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啊,黑得就像墨汁一样,浓得怎么都散不开。
林澈和瑶光躲在一片破墙烂瓦中间呢。他们眼前是那翻滚个不停的“九幽血障”,这可是由十万妖魂聚成的血红色雾墙啊,在月蚀的光照下,透着一种特别诡异的光。
风一吹,就有那种若有若无的哀嚎声,就像是被关起来的灵魂在小声嘀咕呢,每个声音都像针一样直往神魂里扎。
“可不能用灵力啊。”瑶光小声地提醒着,她那双银色的眼睛在黑暗里微微闪着光,“这儿的魂煞专门吃灵气波动,只要一触发,这一整片地方都会变得跟活了似的。”
林澈听了就点点头,他身体里的《军道战体》就悄悄地运转起来了,不过可不是释放灵力,而是把那种战斗的意志紧紧地压缩到血脉的最深处,就像枪膛在闭锁之前的那种安静。
他能感觉到脚底下大地的跳动,耳朵里就好像听到好多好多士兵骑着马在战场上冲锋的那种轰鸣声。
他这身体早就不是普通人的身体了,就算检测不到灵力,但是身上的每一块骨头、每一寸筋肉都在响应着战争的召唤呢。
瑶光把手抬起来,用手指把掌心划开了,血滴到地上。
奇怪的是,那血没有渗到地里面去,反倒在半空中浮起来了,聚成了一道很细很细的银线,慢慢地往前面延伸。
“双生步印……用战斗的意志来引路,用血脉来开辟道路。”她的声音特别轻,就好像怕把什么东西给吵醒了似的,“三百年前啊,我娘也是像这样带着人闯进来的……就为了救一个不该救的人。”林澈斜着眼睛瞅了她一下。
她的样子在血红色的月亮下面看着特别清冷,刚刚那一下子露出来的悲伤,可不是装出来的。
不过呢,林澈没接着问。
有些秘密啊,得活着才能听到;有些真相呢,必须得自己亲手去弄明白。
林澈把手指并起来当成刀一样,那种战斗的意志就从他的右臂一下子涌了出来,在他身前划出来一道看不见的防护墙,把瑶光就给保护在里面了。
接着他就迈出了一步,脚踩下去的地方,战斗的意志和月亮的光华搅和在一起,弄出来一个短时间稳定的“双生印”,就好像浮桥横在深渊之上似的。
一步、又一步……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儿上一样。
血障里面的魂煞感觉到有人闯进来了,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变成了数不清的扭曲的脸,嗷嗷叫着就扑过来了。
可是刚碰到那层充满战斗意志的防护墙,就像雪碰到特别热的太阳似的,一下子就没了。
“跟紧点儿啊。”林澈小声地说,脚底下可没停。
这俩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就像晚上出来的孤狼一样,在生死边缘上走着。
走了三十六步之后,血障总算被完全穿过了。
前面呢,妖市的内城露出了本来的模样——那是一座用黑曜石和白骨堆起来的死城,有九根特别大的柱子直通到天上去,柱子上缠着老粗的锁链,每根锁链的末尾都拴着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儿。
他们的眼睛紧紧闭着,皮肤干得就像树皮似的,精血早就被抽干了,就剩下一点儿残魂在锁链上挂着,随着风轻轻晃悠。“那是‘兵心熔炉’的引灵柱啊!”废墟后面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
海老弓着身子从瓦砾堆里爬出来,脸上全是灰尘,眼睛里满是惊恐,说道:“当年兵神封印‘天罚将军’的时候就警告过,这个熔炉要是重新点燃,肯定会让远古的战傀苏醒……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被拖进战争的轮回里!夜魇那帮人简直疯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想复活将军……他们是想让战争一直持续下去啊!”
林澈的目光在那九根柱子上扫了一圈,眉头一下子就皱紧了。
他身体里那颗已经安静了好多年的“兵心”,这个时候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就好像和地底下的什么东西产生了共鸣一样。
一股热气从丹田那里往上冒,差点就要冲破经脉了。
他咬着牙强忍着,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
瑶光扶住他的胳膊,小声说:“它认出这个祭坛了……你的兵心啊,本来就是从那个熔炉里诞生的。”
林澈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吐出一口气说:“这么说来,师娘当年拼死带走的,不只是我这个人啊。”
“是火种呢。”瑶光看着远处的月华池说,“也是能结束这一切的关键东西。”
这两人也不再浪费时间,借着阴影的掩护,悄悄地朝着池底潜过去。
月华池的水面平静得像镜子一样,血月和黑蚀缺口都倒映在上面,可是水底下却是暗流涌动,隐隐约约能看到有青铜纹路出现。
瑶光深吸一口气,跳进水里。林澈也马上跟着跳了进去。池底那儿有一座老大的青铜祭坛,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那儿。祭坛上的图腾啊,和林澈玉佩的残片,还有月蚀令的投影,那是完全对得上的。
有三处凹槽,呈三角形分布呢,中间还刻着很古老的文字,写着“双族盟印,血启归途”。
“只有纯血妖族和战意传人一起献祭,才能把盟印给开启。”瑶光拿出匕首,想都没想就刺进了自己的心口,挤出了三滴血,滴到了那凹槽里。
血一融进青铜里,祭坛就轻轻晃悠起来了,一道不是很强的光柱“嗖”地冲向天上去了,可立马就被上面的结界给狠狠压了回来。
“这仪式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停。”瑶光抬起头瞅着林澈,她那银色的瞳孔里闪着幽幽的光,“要是半道被人给打断了……咱们可就都得变成阵基,永远被困在这儿了。”
林澈瞧着她那苍白的脸,冷不丁地伸出手,盖在她还在流血的手心上。
“那就别让别人靠近呗。”他说得很平淡,可这话却沉甸甸的,就像有千钧重似的。
紧接着,他把背着的青铜匣子给解下来了,就是那个战意共鸣匣,小心翼翼地放在祭坛的边上。
匣子里头有七枚高爆灵能雷,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待着,每一枚上面都印着他这三年在补给站自个儿锤炼出来的战意印记呢。
他的手指在匣子表面轻轻滑过,就好像在抚摸一把马上就要拔出来的枪一样。
外面啊,风是越刮越急了。
就在城市的另一头呢,楚嫣然正猫着腰蹲在废墟的高处,手里还紧紧握着引爆器呢。她瞅了通讯屏上闪着的红点一眼,小声嘟囔着:“林澈,时候到了。”
楚嫣然的手指头搭在引爆器上,呼吸都压得特别低。
夜里的风卷着血雾从她脸边刮过,远处妖市内城的九根锁链柱子在月食的映照下泛着暗暗的光。
她眼睛死死盯着通讯屏上那三个一动不动的红点——林澈、瑶光,还有祭坛所在的核心区域,信号虽然微弱,可还没断呢。
“时候到了。”她又嘟囔了一句。
紧接着,手指轻轻一按。
轰!轰!轰!
