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的谈话暂时打消了邓布利多的怀疑,但哈利和德拉科很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间歇。
他们必须抓紧时间,继续推进自己的计划。
首当其冲的,就是刚刚到手的挂坠盒。
周末深夜,城堡归于沉寂。
哈利和德拉科再次披上隐形衣,熟门熟路地穿过寂静的走廊,避开洛丽丝夫人和费尔奇,来到了二楼那个哭泣的桃金娘盘踞的女生盥洗室。
桃金娘正对着一个水龙头呜呜咽咽,看到他们出现,她尖叫一声:“又是你们!斯莱特林的学生!来嘲笑我这个可怜、没人爱的幽灵吗?”
“我们需要再用一下密室的入口,桃金娘。”哈利语气平静,没有理会她的哭诉。
“哦!当然!反正你们这些大人物总是有特权!”桃金娘酸溜溜地说。
哈利用蛇佬腔再次打开入口,漆黑的管道如同巨兽的喉咙,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两人没有犹豫,先后滑入,在曲折的管道中飞速下落,最终落在密室入口处的松软地面上。
荧光闪烁。
魔杖的光芒照亮了巨大的石柱长廊,尽头是萨拉查·斯莱特林那张猴子般的石脸。
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腥臭和腐败的气息。
他们没有走向雕像,而是转向旁边蛇怪巨大的尸体。
即使已经死去多时,那覆盖着绿莹莹鳞片的躯体依旧散发着令人不适的压迫感。
蛇头歪在一旁,张开的巨口里,几根长牙闪烁着惨白的光泽,牙尖隐约可见干涸的墨绿色毒液痕迹。
“就是这里了。”哈利走到蛇头旁,戴上龙皮手套。
德拉科举着魔杖在一旁警戒,尽管知道这里基本安全,但必要的谨慎从不多余。
哈利小心地握住一颗蛇牙,用力一掰。伴随着一声轻微的脆响,毒牙齐根断裂,被他稳稳地取了下来。
他拿着毒牙,走到中央空旷的地方。德拉科跟在他身侧,两人都紧盯着哈利另一只手中握着的那个金色挂坠盒。
“开始吧。”哈利深吸一口气,将挂坠盒放在平坦的地面上。
他没有丝毫犹豫,举起手中的蛇怪毒牙,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挂坠盒中心镶嵌着斯莱特林“S”标记的地方刺了下去!
“咔嚓——!”
一声玻璃和金属同时碎裂的刺耳声响爆开!
挂坠盒不像日记本那样喷涌出墨水,而是猛地爆发出混杂着黑色与绿色的邪异光芒!一股意识疯狂地冲击着哈利的意志!
哈利闷哼一声,感觉大脑像是被重锤击中,握着毒牙的手剧烈颤抖。那股力量试图将他推开,试图侵蚀他的灵魂。挂坠盒剧烈地振动着,表面的金属开始扭曲、变形,仿佛有活物在里面挣扎。
德拉科脸色一变,立刻上前一步,将魔杖指向挂坠盒,迅速念动隔绝黑暗侵蚀的防护咒语,银白色的光芒如同薄纱般笼罩在哈利周围,帮助他抵御那汹涌的恶意。
哈利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绿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绝不退让的执念。他想起了德拉科死在他怀里的画面,想起了地狱里挣扎的岁月,想起了所有挡在他面前的敌人。
这点反抗,算什么?
他将全身的力气透过毒牙,狠狠地刺了进去!
毒牙上的蛇怪毒液与魂器的黑暗魔力激烈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挂坠盒上的光芒明灭不定。
终于,在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的对抗后,伴随着一声极其细微的破碎声,挂坠盒里的灵魂彻底崩碎了。
光芒瞬间黯淡、消散。那股汹涌的魔力迅速溃散,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利松开了手,毒牙“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低头看着地上那个已经变得黯淡无光、表面布满裂纹的挂坠盒,它现在只是一个破损的金属物件。
第三个魂器,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摧毁成功。
哈利喘着粗气,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虎口处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德拉科递给他一瓶强效愈合剂,哈利接过一口饮尽,伤口的疼痛迅速缓解。
“比预想的要麻烦一点。”哈利的声音有些沙哑。
“毕竟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物。”德拉科看着地上的残骸,“但结果一样。”
他挥动魔杖,用一个消失咒将挂坠盒的残骸和那根用完的毒牙彻底清理干净,不留任何痕迹。
处理完这一切,两人才有片刻喘息。他们靠石柱上,密室重新恢复了死寂。
“接下来,就是金杯了。”哈利看着远处斯莱特林的雕像,“在贝拉的金库里,暂时动不了。”
“需要等。”德拉科点头,“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等伏地魔自己按捺不住,开始下一步行动。”
提到伏地魔,哈利眼神微冷:“小矮星彼得……还在外面逃窜。”
“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留下的印记,他躲在对角巷和翻倒巷交界的老鼠洞里。”德拉科汇报着情况,随即问道,“为什么不现在抓了他?交给魔法部,或者我们自己处理掉?他知道得太多,而且是个隐患。”
这是他们之前就讨论过,但哈利一直压着没有执行的决定。
哈利沉默了片刻,密室里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他抬起头,看向德拉科,绿眸在魔杖光芒下深不见底:“不能抓他,德拉科。至少现在不能。”
“为什么?”德拉科皱眉,“留着他,风险太大。”
“因为我们需要他活着。”哈利的语气冷静得近乎残酷,“我们需要他,在明年,按照‘原本的轨迹’,去帮助伏地魔复活。”
德拉科愣住了,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被思索所取代。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哈利的意图。
“你要让伏地魔回来?”他压低声音,尽管知道这里绝无窃听的可能。
“不是让他回来统治,”哈利纠正道,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是让他回来,完成他最后的使命——逼邓布利多走上那条他为自己选好的死路。”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声音在空旷的密室里回荡:
“只有伏地魔复活,并且展现出足够的威胁,邓布利多才会认为时机成熟,才会启动他那个‘更伟大的利益’计划,才会……心甘情愿地赴死。如果我们现在清除了所有障碍,阻止了伏地魔的回归,邓布利多就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我们身上。”
“我们需要这场混乱,德拉科。”哈利看着德拉科,眼神锐利,“我们需要伏地魔回来,搅浑这潭水,吸引所有的火力。只有在旧秩序最混乱、最脆弱的时候,我们才能站出来,以‘终结混乱、带来新秩序’的姿态,接管一切。”
“破而后立。”德拉科缓缓吐出四个字,彻底明白了哈利的战略。
利用伏地魔和邓布利多这对宿敌,让他们互相消耗,最终同归于尽,而他们,则作为收拾残局、建立新秩序的人登场。
“所以,小矮星彼得必须活着,必须让他有机会找到他的主人,完成他的任务。”哈利最后总结道,“我们只需要监控他,确保他不会脱离我们的掌控,不会造成计划外的破坏。等到明年,三强争霸赛……那将是我们为他搭建的,最好的舞台。”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那就让他再苟活一段时间。”
“走吧。”哈利站直身体,疲惫感在药剂的作用下已经消散大半,“该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两人再次披上隐形衣,沿着来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密室,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沉寂和另一个魂器的毁灭,留在了身后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