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之冬的雪下得密了，鹅毛似的往甲板上落，不过半炷香的功夫，桑尼号的船顶就堆了层薄雪，风一吹，雪沫子顺着桅杆往下滑，“簌簌”落在路飞的草帽上，像撒了把白糖。他蹲在冰崖底的历史正文旁，手指戳着崖壁上凹凸的刻字，指尖沾了层冰屑也不管——罗宾正蹲在旁边，用炭笔仔细拓着正文，炭粉落在她的袖口上，蹭出片灰痕，拓片上的字慢慢显出来，黑得发亮。系统面板在路飞眼前慢悠悠地闪：【支线任务：获取北之冬正文拓片（已完成）。奖励：桑尼号“深海浮力buff”（自动激活），附带“海王类威慑”小技能（低阶海王类见了船就跑）】。他咧嘴笑，抬脚踢飞脚边的碎冰，冰碴子在雪地里滚出老远，砸在块冻硬的石头上“啪”地碎了：“走啦走啦！该去鱼人岛了！再不走山治的海鲜汤都要凉了——他凉了汤，咱俩都得挨骂！”
克比正帮乔巴把保温桶往船舱里搬，桶底沾的冰碴在甲板上划出道浅痕，像条歪歪扭扭的小蛇。听见路飞喊，他手一抖，桶“哐当”撞在门框上，剩下的小半桶暖心草汤晃出来，溅在门槛上，转眼凝成层薄冰，滑溜溜的。“啊——对不起！”他慌忙扯过旁边的抹布擦，指尖冻得发红，擦了两下没擦干净，反被冰碴硌了下，疼得缩手。路飞却伸手拽着他后领把他提起来，像拎只小鸡：“擦啥擦！船开了让山治用火烤烤就化了——他那恶魔风脚，烤块冰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克比踉跄着站稳，胳膊肘撞在栏杆上，腰上的旧刀鞘“哐当”撞出轻响——还是西鲁鲁克送他的那只，鞘身磨得发毛，边角掉了块漆，除了顺手别着，再没别的用处，这会儿沾了片雪花，他抬手掸了掸，小声嘟囔：“可是山治先生会说我笨……”
“路飞先生，鱼人岛在深海吧？”乔巴扒着船舷看海，雪落在他毛茸茸的耳朵上，转眼化成小水珠，他赶紧用蹄子抹了抹，耳朵尖还耷拉着，“桑尼号能扛住水压不？我听说深海的水压能把船压成纸片！上次在书本上看的，说有艘商船下潜到三千米就碎了！”
“能！”路飞拍着胸脯，声音响得震得雪沫子从桅杆上往下掉，眼睛飞快瞟了眼系统新跳的提示【系统提示：雷利镀膜含“深海抗压层”，可承受米深海水压（当前完好度98%），加buff后扛米都没问题】，瞎扯道，“我问过雷利老头！他拍着胸脯说的，船皮硬得能撞碎海王类的脑袋——上次他给船镀膜时，还特意往胶里掺了‘海王类牙粉’，说能防咬！”
山治在厨房把最后一袋暖心草塞进储物柜，铁皮柜“咔嗒”锁上，声音脆生生的。听见这话，他端着个装着干净碗碟的木盆探出头，额前的碎发沾了点面粉，像落了层霜：“说了让你别瞎答应，雷利老头哪懂什么牙粉？他上次还说‘海水煮泡面好吃’呢！”话没说完，被路飞抓着个雪球“啪”地砸中脸，雪顺着衣领往里钻，冻得他龇牙咧嘴，把碗碟往旁边的架子上一放：“臭小子！等下晚饭不给你加肉！就给你啃硬面包！”
乌索普正蹲在甲板角落给弹弓换弓弦，弦是用香波地买的红树胶泡过的，在北之冬冻得发硬，他哈着气搓了半天，才勉强把弦缠在弓臂上，手指都搓红了：“鱼人岛是不是有好多人鱼？会不会有巨型章鱼？我听说深海里的章鱼能把船卷起来，还能喷墨汁——喷一脸墨汁多丢人！”弗兰奇蹲在船尾检查推进器，机械臂转得“咔咔”响，指尖敲了敲螺旋桨，发出“当当”的脆响：“超级能扛！我出发前加了三层防护甲板，还换了新的螺旋桨叶片——是用‘海楼石边角料’做的，硬得很！不过下潜时得关舷窗，别让雪飘进来堵了管道——乔巴，去把船头的舷窗关好！关严实点！”
