪下接旨,只是微微躬身,便算是行礼。而那传旨的宫廷侍卫,在“雪清河”的示意下,也无人敢出声呵斥。
“秦院长,父皇对您和万象学院可谓是寄予厚望啊。”“雪清河”将圣旨递到秦墨手中,笑容温润,眼神却仔细地观察着秦墨的反应。
秦墨接过圣旨,随手递给旁边的冰儿,淡然道:“多谢陛下厚爱,秦墨愧领。万象学院立足于天斗帝国,自当为帝国的安定与繁荣略尽绵力。”
他的回答不卑不亢,既没有感恩戴德,也没有断然拒绝,仿佛接受的只是寻常礼物。
“雪清河”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温和:“秦院长过谦了。以您之能,未来必是帝国擎天玉柱。本宫听闻学院教学有方,不知可否有幸参观一番,也好向父皇详细禀报。”
他想趁机探查一下万象学院的虚实,尤其是那传说中的修炼塔。
秦墨看了他一眼,目光似乎能穿透那层伪装的皮囊,看到深处那个骄傲而复杂的灵魂。
“太子殿下有兴趣,自然可以。”秦墨做了个请的手势,“不过学院重地,有些区域涉及传承隐秘,不便对外开放,还望殿下见谅。”
“那是自然。”“雪清河”笑着点头,心中却是一凛。秦墨那一眼,让他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在秦墨的陪同下,“雪清河”参观了学院的部分教学区和生活区。所见之处,学员精神饱满,修炼刻苦,设施先进完善,管理井井有条,远超他所知的任何一所魂师学院。尤其是那浓郁的天地元气,让他都感到心惊。
但他最想看到的修炼塔,却被一层无形的结界笼罩,秦墨以“核心区域,非本院弟子不得入内”为由,婉拒了他的参观请求。
离开万象学院,坐在回宫的马车里,“雪清河”(千仞雪)脸上的温和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秦墨……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她低声自语,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天斗皇室的倚重,七宝琉璃宗的结盟,让秦墨和万象学院的地位变得超然。她原本的计划,因为这个变数的出现,变得充满了不确定性。
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烦躁感,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那个深不可测身影的忌惮与好奇,在她心中交织。
她知道,自己必须重新评估秦墨,重新制定计划。这个突然崛起的少年,已经成为她潜伏路上,最大的变数和……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