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矿场的尘埃，在铁之国永恒的暮色中打着旋。
辰星单膝跪在废墟边缘，右眼干涸的血痕下神经微颤。体内与查克拉的洪流在他精密控制下逐渐平稳，而那股令人心生贪恋的庞然伟力，被他强行压下。
他挥动“铁心”，一道凝练的刀气斩开不远处坍塌的岩石。又尝试结印，一团炽热的火球轰然炸开。眉头随即蹙起。
两股力量在体内泾渭分明，无法同时运转、融合施为。至少，这新生的“气”之力，尚未成为累赘。
没有时间深究。辰星身影一闪，已出现在矿洞之外。
守将雷藏正焦灼等待，见他现身，急步上前：“宇智波族长，情况如何？”
“阵式核心已毁。”辰星言简意赅，随即话锋一转，“但我在摧毁它的瞬间，借助写轮眼的瞳力，‘看’到被那阵式汇聚转化的庞大能量，被紧急转移了——方向，正是你们的旧都，不破城。”
雷藏脸上刚浮现的喜色瞬间冻结，化为一片铁青。他目光扫过辰星手中那柄古朴的武士刀，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敬畏、痛惜、最后化为决绝。
“‘铁心’……”雷藏的声音带着沧桑，“此刀上一次主动择主，已是三百年前。它并非凡铁，是铁之国武士道部分‘真意’与地脉‘气’运交织所化的‘器’。阁下，您可曾听见它的低语？”
“我听见了。”辰星坦然承认，“但我并非武士，亦不修行‘气’道。”
“这正是症结所在！”雷藏语气沉痛，“铁之国的‘气’，正在衰竭。数月来，所有武士皆能感知——大地呼吸滞涩，祖传锻炉的灵火日渐微弱，就连我等与‘气’的共鸣也越发艰难。而这一切，皆与那些苍白怪物在此地的活动时间吻合。”
他猛地向前一步，灰白的须发在寒风中颤动，目光灼灼如将熄的炭火：“‘铁心’选择了您，意味着您的‘心魂’得到了这片土地古老意志的认可。阁下，这或许是铁之国……最后一线生机。”
他后退一步，右手握拳，重重捶击在左胸甲胄之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身后，所有幸存武士，无论伤势轻重，皆随之做出同样的动作，齐刷刷单膝跪地，破损的铠甲与冻土碰撞，声响肃穆。
“我，孤狼隘守将雷藏，谨代表霜狼武士团残部与身后万千濒死的同胞——”雷藏的声音嘶哑却穿透风雪，“恳请您，为铁之国而战！不为雇佣酬金，不为忍村利益，只为这片土地上，即将彻底熄灭的……魂火！”
沉默如铅，笼罩废墟。只有风雪的呜咽。
辰星的永恒幻域微微波动。在他的感知中，这些跪地的武士，身上“气”的火焰确实摇曳欲灭，而脚下大地深处，那更为庞大古老的“灵”，正发出无声的悲鸣。
“我可以答应。”辰星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但有三个条件。”
“请讲！”雷藏抬头。
“第一，铁之国需向我，宇智波辰星，无条件开放所有关于‘气’之修行、古老阵法、锻造秘术及地脉研究的典籍与秘传。不得有任何隐瞒或删减。”
雷藏咬牙：“可！我霜狼一脉，掌管三座最古老‘心铁秘库’的钥匙。”
“第二，在夺回‘气’之生机的行动中，你们所有人，需绝对服从我的指挥。无论我的命令在你们看来何等荒谬，甚至形同赴死。”
武士们呼吸一滞，彼此交换着决绝的眼神。雷藏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凛冽的寒气与沉重的命运一同吞下：“在夺回‘气’之前，吾等残躯，便是阁下手中之刃。”