乔巴“哦”了声，抱着小共生体们往船头跑——小家伙们从北之冬的冰缝里捡了些亮晶晶的冰碴子，攥在爪子里不肯放，这会儿正往克比的刀鞘上粘，冰碴子沾在鞘上，凉丝丝的，克比笑着扒下来：“别粘啦，等下船开了掉海里，就找不着了。”他从兜里摸出个小布袋，把冰碴子一个个装进去，塞给乔巴：“先装起来，到了鱼人岛再给你们串成串，挂在耳朵上当装饰。”乔巴赶紧把布袋揣进绒毛里，小共生体们在他怀里蹭了蹭，圆溜溜的眼睛瞅着克比，像在谢他。
克比终于把洒的汤擦得差不多了，刚直起身，就见路飞拽着罗宾往海图桌前跑，海图桌还沾着点之前拓正文时掉的炭粉，被路飞一爪子抹得更花。“罗宾罗宾！往哪开？”罗宾把拓片叠得方方正正，塞进怀里的皮夹子里，指尖点着海图上标着“红树深水区”的深蓝区域：“按雷利的标注，从香波地群岛的红树深水区下潜最安全，穿过海底火山带，再往东南走三天，就能到鱼人岛的外围海域。”
路飞趴在桌上盯着海图看，海图上的航线被罗宾用红笔描过，弯弯曲曲的像条小蛇。系统面板上“鱼人岛”三个字正闪着红光，旁边标着串坐标：【32°N，141°E（最优下潜点）】，下面还贴心地画了个小箭头，指着“这条路海王类最少”。他伸手在海图上划了个圈，指尖戳得海图纸发皱：“往这！就往这开！我感觉这地方准没错——比乌索普猜的方向靠谱多了！”
“那是东南方吧？”克比凑过来看，海图上那处画着个小鲸鱼图标，旁边写着“6000米”，他咋舌，“离北之冬好远啊……开过去得走几天？”
“远才好玩！”路飞把海图卷起来，往乌索普怀里一塞，乌索普没接住，海图掉在地上，他也不管，“开船开船！早点到鱼人岛，说不定能赶上人鱼的宴会——罗宾说人鱼宴会有好多好吃的！”
桑尼号的帆“哗啦”鼓起来，雪沫子从桅杆上往下掉，落在甲板上融成水，顺着木板缝往下淌，滴在船舱的台阶上。船身慢慢驶离冰滩，冰崖上的历史正文越来越小，最后被雪幕遮了个严实，只剩崖顶的淡蓝雾气还飘在半空，像块挂在天边的蓝绸子。乔巴蹲在船头，把小共生体们一个个揣进绒毛里——怕它们冻着，还往绒毛里塞了片暖宝宝药膏，小家伙们缩在里面，只露出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远处的冰原看，像在跟冰原道别。
“克比，过来练拳！”路飞突然在甲板中央扎了个马步，拳头往雪地里一砸，积雪“噗”地溅开，在地上砸出个小坑，雪沫子溅了旁边索隆一身。系统面板跳了条新提示【日常任务：指导克比基础拳术（完成度0\/10）。奖励：霸气熟练度+1%，附赠“一拳打飞小喽啰”技巧包】。他愣了下，赶紧朝克比招手，瞎编道：“系统……呃，我觉得多练练，到鱼人岛遇着坏人，能揍得更狠！省得被山治说‘路飞你怎么连个小喽啰都打半天’！”
克比赶紧跑过去，学着路飞的样子扎马步，腿却软得打晃，没站稳“噗通”坐在雪地里，屁股沾了层雪，像穿了条白裤子：“我、我还没练熟……上次跟索隆先生学劈柴，劈了半天都劈歪了，还差点劈到手。”
“笨死了！”路飞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扶起来，“像这样——拳头握紧，往前面挥！别想太多！”他自己挥了挥拳，拳风扫得雪沫子乱飞，却没控制好力道，拳头擦着克比的耳朵过去，吓得克比往旁边躲：“路飞先生！慢点！我怕被你打晕！”
索隆把刀收进鞘里，靠在桅杆上往这边瞥了眼，嗤笑：“路飞教拳？别把人带歪了。克比，要不我教你拔刀？比拳头管用，一刀就能解决的事，犯不着挥半天。”山治端着盘刚烤好的饼干出来，往乔巴手里塞了块，饼干渣掉在乔巴的绒毛上，像撒了把碎芝麻：“小医生别围观，小心被他俩撞着——克比，别学路飞瞎挥，先把马步站稳了，脚分开与肩同宽，对，就像这样。”他站在克比旁边，给示范了个标准马步，克比赶紧跟着学，总算没再晃。