三下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把天空都给撕开了,东边、西边、北边的三处废墟一下子就蹿起了大火柱子。
灵能雷的冲击波像扇子一样扩散开,把那些巡逻的夜魇守军一下子给掀出去好几十米远。
那猩红的魂煞被爆炸给搅得乱七八糟的,发出特别尖锐的叫声,在半空中扭成了旋涡的样子。
“动手!”楚嫣然低声喊了一句,抬手就发射了一枚战术信号弹——银色的流星划过黑夜,直接朝着妖市的东门落下去了。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道黑影从断墙后面猛地蹿了出来,青獠拿着骨刀一下子就跳到了高墙上,眼睛红得就像着了火似的。“哥几个!”他扯着嗓子怒吼,那声音就跟打雷似的在战场上炸响,“夜魇那帮家伙要的可不是什么新生,他们就是想把咱们都给灭了啊!他们把长老的精血都给抽干了,还把兵心熔炉给点着了,就为了把那铁傀弄醒,让它当打仗的机器呢!咱们妖族可不是用来当祭品的!咱可不能跟着他们发疯!”
话还没说完呢,他手里的骨刀就挥出去了,在空中划出一道白晃晃的弧线,朝着城墙上那个血阵的节点就砍过去了。
这个血阵的核心是由七颗妖丹镶在那儿弄成的禁制呢,当时正慢悠悠地转着,就靠着它撑着整个妖市的防御结界。
骨刀一砍下去,血光就“轰”地一下炸开了!
就在阵眼被砍碎的那一瞬间,东门的结界上就出现了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痕。
那些叛军一下子就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了,这些都是以前被夜魇给赶走的边缘族群,手里拿的兵器都破破烂烂的,可眼睛里都冒着火,那是复仇的火焰啊。
他们踩着自己同伴的尸体就往缺口那儿冲,跟守军就干上了,那惨叫和怒吼声混在一起,整个就成了一个修罗场。
就在这一片混乱当中,在祭坛的深处呢。
林澈已经把战旗残令插到青铜碑文中间的那个凹槽里了。
就这一下,感觉就像是有好多好多的兵马在他的血管里奔腾呼啸一样。
《军道战体》一下子就自动运转到极限了,那股子战意就像江水倒灌似的,往祭坛那边涌过去了。【叮——】
【“双族盟印”仪式开始咯】
【要求呢,就是得不停地吸收月华还有战魂波动,要持续十二柱香那么长的时间呢】
【注意啦,要是中途断了,献祭的人灵魂可就永远被禁锢啦】
冰冷的机械音在林澈脑袋里响起来,可他却只感觉胸口热乎乎的。
那颗已经沉默了好多年的兵心,这时候居然和地底下深处的某个东西一块儿跳动,频率都一样,就好像父子之间互相呼应似的。
他抬起头,瞧向身边的瑶光。
她的脸白得像纸一样,嘴角还渗着血呢,但是手还是稳稳地按着碑文的一个角。
两个人的眼神一对上,根本不需要说话。
他们把手叠在一起,放在古老的铭文上面。
就在这一瞬间,天空一下子就变样了!
血月突然变得特别亮,一道很浑厚的月华直直地落下来,准准地罩住了祭坛。
空中出现了虚影——一个人类将军穿着铠甲拿着旗子,还有一个妖族的女子穿着素色的衣服拿着剑,这两个人并排站着,眼睛好像能穿过时间,在看着现在的人呢。
林澈的心猛地一震。那个将军的脸……居然和兵神留下来的画像有七分像呢。
【系统提示:检测到“双月共鸣”的前面的波动……功能解锁倒计时:30%】
就在这个时候,地底下很深的地方传来了沉重的铁链断裂的声音。咔……咔……咔……
这声音一下接一下的,就好像是从很久很久以前的那种超级大怪兽,在快要醒过来之前发出的喘气声一样呢。
你看啊,那百丈高的铁傀,有一只手已经慢慢抬起来了。它的手指头把岩层都给刺穿了,那黑铁的颜色看起来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林澈呢,这时候正咬着牙在那坚持着呢,他的战斗意志就像潮水一样,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就在这个时候,在祭坛上最黑、最暗的那个角落里,有个小小的身影偷偷地出现了。是那个小哑巴呢,他蹲在阴影里面,手指脏脏的,轻轻地在地上点来点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这么画出了一道符纹。请提供一下原文内容,这样我才能进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