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领取退赔款的日子。
办事大厅来了几个人。
老王捏着那张《资金返还通知书》，手指把纸张的边缘都捻得起了毛。
轮到他时，他羞愧地低着头把通知书塞进窗口里，不敢看工作人员的脸。
“同志，这，这是我的证明材料。”老王小声的说着。
窗口里的年轻姑娘核对完信息，熟练地操作着系统，问道：
“王建华是吗？你的三十二万八千元现在已全部追回，五个工作日内会返还到你的银行账户。请再次核对一下账户信息是否正确。”
老王听到这儿，又细细看了一遍，嘴唇哆嗦了几下才发出声音。
“对，对，就是这个卡，谢谢，谢谢。”他突然加大了嗓门，引得旁边几个等待的人看了过来。
他脸一热，又立刻低下了头。
姑娘似乎见惯了这种反应，语气放缓了些：
“钱能回来已经是万幸了。以后可千万要擦亮眼睛吸取教训，天上不会掉馅饼。”
老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他想起自己当初怎么跟老婆孩子发誓赌咒说项目绝对可靠，怎么偷偷把房子抵押了，最后差点弄得家破人亡。
幽灵网站那个帖子，小丑组织那句“不值得任何同情”更是让他不寒而栗。
现在想起来是又庆幸又害怕，更觉得无地自容的羞愧。
他喃喃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这回是教训到骨头里了。”
他拿起回执单，几乎逃也似的离开了窗口，背影佝偻，却也比来时轻松了一点。
旁边休息区长椅上，坐着一个满脸憔悴的年轻人，小陈。
他盯着手机银行里刚刚到账的八万块钱，眼神复杂。
这是他大学毕业三年多攒下的所有积蓄，差点就被那个“贴心大哥”骗去搞郭外博彩平台了。
一个年纪稍长的民警办完事路过，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钱回来了是好事，但是以后一定要吸取教训，提高警惕啊。”
小陈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景官，你放心吧。我要是再学不会，就真没救了。”
每一个办完手续离开的人，都不禁羞愧和后怕。
他们默默地保存了那个帖子，甚至有人将其设为了手机屏保。
他们知道，小丑组织发出这份忠告的不是为了安慰他们，而是在执行一种冷酷的正义。
他们对此心怀敬畏，有的人感到恐惧，但更多的人心里是无法辩驳的认同。
这教训，足够他们记一辈子了。
曹慧开始了她的社区矫正生活。
她的工作是负责一片老居民区的环境卫生。
她穿着橙色的马甲，拿着扫帚，默默地清扫着落叶和垃圾。
汗水是真实的，脚下的土地是真实的，她的耳边传来的不再是虚假的甜言蜜语，而是真实的市井人声。
曹慧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太阳。
世界仿佛被彻底清洗了一遍，空气都变得干净了许多。
她知道阴影仍在某处蛰伏。
诈骗就像烧不尽的野草，永远无法根除。
待这阵的风声过去，它们或许又会改头换面，在贪婪与脆弱的人性这片土壤上重新滋生。
然而诈骗案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网络世界又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段标题为《闯入者的代价》的视频，开始在加密通讯软件和暗网论坛中悄然流传。
随后像瘟疫一样迅速扩散至全世界的公开社交平台。
视频画面极度摇晃、粗糙，明显是由手持设备拍摄。
背景是在热带雨林，一处泥泞的道路上。
几名穿着各异像是游客打扮的男男女女，看样貌是亚裔和白种人。
他们双手被反绑跪在泥地里，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神情惊恐地望着镜头，脸上混合着泥土和绝望。
他们的面前站着十几个蒙面的武装人员，手持突击步枪、砍刀，甚至电锯。
一个戴着骷髅面罩头目模样的人，用带着浓重西班牙口音的英语对着镜头咆哮：
“看看这些老鼠，他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的后花园？不！这里是我们的土地，我们的王国！”
“任何未经许可闯入这里的人，都要付出代价，这就是规矩！”
视频的后半段，变成了纯粹为了恐吓而存在的虐鲨秀。
枪托的重击、利刃的切割、以及令人头皮炸裂的电锯轰鸣声和飞溅的暗红色液体。
视频最后定格在那些施暴者举着武器，对着镜头发出野兽般嚎叫的画面上。
背景里，是那些被“处理”后的残缺不全的躯体。
起初，各大平台的内容审核团队还在疯狂删除。
但视频如同病毒删不完，传播速度远超他们的处理能力。
很快，#墨西哥毒贩新视频#、#闯入者的代价# 等词条，夹杂着极度惊恐和愤怒的评论，冲上了世界多国社交平台的热搜榜。
“holy F**king shit！ 我吐了，我真的吐了，这简直是反人类！！” (Ip: 自由国)
“恶魔在人间，这些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Ip: 德国)
“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这是21世纪会发生的事吗？为什么没有人去消灭他们？” (Ip: 英国)
“看完这个，我觉得我之前看的恐怖片都是儿童卡通，这才是真正的恐怖。” (Ip: Jp)
“耻辱，这是我们郭家的耻辱，每一天都在上演这种惨剧，却没有任何改变！” (Ip: 墨西哥)
“太可怕了，我本来计划明年去坎昆度假，现在我只想取消所有行程。” (Ip: 枫叶国)
“我们离这样的野蛮到底有多远？看起来只是一个航班的距离？” (Ip: 澳洲)
在最初的震惊和谩骂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数次震慑全球，威慑全世界的存在。
“主播！你们看到了吗？求求你们出手吧！只有你们能处理这种恶魔了！” (Ip: 巴西)
“小丑组织，现在是你们的时候了！我们需要正义，我们需要以眼还眼！” (Ip: 印度)
“我从来不是暴力支持者，但面对这种东西，我真心祈祷小丑组织能给他们一场直播审判。拜托了！” (Ip: 挪威)
“幽灵网站，请更新吧，给我们一个链接，让我们看到正义得以伸张！” (Ip: 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