船行到第二天，雪终于停了，天放晴了，太阳挂在半空，把海面照得发亮，连海水都透着点蓝盈盈的光。冰原早就看不见了，海面从灰白慢慢变回深蓝，偶尔有海鸟落在船舷上，歪着头看甲板上的人，被路飞扔过去的饼干渣引着，在船边跟着飞了段路。克比帮弗兰奇检查完舷窗的密封圈，正拿块软布擦栏杆上的冰渍，擦得亮晶晶的，突然指着远处海面上喊：“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只见远处海面上飘着艘小船，船帆破了个大洞，像片被风吹得晃的枯叶，在浪里打转转，看着随时要沉。“好像是艘渔船？”乌索普赶紧举着望远镜看，镜片上沾了点海水，他用袖子擦了擦：“船身歪歪的，好像没人，甲板上空空的。”
路飞扒着栏杆看，系统面板跳了条淡灰色提示【无关目标：遇难渔船（无任务触发，无人生还）】。他撇撇嘴：“不知道，不管它！赶紧去鱼人岛！说不定晚了人鱼宴会就结束了——我可不想吃山治做的硬面包！”
“万一有人呢？”克比往下瞅，小船的甲板上好像有个黑影，被风吹得晃，像是件大衣挂在桅杆上，“说不定是遇到海难了，救一下吧？万一还有人活着呢？”
路飞挠挠头，系统没跳任务，他本不想管，可看克比急得直踮脚，脸都红了，又想起之前在水之都救罗宾时，大家也是这么急急忙忙的，摆摆手：“行吧行吧！去看看！要是没人就赶紧走！别耽误我去鱼人岛！”
桑尼号慢慢靠过去，才发现是艘空船，船身撞了个大洞，海水正往里面灌，船底还挂着几根海王类的鳞片，估计是被海王类撞的。甲板上堆着些冻硬的鱼，都冻成了冰块，硬邦邦的，黑影果然是件挂在桅杆上的旧大衣，被风吹得“哗啦”响，像在摆手。“没人。”乌索普把望远镜放下，松了口气，“估计是船沉前，人坐小艇跑了，还算幸运。”
山治蹲在船沿看了眼船底的大洞，洞边还沾着点海王类的黏液，绿油油的：“船底撞得太狠，救不了了，就算补了洞，也撑不到港口。”路飞耸耸肩，转身要往回走：“那走呗！说了没人吧！”
刚掉转船头，克比突然指着空船的船舱喊：“有箱子！船舱里有个木箱！盖着块布呢！”弗兰奇用机械臂勾着船舷，把箱子从船舱里勾过来，箱子没锁，盖着块破布，掀开一看，里面是半箱干面包——硬得像石头，还有张揉皱的海图，海图上用红笔圈着鱼人岛，旁边歪歪扭扭写着行字：“别信cp9的坐标，他们标的是漩涡区，进去就死！”
“cp9？”罗宾拿起海图，指尖拂过字迹，墨水里混着点晶砂，估计是从香波地带过来的，“他们也在找去鱼人岛的路？看来伪正文的事，他们还没放弃，想跟着咱们捡便宜。”
路飞凑过来看，系统面板突然闪了下【警告：cp9持有伪坐标（指向“深海漩涡区”，危险等级：高。漩涡里有巨型章鱼，专吃迷路的海贼）】。他皱眉，把海图往兜里一塞：“不管他们！咱们按自己的路走！他们爱掉漩涡里就掉去！正好给章鱼当点心！”
克比把干面包分给大家，自己拿了块硬邦邦的咬着，面包渣掉在甲板上：“这面包好硬……比北之冬的冰还硬。”路飞抢过他手里的面包，往嘴里一塞，嚼得“咯吱”响，像在啃石头：“比冰原的冰软多了！你看——”他张开嘴，面包渣从牙缝里掉出来，“能嚼动！”
到第三天傍晚，海面下隐约能看见红光——是海底火山带的岩浆映的，海水被映得发红，像块巨大的红玻璃，连船身的甲板都沾了层淡红的光，把大家的脸都照得红扑扑的。弗兰奇把推进器调成“静音模式”，机械臂拧着旋钮，压低声音：“前面就是火山带，得慢点走，别惊动海王类——这地方的海王类脾气暴，被岩浆烫得正烦呢，见啥撞啥。”
路飞趴在舷窗边往下看，海水里飘着些岩浆凝成的黑石，偶尔有小鱼从石头缝里钻出来，鳞片闪着银光，被红光一照，像镀了层金。系统跳【导航：左拐绕开主火山口（新坐标：31°N，142°E）。此路线火山喷发频率低，海王类数量少，推荐！】，他赶紧拍弗兰奇的胳膊：“往左边开！左边安全！我感觉左边没火山——就算有，也不喷岩浆！”
