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喵”了一声，爪子扒拉我的裤腿，意思很明显，让我别去。
“不行。”我把字条折好塞进口袋，转身就去翻工具箱，“这是哥哥留下的，必定珍贵，说不定还能拯救现在这个鸟世界！得去。”
小七才不管，直接跳上来，一口咬住我的手套，死活不松口。
我扯了两下，没扯动，干脆蹲下来跟它大眼瞪小眼。
“听着，那地方不远，趁现在雪停了，赶紧去，天黑前回来。”我试着跟它讲道理，“再说了，哥哥的东西，总不能丢在那儿吧？”
小七的瞳孔缩成一条线，尾巴烦躁地拍打着地面，最后“哼”地扭过头，算是默认了。
我咧嘴笑了，揉了揉它的脑袋：“这才对嘛。”
收拾装备的时候，我发现暖宝宝只剩最后一包，而且已经过期了。
捏了捏，硬得像块砖，估计发热效果够呛。
“啧，这玩意儿还不如贴俩热水袋。”我撇撇嘴，还是把它塞进了冲锋衣内层。
地板上的冷凝水积了一小滩，踩上去差点滑一跤。我骂了句脏话，顺手抓了块宠物尿垫铺上去吸水，这东西的防潮效果比抹布强多了，还不会发霉。
小七蹲在门口等我，尾巴尖不耐烦地画着圈。
我拎起磁铁工具箱，最后看了眼避难所：地热泵刚修好，屋里总算没那么冷了，玻璃窗上的冰花化成了水珠，顺着之前刻的刻度线往下流。
那是哥哥教我的土法子，说是能测湿度。水珠流得快，说明空气干，得加湿；流得慢，就是潮了，得通风。
几个月前，每天待在家里码字吃外卖的我，根本想不到现在我会这么多日常知识。
我盯着看了两秒，转身拉开门。
“走吧。”
外面的空气冷得刺肺。雪是停了，天空泛着暗红色的光。
小七走在我前面，爪子踩在雪上没声音，只有尾巴偶尔扫过雪面，留下一串浅浅的痕迹。
我紧了紧围巾，低头看了眼定位器——科研站离这儿不到三公里，顺利的话，一个来回最多两小时。
“应该没啥问题……”我自言自语。
小七突然停住，耳朵竖起，全身的毛微微炸开。
我立刻蹲下，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怎么了？”
它没动，只是死死盯着前方。
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雪地上，几串脚印清晰可见。
军靴印，新鲜的。
tS-7的人。
“妈的。”我压低声音，“他们怎么在这儿？”
小七的尾巴绷直，缓缓画了个“7”。
这是它和我设计的危险信号。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后退，躲进旁边的弹坑里。坑底的积雪没过了膝盖，冷得我牙齿打颤。
“现在咋办？”我小声问。
小七没理我，圆圆眼睛转了转，然后跳上我的肩膀，爪子扒拉着我的保温杯。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想干嘛？”
它用尾巴尖点了点杯盖。
我拧开盖子，里面还剩半杯热水，热气腾腾的。小七盯着我，眼神明明白白写着——倒。
“你疯了吧？这么冷的天……”我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
我想我明白它的意思。
酸雨让空气里的水汽变得古怪，热水一接触冷空气，瞬间就能形成一小片雾气。
虽然撑不了多久，但足够掩护我们溜过去。
我咬了咬牙，把水往雪地上一泼。
“嗤——”
白雾腾起的一瞬间，小七已经窜了出去。我猫着腰跟上，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破胸口。
科研站的轮廓渐渐清晰，就在前方的那栋倾斜的钛合金建筑。
大门被酸雨腐蚀得千疮百孔，蓝幽幽的应急灯光从孔洞里渗出来，活像鬼火。
小七蹲在通风管口，尾巴尖比划了个“7”。
安全。
我松了口气，从靴筒里抽出改锥准备撬门，结果摸到绑腿里还塞着半块压缩饼干。
“啥时候塞的？”我虽然疑惑，仍掰了一小块丢给小七。
它叼住饼干，三两口咽下去，然后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通风管。
我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我跟着小七钻进通风管，金属内壁冰凉刺骨，手肘蹭上去的瞬间差点叫出声。
管道窄得要命，肩膀卡在两边，只能像条蚯蚓似的往前拱。
“这破地方……当初设计的人是不是没长骨头？”
我咬着牙，膝盖在某个接缝处狠狠磕了一下，疼得直抽气。
小七在前面轻巧地窜着，尾巴尖时不时扫过我的脸，痒得我想打喷嚏。
通风管黑黢黢的，只有前面拐角透进来一点蓝幽幽的光，应该是科研站内部的应急灯。
爬了大概十分钟，也可能只有五分钟，但憋在这铁管子里，时间过得跟便秘似的。
小七突然停住了，耳朵贴紧管道壁。
我也赶紧刹住，屏住呼吸。
下面传来脚步声，靴底碾过碎玻璃的动静，咔吱咔吱的。
“b区搜完了？”一个沙哑的男声。
“嗯，就剩几个空机箱。”另一个声音年轻点，听着很不耐烦，“赶紧撤吧，这破地方冻死人了。”
tS-7的人。
我手心开始冒汗，贴着管壁慢慢往前蹭了半米。
从通风口的百叶窗往下看，两个穿灰绿色制服的男人站在走廊里，一个正往背包里塞东西，另一个举着手电筒乱照。
小七的尾巴绷直，轻轻戳了戳我的手腕。
我知道它什么意思，让我别动。
我当然不动。我又不傻。
下面那俩人磨蹭了一会儿，终于往出口走了。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结果吸了满鼻子灰，差点咳出声，赶紧用袖子捂住嘴。
小七嫌弃地瞥了我一眼，继续往前爬。
通风管的尽头是个排风扇，扇叶早就锈死了。我摸出改锥，刚想撬，结果又在绑腿里摸出来半块压缩饼干。
“奇怪了。”这次我只是嘀咕了一声，就掰了一半递给小七。
它叼住饼干，三两口咽下去，然后拿爪子扒拉排风扇的缝隙。
我跟着使劲，生锈的螺丝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终于“哐当”掉下来一块。
钻出去后我发现这头居然通到一个储物柜的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