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刚吹绿归心营的麦田,就见远处草原上奔来一群骑马的人。为首的草原部落首领阿牧,勒住马绳停在营门前,身后跟着几十名挎着弓箭的牧民,还有几百头牛羊:“我们是西漠草原的牧部,草原遭了大旱,水草都枯了,听说归心营有‘能让人活下去的法子’,特来归附!”
归心营的人顿时围了上来。阿石看着满地的牛羊,皱着眉说:“我们种的是麦子,养的是蜜蜂,从没养过这么多牛羊,它们要是啃了麦田怎么办?” 阿牧也面露难色:“我们牧民靠牛羊活命,不能没有它们 —— 要是不让我们养牛羊,我们宁愿回草原挨饿!”
龙弈刚要开口,阿豆领着几个孩子举着沾了草籽的麦秆跑过来:“蜜蜂说,草原的草籽和我们的麦种能一起长!牛羊吃的草,还能当麦田的肥料!” 西坡蜂农蹲下身,捡起颗草原草籽:“这是‘牧香草籽’,耐旱,还能改良土壤,混在麦田里种,既能喂牛羊,又能让麦子长得更壮!”
可刚安置好牧民,矛盾就爆发了。草原牧民习惯逐水草而居,每天都要赶着牛羊换地方,却不小心踩坏了归心营的暖苗渠。石部落的农夫气得把锄头摔在地上:“我们好不容易修好的渠,被你们的牛羊踩坏了,麦子没水浇怎么办?” 阿牧的儿子阿草也急了:“牛羊要吃草,总不能让它们饿死吧?”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龙弈却没插嘴,只让阿禾领着牧民和农夫去北坡的荒坡。阿禾指着荒坡说:“这里有山有水,能种麦子,也能放牛羊。我们可以把荒坡分成‘耕区’和‘牧区’,中间种上牧香草当‘隔离带’—— 牛羊吃隔离带的草,不会踩坏麦田;麦田的秸秆还能喂牛羊,一举两得!”
阿牧蹲下身,摸了摸荒坡的土,又看了看远处的水源,点了点头:“这法子好!我们牧民也能学种地,以后就算草原再旱,也有麦子吃!” 可新的问题又来了 —— 牧民们不会种地,农夫们不会养牛羊,双方都怕自己的 “活路” 被对方耽误。
阿婷突然想到个法子。她让归心营办个 “牧耕营”,白天让牧民教农夫养牛羊、辨水草,农夫教牧民种麦子、修水渠;晚上让大家围在篝火旁,听老牧民讲草原的故事,听老农夫讲农耕的传说。阿豆还带着孩子们,用麦秆和羊毛编了幅 “牧耕图”:左边是牧民赶着牛羊在牧区吃草,右边是农夫在耕区种地,中间的牧香草长得绿油油的,蜜蜂在上面采蜜。
牧耕营开营那天,归心营格外热闹。阿牧教石部落的农夫怎么给牛羊治病,用草原的草药涂在牛羊的伤口上,很快就好了;石部落的农夫教阿草怎么用松脂修农具,还教他怎么分辨麦种的好坏。阿草握着修好的锄头,笑着说:“以前我觉得种地没意思,现在才知道,种出麦子来,比骑马射箭还开心!”
可没过多久,草原上的其他部落听说西漠牧部在归心营过得很好,也纷纷赶来归附。一下子来了几千人,几万头牛羊,归心营的粮食和水草都不够用了。阿牧急得一夜没睡:“要是让他们回去,草原旱得厉害,他们肯定活不下去;要是留下,我们的粮食和水草又不够……”
龙弈却很平静。他召集所有部落的人,说:“我们可以一起开垦南坡的荒坡,把它分成更多的‘耕区’和‘牧区’;还可以挖条‘牧耕渠’,把北坡的水源引过来,既能浇麦田,又能给牛羊喝水。大家一起出力,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所有人都赞同。牧民们赶着牛羊去南坡的牧区,农夫们在南坡种麦子,孩子们则帮着挖渠、种牧香草。阿豆领着草原的孩子,用羊毛在渠边做了个 “水记号”:羊毛湿了多少,就知道渠里的水够不够,既不会浪费水,也不会让水太少。
夏末的时候,南坡的麦田收了满满几十袋麦子,牧区的牛羊也长得肥肥壮壮的。阿牧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眶红了:“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好的日子 —— 有牛羊,有麦子,还有这么多朋友。以前草原部落之间总打仗,就是为了抢水草,现在有了‘牧耕’的法子,再也不用打仗了!”
可草原上的 “抢牧部落” 却不乐意。他们习惯抢其他部落的牛羊和水草,看到西漠牧部在归心营过得这么好,就想来抢粮食和牛羊。抢牧部落的首领骑着马,在归心营外喊:“要么把粮食和牛羊交出来,要么我们就攻进去!”
阿牧立刻拿起弓箭,想出去和他们拼命,却被龙弈拦住了。龙弈说:“不用打仗,我们有‘牧耕’的法子。他们之所以抢,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怎么种地,不知道除了抢,还有别的活路。我们可以把他们请进来,教他们种麦子、养牛羊,让他们也过上好日子。”
阿牧半信半疑地把抢牧部落的首领请进归心营。首领看到归心营的牧民和农夫一起种地、一起养牛羊,孩子们一起玩耍,不禁愣住了:“原来还可以这样过日子,不用抢,也能有吃有穿……” 龙弈笑着说:“只要你们愿意学‘牧耕’的法子,归心营就欢迎你们留下,和我们一起过日子。”
抢牧部落的首领沉默了很久,突然放下弓箭,跪在地上:“我们以前总抢别人的东西,是因为我们不知道还有别的活路。现在我们愿意学,愿意和大家一起种地、养牛羊!”
秋末的时候,归心营的 “牧耕” 模式传遍了草原和农耕区。越来越多的部落赶来归附,归心营也变成了 “归心城”,城里有耕区、牧区、牧耕渠,还有 “牧耕学堂”,孩子们在这里学种地、学养牛羊,还学草原和农耕的故事。
除夕夜,归心城的篝火格外旺。牧民们和农夫们一起围着篝火跳舞,孩子们唱着阿豆新编的歌:“草原上,麦田旁,一起牧,一起耕……” 歌声飘得很远,飘到了草原的每一个角落,飘到了农耕区的每一片麦田。
龙弈站在篝火旁,看着眼前的景象,对身边的阿婷说:“以前我总觉得,统一天下要让所有人都一样,现在才懂,是要让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活路,还能互相帮衬 —— 牧民有草原,农夫有麦田,大家一起过日子,这才是真正的天下。” 阿婷点点头,指着天上的月亮:“你看,月亮照着草原,也照着麦田,没有偏向谁,我们的天下也一样,没有偏向谁,大家都能好好活下去。”
这天下,没有草原和农耕的区别,没有牧民和农夫的区别,只有想好好过日子的人,只有绿油油的麦田,只有肥壮的牛羊,只有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 这才是真正的天下,是靠尊重差异、互相学习、共生共荣建起来的天下,是永远不会有战争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