弗兰奇愣了下，看了眼罗宾手里的海图——海图上左边确实标着“次级火山口，活性低”，还是拧了方向盘：“你咋知道？瞎猜的吧？别是又凭‘路飞的直觉’？”
“感觉！”路飞说得理直气壮，眼睛却瞟着面板上的新坐标——他才不会说系统标得清清楚楚，连哪个火山口喷岩浆少、哪个地方有小鱼群（海王类不爱去）都写了。
克比帮乔巴把药箱绑在栏杆上，绳子绕了好几圈，生怕船晃的时候药箱倒了，药瓶碎了乔巴要哭。听见外面“咕噜”响，他扒着窗看：“那是啥？”
只见海水中游过一群半人高的鱼，脑袋上长着个小灯笼，鳞片闪着银光，排着队往火山带深处游去，灯笼的光在水里晃，像串移动的小星星，把周围的海水都照得亮了些。“是灯笼鱼！”乔巴眼睛亮了，从兜里掏出本《深海鱼类图鉴》翻，书页被海水打湿了点，“书上说它们会引航！跟着它们走不容易迷路！还能避开暗礁！”
路飞突然笑了，系统面板跳【提示：鱼人岛海域已进入，下潜点距离10海里。检测到cp9船只在后方5海里，正往伪坐标方向开——傻得很】。他拽着克比往船尾跑：“快！准备下潜啦！让山治把晚饭端到船舱里吃！下潜的时候晃，别把汤洒了！”
克比被拽得踉跄，腰上的旧刀鞘又撞在栏杆上，这次却没觉得硌——甲板上的灯亮了，暖黄的光映着大家的脸，山治在厨房喊“晚饭吃海鲜汤，加了雾屿莓干，甜乎乎的”，索隆靠在桅杆上闭目养神，手指还在刀柄上轻轻敲，像是在打拍子，乌索普正往弹弓上装新的爆弹，嘴里念叨“万一遇着章鱼就用这个炸，保证炸得它冒墨汁”。
“下潜咯——”路飞的喊声混着海风飘出去，桑尼号慢慢调转船头，朝着系统标亮的坐标，往深海沉去。海水从深蓝变成墨黑，只有船身的灯亮着，像条游向深海的鱼，船舷边的灯笼鱼还跟着游，小灯笼晃啊晃的，像陪在旁边的星星。克比扒着窗看，窗外的灯笼鱼排着队，突然觉得，不管鱼人岛有啥，不管深海里有没有漩涡，跟着大家一起走，好像真的挺有意思——哪怕路飞教拳总教错，哪怕面包硬得咬不动，也比一个人在风车村练拳有意思多了。
乔巴把小共生体们从绒毛里抱出来，放在窗台上，小家伙们趴在玻璃上，盯着外面的灯笼鱼看，爪子在玻璃上划来划去，像在跟鱼打招呼，嘴里还发出“吱吱”的小声音。山治端着碗海鲜汤走过来，往克比手里塞了一碗：“快喝，热乎的，下潜后海水冷，别冻着。”汤里的雾屿莓干浮在上面，甜香混着海鲜的鲜味，克比喝了口，暖得连心里都热了，腰上的刀鞘好像也沾了点汤的热气，不那么凉了。
船身慢慢往下沉，舷窗外的光越来越暗，只有灯笼鱼的小灯笼还亮着，像串不会灭的星星。突然“咚”一声，船身猛地晃了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啥玩意儿？”路飞扒窗看，只见条半人高的海王类撞在船身上，脑袋硬得像石头，正用嘴啃船板，估计是被船灯吸引来的。系统跳【弱点：眼睛上方软肉（一砸就晕）】。他“嗖”地窜出去，橡胶拳往后一拉，再猛地往前砸——“砰”一声，拳头结结实实砸在海王类眼睛上方，那海王类“嗷”地叫着窜进深海，尾巴甩得海水“哗哗”响，溅的水花打在船舷上，像下了场小雨。
路飞落回甲板，拍着手笑：“搞定！这玩意儿不经打！”山治端着汤出来，挑眉：“运气好？刚好砸对地方？”“那是！”路飞挺胸，系统面板跳【霸气熟练度+0.5%，“海王类威慑”技能生效中（附近小海王类已逃跑）】，他没吭声，只往船舱跑：“喝汤喝汤！别凉了！”
克比扒窗看海王类消失的方向，突然觉得路飞好像总能碰巧砸对地方——不过也没多想，跟着往船舱跑。毕竟路飞先生，本来就很厉害嘛。船继续往深海沉，灯笼鱼还跟着，像串星星陪在旁边，暖黄的船灯映着甲板上的人，连风都好像软乎乎的，往船舱里钻时，都带着点海鲜汤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