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事毕,功德降下,诸圣心思各异。就在通天教主准备率领门下弟子返回金鳌岛之际,叶辰悄然传音:“师尊,那不周山断裂的山峰,或有大用,还请师尊收走。”
通天教主虽不明所以,但对这个屡屡带来惊喜的弟子已是信任有加,当下不动声色,袖袍一卷,那巍峨如山岳般的不周山上半截残骸,便被他以莫大法力缩拿,悄然收入袖中。
就在山峰消失的刹那,一旁的元始天尊心头猛地一跳,仿佛一件与自己有缘的先天灵物骤然失去了感应,他脸色一沉,看向通天:“通天!你又不善炼器,收取那不周山残骸作甚?此物合该与我玉虚宫有缘,不如交予为兄,炼制几件灵宝。”
通天教主本就因元始此前多有微词而心中不悦,此刻见他直接索要,更是懒得理会,只冷哼一声:“吾之物,与你何干?”说罢,青萍剑光一卷,便带着门下弟子化作流光离去,留下脸色铁青的元始天尊在原地。
“哼!不识好歹!”元始天尊拂袖而去。
老子圣人看着离去的两位弟弟,无奈摇头,与女娲娘娘对视一眼,也各自遁走。
西方二位圣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准提道人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低声道:“师兄,看来我等暗中引导,离间三清之策,已然见效。纵使他三清皆为圣人,兄弟阋墙,亦不过如此。”
接引道人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提醒道:“师弟,慎言。时机未至,不可妄动。如今巫妖量劫已过,正是我西方大兴之机。且去看看,是否有那与我西方有缘的妖族道友,可渡往极乐。还有那人族,历经大劫,心念纯粹,其愿力更是玄妙,亦可引渡些许,壮我西方根基。”
准提眼睛一亮:“师兄所言极是!我们这便去!”言罢,二人身影缓缓消散于原地。
然而,他们却不知,就在他们离去后不久,不远处一块被混沌气流侵蚀得千疮百孔的巨石后,虚空微微波动,叶辰的身影缓缓浮现。原来方才通天教主带走众人时,他凭借混沌珠残片的隐匿之能,悄然留了下来,本意是想在这片巫妖最终战场上,看能否收集到一些陨落巫族战士残存的真灵,以为后土祖巫留个念想,却不想竟听到了西方二圣这番隐秘的对话。
“原来如此……三清不和,背后竟有西方二圣推波助澜……”叶辰目光深邃,深深看了一眼西方二圣离去的方向,心中警醒。他将这份忌惮埋藏心底,转身向着巫族残存的部落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小心地收集着战场上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属于巫族的强悍真灵碎片。系统悄然运转,将这些充满战意与不甘的真灵暂时温养起来。
当他来到巫族残存的部落时,所见皆是一片悲凉。曾经叱咤洪荒的巫族,如今十不存一,仅存的族人个个带伤,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悲怆。而在部落中央,后土祖巫独自静立,她望着满目疮痍的洪荒大地,看着那因不周山倒、天河倾泻而造成的无数死伤,感受着天地间弥漫的无尽冤魂戾气,以及洪荒天地对巫族隐隐传来的排斥与业力反噬,秀美的脸庞上写满了痛苦与自责。
她开始在不周山周围的广袤大地上游荡,试图找到弥补天地、安魂度厄之法。
叶辰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背影和眼中化不开的哀伤,心中叹息。他理解后土的痛苦,巫族虽非他同族,但并肩作战的情谊,以及后土祖巫的仁慈,都让他无法坐视。
两人一路无言,不知不觉,竟行至那洪荒至阴至秽之地——血海。冥河老祖的地盘,此刻更是汇聚了天地间大部分的污秽业力与残魂碎片,血浪翻滚,怨气冲天,仿佛洪荒所有负面情绪的集合。
站在血海岸边,看着那无边无际的污浊与其中沉浮挣扎的魂影,后土身躯微颤,一种强烈的悸动在她心中涌现。她隐约感觉到,解决之道或许就在这里,但眼前只有吞噬与毁灭,出路何在?她迷茫了。
“你为何一直跟着我?”后土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她没有回头。
叶辰走上前,与她并肩而立,望着翻腾的血海,轻声道:“我想帮您,也想帮巫族。”
后土苦涩一笑:“如何帮?巫族罪业深重,天地难容。我……我不知路在何方。”
叶辰转过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着她:“祖巫可还记得,我曾说过,愿为人族寻一条生路,也为巫族求一份转机?”他顿了顿,伸出手掌,掌心之中,一点微弱却纯净无比的灵光缓缓浮现,那灵光中,赫然是帝江祖巫的一缕残存真灵!紧接着,又是几点灵光依次亮起,强良、天吴、蓐收…… 除了共工,其余陨落祖巫的核心真灵印记,竟都被叶辰以某种玄妙手段保存了下来!
