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越来越暗淡的天光,我把地图摊开在地上,手指在上面仔细摩挲,重点看那个钥匙符号。
刚才就觉得门上的纹路眼熟,现在一对比,何止是眼熟!
地图上的钥匙符号,画得虽然歪歪扭扭,但它的轮廓,盘旋扭曲的线条走向,跟石门上那些几乎被磨平的古老雕刻,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且,钥匙符号最顶端的“齿”的形状,细细长长的,带点弯曲……我抬头看了看石门上的猫眼圆孔……好像……大小和形状都有点吻合?
难道说猫眼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插东西的?插的就是这把“钥匙”?
可钥匙在哪儿呢?外婆只留下了地图,没留下实物钥匙啊。
她当年是怎么进去的?
我的脑子更乱了。
“手掌凹槽?”
我喃喃自语道,目光又落回门上那个清晰的掌印。
“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用钥匙,而是需要验证手掌?像科幻片里的指纹锁?不能吧,这石门看着比咱们老祖宗年纪都大!”
我越想越觉得离谱。把手放进去?万一里面有什么机关,一下子把我手夹住了怎么办?
或者更吓人,弹出个刀片啥的……
想到一半我就打了个寒颤。
“猫眼呢?”我又看向了深不见底的小洞,“需要对着看?会不会一看就把我眼睛晃瞎了?还是说,需要把那个‘钥匙’插进去?可钥匙在哪儿呢?”
说来说去,我依旧停留在钥匙的问题上,大概是潜意识里我认为它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外婆说的“钥匙”,到底是个实实在在的物件,还是某种方法或者仪式?
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凉的石门,感觉脑子快成一锅粥了。
力气试过了,没用。
机关?找不到。
这开门的方法,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锁,它更像是一种古老的认证?
就在我绞尽脑汁的时候,山坳里的光线明显又暗了一个度。
原本只是昏沉,现在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了,周围的景物轮廓都糊在了一起,温度也降得厉害,刚才活动出的那点热乎气早就没了,冷风顺着山壁缝隙钻进来,吹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阿嚏!”
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声音在山坳里特别响。
小七不安地在我脚边转来转去,时不时竖起耳朵,警惕地望向我们进来的那个裂缝方向,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咕噜声。
我也隐隐约约听到,从那黑暗的裂缝深处,传来一些像是很多小脚在地上快速爬过的窸窣声……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这声音让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天知道这山坳里,或者那条裂缝里,还藏着什么“邻居”。
白天可能还好,等到天完全黑透……
时间和环境,都在给我们施加压力。不能在这里干耗下去了!
我猛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心里虽然还是乱糟糟的,但一股不服输的劲儿顶了上来。
好不容易找到这里,穿过了危险的森林,得到了兔子的指引,难道要被一扇门挡在外面?
我重新走到石门前,看着眼前的手掌凹槽和猫眼,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不管了,”我对自己说,“总得试试!外婆不会害我们,她留下这地图,肯定是希望有人能打开它!”
可是……从哪儿试起呢?
手不敢随便放,钥匙又没有……
我的目光在小七和门之间来回移动,小七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决心,也走到门边,仰头看着那个猫眼洞,异色瞳里充满了好奇。
它轻轻跳了一下,试图够到那个洞,但高度不够。
“小七,”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有点荒诞的念头,“你说外婆说的‘钥匙’,会不会不是个东西,而是……你?”
小七歪着头看我:“喵?”
我也不知道这个想法对不对,但眼下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扇门,以及开门的方式,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和神秘。
或许,常规思路在这里根本行不通。
我和小七站在愈发昏暗的山坳里,面对这扇沉默而巨大的石门,以及那两个仿佛蕴含着无尽谜题的手掌印和猫眼洞。
之前的跋涉和危险,仿佛都只是热身。真正的难题,现在才刚刚摆在面前。
怎么打开这扇门?成了横在我们和那个可能存在的“安全屋”之间,最大的障碍。
天色暗得飞快,像是有人拿着块黑布,一点点把山坳给蒙了起来。
温度也降得厉害,刚才还能挺直腰板,现在冷风嗖嗖地往脖子里钻,冻得我直打哆嗦,牙齿都开始有点打架了。
我把外套拉链拉到顶,还是觉得那股子寒意往骨头缝里钻。
周围原本窸窸窣窣的声响,这会儿变得清晰了不少。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爬,速度还挺快,一会儿在左边岩石后面,一会儿又跑到右边那堆乱草里去了。听得我后颈窝一阵阵发麻。
小七比我更警觉,它浑身的毛都微微蓬松着,不再是围着我转,而是面朝着那些声音传来的方向,伏低身子,喉咙里持续发出被压得极低的咕噜声,尾巴僵直地拖在后面。
不行!不能干等着!
我一下站起来,也顾不上冷了,冲到石门前,像是跟它有仇似的,用手掌“砰砰”地拍打着冰凉粗糙的门板,一边拍一边喊:
“开门啊!到底怎么才能开!给点提示行不行!”
石门依旧沉默,只有我手掌拍上去的闷响在空荡的山坳里回荡,震得手心发麻。
我来了脾气,又从背包侧袋掏出多功能刀,找到最细最硬的那根撬棍头,死命地往那严丝合缝的门缝里塞,想找个着力点。
可那门缝紧密得吓人,刀尖刮在石头上发出刺耳的“吱嘎”声,除了留下点白痕,连个头发丝都塞不进去。
“嘿——!”
我不信邪,用上全身力气,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那门缝纹丝不动。
我气急败坏地凑到那个猫眼洞前,对着里面喊:“有人吗?开门!我们是好人!是外婆让我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