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刚歇,制筑营的蜂蜡香就漫过了田垄。龙弈正帮阿蜂将新熬的蜂蜡倒进陶模,就见部落农夫阿渠扛着断锄跌撞进来,锄头上还沾着干裂的土块:“东齐兵说这月要大旱!送了这箱‘防蚁蜂蜡’让我们涂在渠岸防蛀,可涂了三天,渠水倒少了一半!” 阿渠手里攥着张裹着蜂蜡的竹片,上面刻着 “堵西渠保东田”,字迹是老筑师花伯特有的刻痕,却在 “渠” 字少刻了三点水 —— 花伯刻水利字从不会漏点。
阿婷刚接过竹片,就见阿豆领着几个孩子举着蜡玩物跑进来,蜡块上还沾着草叶:“花伯爷爷被东齐兵扣在渠边草棚!他偷偷塞给我们这块‘水纹蜡’,说真蜡遇水会显渠路!” 苏雅立刻将竹片上的蜂蜡剥下来放进水盆,蜡块融化后竟慢慢显露出细浅的刻痕 —— 不是 “堵西渠”,而是 “疏东渠”,末尾还画着个小泉眼,正是部落藏在北坡的备用水源。
“不对。” 龙弈突然蹲下身,摸了摸渠岸的蜂蜡,指尖竟沾到层细沙,“这蜡里掺了‘吸水土’!涂在渠岸会偷偷吸走渠水,东齐是想让我们自己堵了西渠,再断了东渠的水!”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孩童的惊呼,阿豆指着田垄旁的蜂箱喊:“蜜蜂都往北坡飞!它们肯定找到水了!”
众人跟着蜂群往北坡走,果然在一片野菊丛下发现了被乱石堵死的泉眼,泉眼旁还散落着东齐兵的草鞋。花伯的声音突然从草棚里传来:“别碰那些石头!下面埋着‘裂渠钉’,一拔就会砸坏泉眼!” 龙弈刚要回应,就见两个东齐兵举着刀架在花伯肩上,草棚外还堆着几捆沾了油的干草 —— 竟是想烧了草棚和泉眼。
“阿渠,你带几人假装去堵西渠,把东齐的人引开。” 龙弈迅速分派人手,“项老将军带二十人绕到草棚后,趁他们不注意搬走石头;凌丰,你跟我持筑去前坡,按‘商 - 羽 - 角’吹筑音引开蜜蜂,别让它们被刀伤着;阿婷,你和苏雅带着孩子,用蜂蜡涂在泉眼周围,防止裂渠钉砸下来时漏水。”
未时的太阳正烈,阿渠扛着锄头往西渠走,东齐兵果然追了过去,领头的边走边喊:“快点堵!等水干了,你们的田都得荒!” 草棚后的项老将军趁机搬开乱石,花伯立刻弯腰拔掉裂渠钉,却被东齐兵发现,举着刀就砍过来 —— 凌丰及时冲上前,用筑杆挑飞长刀,刀 “哐当” 落在草堆里,没沾到半点火星。
阿婷这时已带着孩子将蜂蜡涂满泉眼周围,花伯打开泉眼的瞬间,清水顺着蜂蜡的纹路流进渠里,干裂的田垄立刻吸饱了水。苏雅突然指着东齐兵的衣摆喊:“他们身上有‘旱草籽’!是想撒在田里让禾苗枯死!” 阿蜂立刻放出蜜蜂,蜜蜂闻到旱草籽的味道,纷纷往东齐兵身上飞,吓得他们手忙脚乱,没一会儿就被项老将军的人捆住。
暮色漫进制筑营时,阿婷已用蜂蜡制了几十块 “水纹蜡牌”,每块都刻着渠路和泉眼的位置。花伯坐在泉眼旁,教孩子们怎么用蜡牌辨水源,阿豆举着块亮闪闪的蜡牌说:“爷爷,以后我就能用这个帮部落找水啦!” 花伯笑着点头,从怀里掏出支新筑:“这是‘渠音筑’,吹不同的调子,就能知道渠水够不够。”
龙弈看着清水顺着渠流进田垄,禾苗慢慢挺直了腰,突然对身边的阿婷说:“以前总觉得护田只要有水就行,现在才懂,要懂水,懂蜂蜡,懂怎么和自然的每一样东西合作,才能守住好日子。” 阿婷拿起渠音筑吹了段短调,渠水竟跟着音波轻轻晃动,像在回应她的话。
第二天清晨,部落人扛着水纹蜡牌往邻近部落送,还带着熬好的蜂蜡。花伯站在泉眼旁,看着蜜蜂在水面上饮水,对龙弈说:“你看这水和蜂蜡,一个软一个硬,却能一起护住泉眼。我们人也一样,只要互相帮衬,再毒的阴谋也毁不了我们的田。”
午后,邻近部落的农夫和蜂农都赶来学习,孩子们教他们用蜡牌辨水源,花伯教他们用筑音查渠水,营里满是筑音和水流的声音。龙弈站在田垄旁,看着禾苗在阳光下生长,突然明白:真正的守护,不是和自然对抗,而是和自然做朋友,用它的力量保护自己,也保护这片土地。
夕阳西下时,阿豆领着孩子们用蜡牌在渠边标记,花伯和阿渠忙着检修渠岸,每个人脸上都沾着水珠。阿婷走到龙弈身边,轻声说:“你看,这就是我们要的生活,对不对?” 龙弈点点头,握住她的手:“是,有水,有田,有身边的人,再难的日子也能长出希望。”
晚风拂过田垄,带着筑音和水声,飘向远方。龙弈知道,未来还会有挑战,但只要他们记得和自然相处的法子,记得彼此的信任,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 这才是他们守护家园的底气,不是靠锋利的刀,是靠对这片土地的爱,对生活的盼,对身边人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