“这……这是?!”后土猛地转身,美眸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声音都在颤抖。她能从那些真灵中感受到熟悉的血脉波动与意志碎片!
“大战惨烈,晚辈无力回天,只能尽力保存下诸位祖巫的一点真灵不灭,期盼将来或有重见天日之时。”叶辰平静地说道,这自然是他暗中让系统出手的结果。
后土看着那几点微弱却顽强的真灵,巨大的惊喜和感激涌上心头,泪水终于滑落。她对着叶辰,深深一拜:“叶辰小友……不,叶辰道友!此恩,后土与巫族,永世不忘!”
叶辰连忙扶住她:“祖巫不必如此。保存真灵只是第一步,如何安置他们,如何让洪荒无尽冤魂有所归依,才是关键。”他指向那无边血海和天地间飘荡的孤魂,“祖巫您看,如今洪荒,生灵居于大地,大能居于天外天或洞天福地,可这死后魂魄真灵,却无处可去,只能飘零消散,或堕入这血海化为戾魄,何其悲哉!若有一地,能接纳魂魄,评判生前功过,安排来世归宿,梳理天地业力,岂不善莫大焉?”
“接纳魂魄……评判功过……安排来世……”后土喃喃自语,叶辰的话如同道道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与她之前在血海畔感受到的那丝悸动彻底融合!
她周身开始散发出朦胧的玄黄色光芒,与整个洪荒大地产生共鸣。她明悟了!这就是她的道,是巫族赎罪之路,也是完善洪荒天地秩序不可或缺的一环!以她身负的土之祖巫本源,沟通大地之根,于这至阴之地,开辟一方容纳魂魄、运转轮回之所在!
“我明白了……”后土眼中迷茫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与慈悲,“以身化道,弥补天地,给众生一线轮回之机,亦为我巫族……寻一安身立命之所!”
这一刻,后土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和清明,她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玄而又玄的道韵,与整个洪荒的魂魄、业力产生了共鸣。
“吾乃盘古后裔,土之祖巫后土!今感洪荒众生魂魄无依,业力缠身,天地失序,愿以身化道,于这血海之畔,开辟幽冥地府,立六道轮回!从此,天地魂魄,皆入轮回,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天道鉴之!”
后土的声音庄严肃穆,响彻洪荒!她的祖巫真身开始散发出无量光华,血肉、骨骼、神魂开始与大道法则融合,缓缓沉入大地。一个巨大无比、散发着玄奥轮回气息的旋涡开始在她沉入之处形成,不断扩大!
幽冥血海被这股力量排开,一方崭新的、规则森严的世界正在开辟!鬼门关、黄泉路、忘川河、奈何桥、望乡台、十殿阎罗……轮回之地的种种景象,随着后土意志的融入而逐渐具现!
然而,祖巫真身化轮回,后土自身意识也将随之散去。叶辰见状,毫不犹豫,立刻引动系统之力,以及自身对《乙木青帝诀》生机之道的理解,配合后土化道时产生的无尽造化功德与轮回道韵,助其凝聚一点不灭真灵,重塑形体!
后土,成圣! 平心娘娘,自此执掌幽冥!
剩余部分功德,则落在了叶辰身上,表彰其护持真灵、助立轮回之功。
轮回既立,洪荒天地规则补全,无数飘荡的冤魂仿佛听到了召唤,化作道道流光,投入那新生的幽冥地府之中。天地间的业力开始被轮回缓缓吸纳、转化,戾气大减。
平心娘娘立于幽冥核心,感受着这方新生的世界与自身前所未有的力量,她看向因消耗过大而脸色苍白的叶辰,眼中充满了感激。
“叶辰道友,若无你护持真灵,若无你点醒与我,便无今日之幽冥轮回。此恩,幽冥永记。”平心娘娘声音温和而威严,“这幽冥地府初立,百废待兴,需一位能沟通阴阳、秉公执法之人坐镇。吾封你为 ‘阴天子’ ,位同阎罗,执掌部分轮回权柄,监察地府运转,护持人族魂魄,你可愿意?”
叶辰心中一震,阴天子!这可是地府极高的权柄之位,不仅能得享幽冥气运,更能庇护人族轮回转世,对其未来和人族发展有莫大好处。
他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叶辰,领娘娘法旨!必当恪尽职守,维护阴阳秩序!”
平心娘娘颔首,袖袍一挥,一道蕴含幽冥本源的印记落入叶辰体内,正式确立了其阴天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