“第三，”辰星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坚毅或年轻的面孔，最终落回雷藏脸上，“若行动成功，铁之国需与我宇智波一族缔结长期、稳固且排他的秘密同盟。此盟约对象，非木叶隐村，而是我，宇智波辰星，及我所代表的宇智波。”
木叶对宇智波从没停止猜忌，这个秘密盟约或许能成为宇智波最后的退路
这一次的沉默，格外漫长。风声呼啸。
雷藏喉结滚动：“阁下，此等盟约，涉及国本，非我……”
“若黑绝成功，‘气’被彻底‘净化’，”辰星打断他，话语冰冷如刃，剖开最残酷的现实，“铁之国的武士之道将成无根之木，文明断绝。届时，你们连谈判的资格，都不会有。”
残酷的真相让所有武士面色惨白。
“……我需要请示大将。”雷藏沉默数息，从怀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枚非金非玉、刻满玄奥纹路的古朴令牌。他咬破指尖，将一滴蕴含着微弱“气”息的鲜血抹于令牌中央，随即将其紧贴额头，闭目凝神。
辰星右眼微热。在永恒幻域的独特视野中，他“看见”一道奇异的、不依赖查克拉的“气”之波纹，以令牌为中心荡漾开去，没入远方群山，速度极快。
很快令牌生出了那数十道精神印记，应该是听完雷藏的复述，至少有三道带着明显的犹豫与不安。
不到半刻钟，雷藏身躯微震，睁开双眼，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但眼神深处却燃起一抹破釜沉舟的决意。
“大将准了。”他声音沙哑，却字字铿锵，“以铁之国三军总大将、‘不破之壁’三船阁下之名，与宇智波族长辰星阁下，缔结‘铁骨之盟’——阁下助我铁之国夺回‘气’之生机，我铁之国便与宇智波一族结为最高级别秘密同盟，共享部分核心锻冶秘术、‘气’之真传奥秘，并于今后所有战略行动中，保持高度协同，共进共退。”
言毕，他解下腰间一枚形制古拙、泛着幽暗青光的青铜虎符，双手高举，奉至辰星面前：“此乃‘铁骨之契’信物。盟约内容，已通过‘心铁共鸣’之术，烙印于我国所有高层心神之中，天地为鉴，铁律不移。”
辰星接过虎符。入手冰冷沉重，其内似有涓涓细流般的“气”在缓缓运转。当他的精神触及虎符的刹那，永恒幻域中隐约映照出数十道强弱不一、却同样肃穆坚韧的精神印记——那是铁之国权力核心集体的“认可”与“誓约”。
“那么，”辰星将青铜虎符收起，感受着其与掌心“铁心”传来的微鸣形成的奇妙共振，“盟约，成立。”
“以铁为誓！以血为契！！”所有武士，以雷藏为首，齐声低吼。声音不高，却仿佛穿透了风雪，带着一股绝境中重新点燃的、近乎悲壮的力量。
“客套与悲情，留给胜利之后。”辰星转身，望向旧都“不破城”的方向，眼中永恒万花筒的图案缓缓流转，冰冷而锐利。
“雷藏，立刻集结所有可战之力。路上，我要知道关于不破城的一切——每一段城墙的历史，每一条密道的传闻，每一个可能的阵法节点。”
“是！”
“影组，前出侦察，保持安全距离，以孢子网络回报一切异常。”
“明白！”
辰星最后看了一眼手中沉寂的，又回望了一眼身后矿洞的废墟。
右眼的永恒万花筒清晰映照出被摧毁的苍白祭坛，和地上未干的血迹——这些都在无声诉说着刚刚缔结的盟约与隐藏的代价。
他深吸一口铁之国凛冽的空气。
出发。
身影率先化为流光，投向暮色深处。身后，铁之国的武士们如同找到头狼的孤狼，沉默而迅疾地汇入风雪，紧随而去。
寒风卷过空荡的废墟，仿佛在低语：当铁与血凝结成契，无人能预知最终的代价将由谁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