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前两天没什么异常，第三天队伍歇在饮马湖边上。
楚知夏勒住马缰，心里跟装了个警报器似的，这几天观察下来，贤妃看她的眼神总透着点不对劲，三皇子楚明轩更是像只偷油的耗子，有事没事就往皇帝跟前凑。
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来的现代哲学老师，她别的本事没有，分析人性、看个眉高眼低还是拿手的。
她眼梢扫过那顶明黄帐篷，皇帝正跟几个老臣唠今年的收成，楚明轩站在旁边，手里转着弓箭，那眼神瞟贤妃的频率，比哲学课上学生偷看手机还勤。
贤妃端坐在锦垫上，头上的金步摇晃来晃去，见楚知夏看她，还扯出个标准的“和善”假笑。
楚知夏心里冷笑：“这宫里的人演技都挺一般啊，也就骗骗古代人。”
正想着，贤妃身边的宫女青禾端着茶盘过来了，茶碗里的汤泛着琥珀色，飘着股甜腻腻的香。
“公主，”青禾弯着腰，声音软得发腻，“贤妃娘娘见您骑马辛苦，特意让炖的安神茶，解乏呢。”
楚知夏盯着那茶，脑子里瞬间闪过穿越前看的宫斗剧，这种无缘无故的“好心”，十有八九藏着坑。
她故意手一抖，像是被脚边窜过的野兔子惊着，“哎呀”一声撞翻了茶盘。
“啪嚓”一声，茶碗摔得粉碎。
茶汤渗进泥里，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地上就冒起白烟，还带着股冲鼻子的酸味。
“我去！这啥玩意儿？”旁边侍卫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皇帝脸一沉，把茶杯往桌上一顿：“怎么回事？”
青禾“扑通”跪地上，脸白得跟纸似的：“奴婢不知道啊！这是小厨房刚送来的......”
贤妃也站起来，眼眶红红地福身：“陛下，臣妾真不知道会这样......”
楚知夏抱着胳膊看她演，心里琢磨：“这应激反应太假了，不符合行为逻辑。正想着，突然听见一声马嘶，跟杀猪似的凄厉。”
转头一瞅，楚明轩那匹白马跟疯了似的，前蹄子刨着地，驮着他直冲向皇帝。
楚知夏心里咯噔一下：“来了，这是借刀杀人的经典桥段啊。”
“护驾！”侍卫统领扯着嗓子喊，拔刀就要上。
“陛下小心！”楚明煦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他离得最近，一甩鞭子就缠上了惊马的脖子，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楚知夏正想喊“哥当心”，眼角余光瞥见白桦林里闪过一道寒光。
她心里警铃瞬间拉满，暗处有刺客！这是连环计啊！
“咻”的一声，箭擦着楚明煦的胳膊飞过去，钉在树上嗡嗡直颤。
楚明煦“嘶”了一声，胳膊上立刻渗出血来，把月白的袖子染得通红。
“有刺客！”人群跟炸了锅似的，哭喊声、马蹄声、拔刀声响成一片。
楚知夏瞅着这混乱场面，脑子里的现代应急手册疯狂翻页：保持冷静，控制变量，精准打击。
她反手抽了三支响箭，这玩意儿射出去跟哨子似的。
周围人都以为她要往白桦林射，连贤妃都松了口气，估计觉得她就是个只会喊救命的闺阁女子。
楚知夏却把弓拉得溜圆，这几天她早观察过了，松树林最密，藏人最合适。
三支响箭“嗖”地飞出去，哨音跟救护车似的尖锐，直挺挺扎进黑松树林。
那片松林密得跟绿帘子似的，平时没人去。
这会儿哨音刚落，林子里“砰砰”炸开好几十个黑烟弹，黄雾裹着硫磺味冒出来，呛得人直咳嗽。
烟雾里窜出一群人影，穿得跟侍卫差不多，手里却攥着短刀，脸上还画着红道道。
楚知夏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江湖教派的标志，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我靠！是血月教的疯子！”有个老兵油子喊了一嗓子。
藏在暗处的暗卫早得了楚知夏的信儿，她昨天就觉得不对劲，托人递了消息。
这会儿见烟弹信号，立马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刀出鞘的声音整整齐齐。
楚知夏勒着马缰，瞅着松树林里的混战，又看了眼胳膊淌血，还护着皇帝的楚明煦，心里那点现代教师的柔软瞬间冻结。
这就是权力场，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哥，你咋样？”楚知夏扬声喊，手里已经拔出了短剑。
楚明煦回头看了她一眼，额角渗着汗，却咧嘴笑了笑：“小伤，你照顾好自己。”
皇帝指着松林吼：“给朕拿下！一个活口都别留！”
贤妃站在那儿，表情跟调色盘似的。
楚知夏骑马凑过去，故意大声说：“贤妃娘娘，您这安神茶可真厉害，不光能安神，还能当烟雾弹呢。”
青禾吓得直哆嗦，拽着贤妃的衣角：“娘娘，不是我们......”
