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三凤同栖”的决定,如同在朔方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势力范围。将军府并未大肆铺张,但该有的“三书六礼”程序,在墨文渊和杜衡的主持下,依古礼严谨而迅速地推进。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并行,虽因时局从简,却庄重不减,彰显着林鹿对三位女子的尊重,以及对此次联姻的重视。
告示贴出,朔方七郡反应热烈。军民大多感念周沁多年辛劳,钦佩郑媛媛沙场英姿,敬仰永宁公主(身份已半公开)监军气度,对此事乐见其成,视为朔方稳固的象征。街头巷尾,皆议论着主公的英明与三位夫人的不凡。
然而,暗流依旧在平静的水面下涌动。
这一日,林鹿正在校场检阅由陈望和星晚共同督导、新组建的“神机营”。这支队伍配备了星晚根据西戎和金城图纸改良的强弩、火箭以及一些新式防御器械,虽人数仅五百,却堪称朔方技术力量的精华。
忽然,一骑快马冲破哨卡,直驰校场,马上骑士浑身浴血,背上插着几支箭矢,奔至近前便滚落马下,用尽最后力气高举一枚染血的龙门寨信物,嘶声道:“将军……东线急报!陈王……陈王赵珩,联合秦王残部,突袭龙门寨!红娘子将军……重伤!寨门……快守不住了!”
全场皆惊!
林鹿瞳孔骤缩,一把抓起军报,快速浏览,脸色瞬间阴沉如水。军报上言,陈王赵珩趁朔方注意力被联姻之事吸引,竟暗中与秦王赵瑾达成暂时和解,集结五万大军,以大将淳于烈为先锋,突袭龙门寨!公孙忌为雪前耻,亦率部猛攻。红娘子率部浴血奋战,身先士卒,身中数箭,虽暂时击退敌军第一波攻势,但龙门寨伤亡惨重,寨墙多处破损,急需援军!
“好一个陈王!好一个秦王!”林鹿捏紧军报,骨节发白。他没想到,陈王动手如此之快,更与秦王暂时联手!这无疑是贾后背后运作与朔方联姻刺激的共同结果。
“胡煊!”林鹿厉声喝道。
“末将在!”胡煊踏步而出。
“命你即刻点齐西线两万兵马,驰援龙门寨!务必守住!”
“诺!”
“罗成!”
“末将在!”
“你率五千兵马,为第二梯队,押运粮草军械,随后出发!”
“诺!”
“陈望!星晚!”
“末将(属下)在!”陈望与星晚齐声应道。
“神机营随中军出发!此战,我要看看你们的新家伙,能否让陈王和秦王好好喝一壶!”
“必不辱命!”
军情如火,令下即行。整个朔阳城瞬间进入战时状态,军队调动,粮草集结,气氛肃杀。
林鹿匆匆返回将军府,周沁、郑媛媛、云裳已得知消息,等在府中。
“将军,东线……”周沁面露忧色。
“情况危急,我必须亲征。”林鹿语气决然,目光扫过三女,“沁儿,朔阳内政,依旧托付于你。媛媛,你随我一同出征!”
郑媛媛眼中战意燃起:“正合我意!”
最后,林鹿看向云裳,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嘱托:“云裳,你身份特殊,留在朔阳,与沁儿一同稳定人心。监军之责,重于千钧。”
云裳知此刻不是犹豫之时,敛衽肃容:“将军放心,云裳必与周姐姐同心协力,安定后方,等待将军凯旋!”
林鹿深深看了三女一眼,不再多言,转身便走。郑媛媛立刻跟上,红影如焰。
望着林鹿和郑媛媛离去的背影,周沁轻轻握住云裳微凉的手,低声道:“妹妹,我们也该做我们该做的事了。”
云裳重重点头。
当夜,林鹿亲率三万朔方主力,连同新组建的神机营,连夜开拔,奔赴烽火连天的东线。朔阳城的守卫交由石勇、赵二郎等将领负责,内部则由周沁与永宁公主共同执掌。
消息传出,各方震动。
河西,凉州。
薛瑾抚掌大笑:“好!打得好!让陈王和秦王去和林鹿拼个你死我活!传令张骏,加强戒备,伺机而动!”
洛阳,皇宫。
贾凤得知陈王终于动手,且与秦王联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枉本宫一番苦心。传令‘影阁’,继续寻找机会,朔方内部,也该再乱一乱才好。”
陇右,鄯州。
慕容岳看着地图,眼神闪烁:“陈王出手了……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告诉下面,与朔方的贸易照常,但价格……可以适当提一提。”
龙门寨的烽火,不仅关系着朔方东线的安危,更牵动着整个天下的格局。林鹿此次东征,不仅要救龙门寨于危难,更要打破陈王与秦王的联手,否则,朔方将陷入东西夹击、四面楚歌的绝境。
新婚在即,却战火重燃。林鹿的“三凤同栖”之诺,尚未及实现,便迎来了最严峻的考验。朔方的命运,再次系于刀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