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刚吹绿归心营的麦田,营外就来了群衣衫褴褛的人。为首的东齐流民阿耕,抱着个破陶碗跪在地上:“求你们给口饭吃!东齐主战派把我们的存粮都抢了,说‘不打仗的都是叛徒’!”
龙弈刚要开口,归心营的士兵阿石就攥紧了锄头:“不能信他们!上次就是东齐流民传的谣言,差点毁了我们的麦田!” 石部落的头领也附和:“我们的麦子刚够吃,再添这么多人,冬天怎么办?” 阿耕怀里的孩子突然哭起来,手里还攥着半粒发黑的麦种 —— 是东齐粮田里没收成的劣种。
阿婷蹲下身,把孩子抱起来,从怀里掏出块麦饼:“孩子饿坏了。” 她转头对龙弈说:“我们的暖苗渠能多浇两亩地,混种油菜还能多收些,要是流民愿意帮忙种地,粮食说不定还够。” 西坡蜂农也说:“蜜蜂采蜜需要更多花,流民能帮我们种油菜,蜜也能多收些,够大家分!”
龙弈最终决定让流民留下,却在分配住处时发现问题 —— 阿耕身后的两个流民,总偷偷摸归心营的农具,还在夜里往麦种袋旁凑。阿豆偷偷告诉龙弈:“我看到他们往农具上涂东西,像松脂又不是松脂!”
龙弈没声张,只让阿禾爹悄悄观察。几天后,阿禾爹把龙弈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那两个是主战派的卧底,涂的是‘锈铁膏’,能让农具生锈用不了 —— 但他们昨天偷偷把膏擦了,还帮着修被霜冻坏的锄头!”
龙弈带着阿禾爹找到两个卧底,两人立刻跪了下来。叫阿铁的卧底红着眼眶说:“我们也是流民,主战派拿我们家人威胁,让我们来搞破坏。可这几天,我们看到大家一起种地,孩子有麦饼吃,老人有松脂暖手,我们…… 我们下不了手!” 另一个叫阿木的补充:“东齐的粮田早荒了,主战派只给士兵吃粮,我们流民只能啃树皮 —— 这里才像人住的地方!”
阿耕这时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张画满纹路的羊皮纸:“这是东齐粮田的图!他们的麦子不抗霜,渠也修得不好,去年冬天冻坏了大半。我们要是能把归心营的法子教给东齐的老百姓,他们肯定不会再跟着主战派打仗!”
龙弈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让阿耕带着两个卧底,去东齐的流民聚集地传信,说归心营愿意教大家种抗霜麦,还能分麦种。阿石担心地说:“要是主战派发现了,会杀了他们的!” 阿耕攥紧拳头:“为了家人能吃饱饭,我们不怕!”
半个月后,阿耕带着几十个东齐流民回来了,还带来个好消息:东齐南部的流民,都想跟着归心营学种地,连几个看守粮田的东齐士兵,也偷偷把粮种运了过来,想换抗霜麦种。可新的问题又来了 —— 归心营的麦种不够分,农具也不够用。
石部落的头领这时站了出来:“我们部落有多余的竹筐和锄头,能分些给他们!” 北坡冰工也说:“我们能教他们用松脂修农具,还能帮他们挖暖苗渠!” 西坡蜂农笑着补充:“我们的蜜蜂能去东齐的粮田传粉,让他们的麦子也能多收些!”
春耕的时候,归心营变得格外热闹。东齐流民跟着部落农夫学混种,阿铁和阿木教大家修东齐的旧渠,孩子们则帮着给麦苗浇蜜水。阿豆领着东齐的孩子,在麦田旁用蜜水画 “农耕图”:有暖苗渠,有混种的麦和油菜,还有飞来飞去的蜜蜂。
五月初,东齐流民种的麦子第一次长出了壮苗。阿耕捧着新抽的麦穗,眼泪掉了下来:“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的麦子!” 归心营的老农夫拍着他的肩:“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 只要大家一起种地,就没有饿肚子的日子!”
可主战派的残余还是没放弃。他们偷偷烧了东齐流民的农具棚,还在麦田旁放了把火,想把麦苗烧了。阿铁和阿木发现时,火已经烧到了麦秆,两人毫不犹豫地冲进去,用身子扑灭火苗 —— 虽然身上被烧伤了,却保住了大半麦田。
龙弈看着受伤的阿铁和阿木,心里又疼又敬。他让苏雅给两人涂最好的草药,还对所有人说:“他们不是卧底,是我们的兄弟!是愿意为了麦子、为了好日子拼命的兄弟!”
麦收的时候,东齐流民种的麦子收了满满几十袋。阿耕把第一袋麦子送给归心营,激动地说:“这是我们的心意!以后我们还要教更多东齐人种地,让大家都能吃饱饭!” 龙弈接过麦子,笑着说:“这不是送,是一起分 —— 我们是一家人,粮食要一起吃,日子要一起过!”
夏末的时候,归心营的名声传到了东齐的都城。东齐的老百姓,都偷偷往归心营跑,连几个东齐的官员,也私下派人来,想换抗霜麦种和农耕的法子。阿禾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对龙弈说:“以前我总觉得,要靠打仗才能统一天下,现在才懂,要靠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 有地种,有饭吃,谁还愿意打仗?”
龙弈站在麦田旁,看着金黄的麦子随风晃动,看着东齐流民和部落人一起收割,突然明白:真正的天下,不是靠征服来的,是靠一颗愿意分享的心,一双愿意帮忙的手,一粒能让所有人吃饱饭的麦种。这天下,没有东齐和部落的区别,只有想好好过日子的人 —— 这才是最坚固、最温暖的天下。
入夜后,归心营的龠音又响了起来,是新的 “农耕调”。东齐流民和部落人,围着篝火跳舞,孩子们唱着阿豆新编的歌:“东齐麦,部落麦,一起种,一起收……” 歌声飘得很远,像是在告诉所有人,和平的日子,是靠大家一起种出来的,是靠彼此的信任和包容,一点点建起来的。
龙弈握着阿婷的手,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无比坚定。他知道,未来还会有挑战,但只要大家记得,一起种过的麦子,一起修过的渠,一起流过的汗,就没有跨不过的坎。因为他们的天下,不是靠刀枪建起来的,是靠每一颗热爱土地的心,每一个向往和平的人,用农耕的纽带,把所有的人,都连在了一起 —— 这才是真正的天下,是属于老百姓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