“闭嘴！”贤妃厉声打断，又转向皇帝挤出哭腔，“陛下，臣妾真的不知情......”
楚知夏心里冷笑：“还演呢？逻辑链条都断了。”
她正想着，看见楚明轩偷偷往松林溜，跟做贼似的。
“三哥”楚知夏扬声喊住他，“您的马刚惊了，不看着点？万一再冲过来伤了人咋办？”
楚明轩吓得一哆嗦，回头恶狠狠地瞪她：“你管得着吗？”
“我怎么管不着？”楚知夏挑眉，“你的马直冲向父皇，这事太蹊跷。再说你平时把那白马宝贝得跟啥似的，今天怎么突然就惊了？按常理推断，要么是有人动手脚，要么......是你自己搞的鬼？”
这话跟炸雷似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明轩身上。
他脸涨得通红，指着楚知夏说不出话：“你、你血口喷人！”
楚知夏正要再怼，突然听见松林那边传来惨叫。
一个血月教徒被砍倒在地，临死前扯着嗓子喊：“三殿下！属下尽力了！”
“三殿下？”皇帝皱着眉，眼神锐利地扫向楚明轩。
楚知夏心里一惊：“果然是他！”这反转比哲学悖论还绕。
她看向楚明煦，冲他使了个眼色：“先别声张。现在还不是掀底牌的时候。”
侍卫统领拎着个活口过来，那家伙嘴里哼哼唧唧的。
“陛下，审吗？”统领单膝跪地。
皇帝刚要点头，那活口嘴里涌出黑血，眼睛一翻就不动了。
“有毒！”楚知夏心里咯噔一下，专业杀手标配啊。
贤妃趁机哭哭啼啼：“陛下，太危险了，我们回宫吧？”
楚知夏冷笑：“想跑？没门。”
她催马到皇帝面前：“陛下，这事不简单。三哥的马受惊，贤妃的茶有毒，血月教刺客还喊他名号，按逻辑推断，他们就是一伙的。”
“你胡说！”贤妃尖叫，“楚知夏，你别以为有你哥哥护着就能胡言乱语！”
“是不是胡言乱语，查一查就知道了。”
楚知夏挑眉，“青禾，那茶是谁让你送来的？小厨房还有剩下的吗？让太医看看不就清楚了？”
青禾吓得瘫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
楚知夏心里有数了，这丫头肯定知情。
皇帝沉着脸：“来人，把青禾带下去审问。搜查贤妃和三皇子的住处。”
“陛下！”贤妃和楚明轩同时喊起来，脸都白了。
楚知夏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心里没什么波澜。
这就是现实，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古今通用。
楚明煦走过来，用没受伤的手按住她的肩膀：“别往前冲，危险。”
楚知夏抬头看他，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脸上，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眼神却很温柔。
她突然想起大学时保护她的师兄，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哥，我没事。”
她吸了吸鼻子，“你赶紧让太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