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的手机在掌心震得发麻,张叔的声音从听筒里钻出来,裹着超市里的嘈杂声,像被砂纸磨过:“晚总!城西三个粮油供应商全断货了!仓库里的大米只剩两吨,食用油空了半排货架,刚才有顾客抢最后一袋米,差点打起来!”
林野刚把孩子交给育儿嫂,听见这话,脚步猛地顿住。他凑过去看夏晚的手机,屏幕上弹出张叔发的照片 —— 超市货架歪歪扭扭,空着的格子露着灰色的底板,几个大妈围着空货架指指点点,嘴角的抱怨几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
“怎么会突然断货?” 夏晚的声音发紧,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空货架,“上周不是刚跟供应商签了季度供货协议吗?”
“是二叔!” 张叔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急,“刚才有个供应商偷偷告诉我,二叔昨天找过他们,说给双倍定金,让他们停供三天,还威胁说不停就告他们违约!”
“你先稳住顾客,” 林野接过手机,声音沉得像铁,“就说下午会补货到,我现在就去谈供应商。”
挂了电话,他摸了摸火柴的头,孩子正抱着玩具车,抬头眨着眼睛:“爸爸,我们今天还去幼儿园吗?”
“今天在家跟姐姐玩,” 林野蹲下来,指尖蹭过孩子软乎乎的脸颊,“爸爸处理完事情,带你们去吃冰淇淋。”
火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火花抱着夏晚的腿,小声说:“妈妈,超市的阿姨说没牛奶了,我们家还有吗?”
夏晚的心像被揪了一下,她抱紧火花:“家里有,妈妈回去就给你热。”
安排好育儿嫂盯着孩子,林野和夏晚立刻往城西供应商基地赶。林野的手机响个不停,技术部的消息一条接一条:“野哥,查到了!核心代码被卖给了欧洲的外资公司,对方已经在测试光伏储能的仿品!”“数据恢复至少要 72 小时,而且对方设了病毒,强行恢复会删库!”
“外资公司?” 林野皱紧眉,“是不是之前想收购夏家供应链的那家?”
“对!就是‘欧能集团’!” 技术部的消息带着哭腔,“他们明天就要发布仿品发布会,我们的专利还没来得及申请补充!”
夏晚坐在副驾,手指飞快地翻着供应商名单:“我联系了两个老供应商,他们说愿意供货,但二叔派了人在仓库门口堵着,不让车出来。”
车刚到供应商基地门口,就看见几辆黑色的车横在门口,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靠在车边:“林总?二叔说了,想谈供货,先去总部跟他聊。”
“他在哪?” 林野的声音冷得像冰,盯着男人的眼睛。
“夏氏集团顶楼会议室,” 男人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地址,“二叔说,只许你一个人来,带其他人,就别谈了。”
“你去超市盯着补货,” 林野拍了拍夏晚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心,“张叔一个人扛不住,这里我能处理。”
看着夏晚的车往超市开,林野转身坐进男人的车。给胖子发消息:“查夏氏集团顶楼的监控,再联系律师,准备起诉欧能集团侵权。”
到了夏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门虚掩着,林野推开门,看见二叔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杯红酒,桌上摊着份文件。
“来了?坐,林野啊,你说你逞什么能?新能源搞砸了,还连累晚晚的超市断货,何必呢?”
林野没坐,盯着桌上的文件:“条件是什么?”
“爽快!” 二叔把文件推过来,封面上写着 “股权转让协议”,“签了它,把野火新能源 51% 的股份转给我,我马上让供应商给超市送货,还帮你把欧能集团的仿品发布会搅黄。”
林野拿起文件,“你觉得我会同意?” 林野把文件扔回桌上,纸张发出 “啪” 的一声响,“新能源是野火的命,夏家超市是晚晚的心血,你想用一个换一个,太贪心了。”
二叔站起来,“你不同意,再过两天,你不仅没了新能源,连晚晚的脸都要丢尽!”
林野的拳头攥得更紧,他知道二叔说的是实话 。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 “嗡” 地震动起来 —— 是匿名短信。
点开一看,是张照片:火柴和火花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手里拿着玩具,背景里站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手里举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夏家超市的供应链仓库全景。下面配了一行字:“二叔的条件,考虑得怎么样?仓库里的货,够你想半小时,超过时间,孩子就能看见‘空货架’的样子了。”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缩,照片里孩子的笑脸刺得他眼睛疼。对方不仅盯着供应链,还没放过孩子,这是把他的软肋全捏在手里了。
“还有半小时,” 二叔看了眼手表,靠在椅背上,笑得得意,“林总,你是要新能源,还是要晚晚的名声,还有你的孩子,自己选。”
林野盯着手机里的照片,指尖微微发抖。他想起前世自己被逼到跳楼的绝望,可现在不一样,他有要保护的人,有不能放弃的事业。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二叔,眼神里没了刚才的冷意,多了几分决绝。
“我可以跟你谈,” 林野的声音很稳,“但不是股权转让,是合作。你帮我恢复供应链,阻止欧能集团的发布会,我给你夏家超市 5% 的分红,新能源项目给你 10% 的干股,没有投票权。”
二叔的脸色沉下来:“你跟我讨价还价?”
“不是讨价还价,是底线,” 林野掏出手机,调出刚才拍的空货架照片,“你要是不同意,明天早上,夏家超市的空货架就会配上‘二叔逼宫’的新闻,到时候,夏爷爷饶不了你,股东也不会再信你。”
二叔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眼神里闪过犹豫。他知道林野说的是实话,夏爷爷要是知道他拿供应链逼宫,肯定会废了他。
就在这时,林野的手机又震了,是夏晚发来的消息:“老供应商松口了,说可以先送一批货,但要我们担保,不会被二叔报复。还有,技术部说找到欧能集团侵权的证据了!”
林野的心里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回复,二叔突然抓起桌上的红酒,泼在文件上:“想合作?没门!你不同意,我就跟你耗到底,看谁先输!”
红酒顺着文件往下流,把 “股权转让协议” 几个字染成了深红色。林野盯着湿透的文件,又看了眼手机里的匿名短信,半小时的倒计时已经只剩十分钟。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胖子的电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胖子,启动备用方案,把欧能集团侵权的证据发给所有媒体,还有,让保镖去夏家供应链仓库,盯着二叔的人,别让他们动仓库里的货!”
挂了电话,林野盯着二叔:“你想耗,我陪你耗。但你记住,我林野的东西,你抢不走;我要保护的人,你动不了。”
二叔的脸涨得通红,刚要说话,林野的手机又响了 —— 这次是匿名短信,只有一句话:“仓库里的第一批货,已经被装上车了,你猜,是送向超市,还是送向别的地方?”
林野猛地抬头,看向窗外,远处的供应链仓库方向,隐约有几辆大货车开了出来,车身上印着夏家超市的标志,却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