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消失后,家丁们急忙围上来,看着我衣角的血迹和眼角未褪尽的淡金狐纹,声音里满是焦急:“小姐,您没事吧?刚才那位仙长怎么突然对您动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拂过心口——那里还残留着凌越长枪的威压,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目光转向瘫在地上的劫匪,我冷声道:“把他们都绑紧,带回胡府交给大长老审讯。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借劫匪的手栽赃我,还敢动胡家的商船。”
家丁们立刻上前,粗麻绳将劫匪们捆得结结实实。为首的壮汉还想挣扎,被一个家丁按在地上,脸贴着凉凉的河滩石,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我,却半个字都不敢再多说。我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棋子,真正的棋手还在暗处——柳氏?玄水门?或许两者都有。但只要撬开这些棋子的嘴,总能找到指向棋手的线索。
返程的马车上,我反复摩挲着腕间的银铃——这是凌越送的,刚才在峡谷里,它曾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我与他的靠近。我想起他眼神中的怀疑,想起他说“青丘与天界的恩怨千年难解”,心口就一阵发闷。
他是天界战神,若能得到他的信任,寻找灵珠、修补结界的路定会好走许多。可千年前的误会像层浓雾,遮住了他的眼睛,仅凭一张残页和我的辩解,根本无法吹散。我必须找到更有力的证据,不仅要证明我的使命,更要还青丘一个清白。
回到胡府时,暮色已漫过朱红的大门。前厅的灯早就亮了,大长老和几位族老坐在里面,脸色凝重;柳氏也在,穿着一身素色衣裙,见我带着劫匪回来,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换上“关切”的表情,迎了上来:“盼柠,你可算回来了!听说你遇到了危险,我这心一直悬着!”
大长老站起身,目光落在我身上的伤口上,语气里满是担忧:“盼柠,你受伤了?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对着大长老行了一礼,将峡谷里的事一一说来:劫匪的埋伏、凌越的出现、误认为妖物的误会、劫匪承认受人指使……唯独略过了凌越指尖替我擦去血迹的温柔,只说他“暂未追究,会观察我的动向”。
“天界战神凌越?”大长老眉头紧锁,手指捻着胡须,“没想到此事竟牵扯到天界。看来这商船被劫,绝非普通劫案,背后定有针对胡家,甚至针对灵珠的阴谋。”
柳氏在一旁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惊讶:“天界战神怎会误会盼柠是妖物?难道……盼柠真的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柳夫人!”我打断她的话,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她,“凌越战神会误会,是因为劫匪的栽赃。我已向他剖白了寻找灵珠、修补结界的使命,他虽未完全相信,却也没有再追究。倒是您,从进门起就句句往‘妖物’上引,难道您真的希望我被天界处置,好让某些人的阴谋得逞?”
柳氏被我说得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一步,拉着胡老爷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老爷,我没有!我只是担心盼柠,担心胡家啊!”
胡老爷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大长老适时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好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盼柠,你带回来的劫匪,我会立刻派人严加审讯,定要查出幕后指使。你受了伤,先回院休息,有消息了,我再派人通知你。”
“多谢长老。”我对着大长老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前厅。路过柳氏身边时,我特意停顿了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柳夫人,您最好祈祷审讯结果与您无关,否则,就算凌越战神不追究,我也不会放过您。”
柳氏的身体猛地一僵,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是怨恨,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回到小院,春桃早已等在门口,手里捧着一盆温热的草药水。见我回来,她眼圈一红,快步上前:“小姐,您可回来了!我听说您遇到了天界战神,还被他误会成妖物,吓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拉着我坐在桌边,小心翼翼地为我处理伤口,草药水敷在伤口上,带着淡淡的清凉。“小姐,您跟那位战神解释清楚了吗?他还会误会您吗?”
我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残页,递给春桃:“他说会暂时观察我的动向,再做判断。这既是怀疑,也是机会——只要我证明自己确实在找灵珠,没有在凡间作乱,他总会相信我的。”
春桃接过残页,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青丘图腾,担忧地说:“可柳夫人和玄水门的人肯定不会安分。他们要是再耍花样,让战神误会您,那可怎么办?”
“所以我们更要小心。”我接过春桃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接下来,我们一方面要盯着长老的审讯,找出幕后黑手;另一方面,继续查青云宗的线索。残页上提到‘凡界秘境’与‘血脉传承’,说不定灵珠就藏在秘境里,而秘境的入口,或许与青云宗有关。”
春桃点点头,眼神坚定:“小姐放心,我会继续盯着柳夫人,她那边一有动静,我立刻告诉您!”
夜深后,小院里静悄悄的。我坐在桌前,灯光映着残页上的文字,指尖凝聚起一丝狐力,轻轻拂过“凡界秘境”四个字。突然,窗外闪过一道极淡的金光,快得像错觉——我知道,是凌越在暗中观察我。
我没有戳破,只是将残页小心收好,然后拿出纸笔,开始整理今日的线索。银铃在腕间轻轻晃动,像是在与窗外的金光呼应。我对着窗外轻声说:“凌越,我会证明给你看,青丘从未负过天界,我也从未忘记使命。”
窗外的金光停顿了片刻,然后缓缓散去。我知道,他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