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楹愣了一会，而后轻声回答。
“没有为什么，想说就说了。”
她自认不是一个好人，但从前因为说错话让自己太过难受，后来很多年，谢清楹不再与人是非。
就算赵策是书里的人物，就算谢清楹曾经存过一些利用的心思。
但她不想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就随意言说，因为言语可以杀死人。
谢清楹的回答让赵策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谢清楹会编出一些原因让他感动甚至借此提出要求。
但仅仅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却从没有人跟他说过。
这一夜，春风和煦，月光耀眼，赵策听到了一句平淡却又令他心头一颤的话。
感觉到赵策向自己靠近，谢清楹伸手推了一下他，不知为何脾气又上来了。
“今夜不抱了，你离我远点。”
谢清楹其实一直觉得两人之间的状态很奇怪，床上靠的近却又没做成夫妻，床下毒舌却又相互算计。
但她已经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了，凡事都要一个明晰的解释。
这种似是而非又不需要她付出什么的关系，甚至还可以让自己过的舒服，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你怎么了？”
赵策一定程度上还是挺关心谢清楹的，他知道谢清楹因为今天的事心情不好，自己有心哄哄谢清楹却又突然变卦。
平心而论，谢清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极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般可以算的上耍小脾气的时候，很少见。
“没怎么，你离我远点。”
谢清楹莫名开始觉得烦躁，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挪着身子往里面移，侧着身不去看赵策。
“你身上有点烫，是不是染了风寒？”谢清楹今天受了惊，大夫看过后也上了药给了方子，只是眼下毕竟是春日，极易染风寒。
谢清楹越来越烦，几乎将自己贴到墙上，小声嘟囔着“哎呀，你烦死了，别碰我，快睡觉……”
不日便要启程去顺州，赵策倒真担心谢清楹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伸出手想要揽着谢清楹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则是想要探上她的额头。
谢清楹觉得赵策简直是有病，大半夜的不睡觉看她干什么，猛地翻身回拒他的手，脚上也没收着力，直接将人踹下床。
赵策关注点都在谢清楹身上，直到摔下床，两人都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谢清楹觉得身体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奔流，小腹传来痛意。
不是很痛，若有似无的，很折磨人。
谢清楹意识到这是什么，加上今天的事情，本就气血不足的脸一下变得苍白。
怎么就忘记这个事情了，谢清楹半靠在床上，伸手捂住小腹，大声喊栖渺。
赵策莫名其妙被谢清楹踢下床，心里本来是有气的，见谢清楹半死不活的样子也知道些什么，好在栖渺来了，赵策转身就走。
谢清楹感受到痛意，也不管赵策干什么去，在栖渺的帮助下收拾好自己，又重新躺回床上。
谢清楹苍白着脸，栖渺一边给她擦着手一边自责道。
“是奴婢不好，记错了夫人的日子。”
栖渺到底不是从小陪谢清楹长大的丫鬟，例假的日子也只是问过之前那个被处置的丫头一嘴。
哪成想，竟差点坏了大事。
谢清楹表情恹恹的，不想接话。
穿书前她的生活作息很乱，来例假前总有感觉，但好在不是很痛。
穿书后虽然每天忧心，但三餐照吃睡眠充足，差点忘记了会来例假这回事。
更要命的事，这具身体来例假的反应很大，谢清楹从前看到过身边的姑娘痛的甚至站不起来，真的轮到自己，只能说妹子们还是太保守了。
栖渺轻声劝慰着，谢清楹一句也听不进去。
痛意加重，谢清楹睡不着，本来就心烦意乱，这下未想完的事情更是全都涌上来了，折磨的她更烦了。
谢清楹这边烦着，赵策那边刚走出房门就去了小厨房。
于是辰风进来就看到了一个守着炉子的主子。
“主子，里面煮着给谁的毒药，还需要您亲自盯？”
主子不用毒药好多年。
辰风心里暗暗猜测，想起刚才查到的消息，难不成……
炉子上传来甜腻的香味，赵策刚拿起勺子搅拌，听到辰风的话有些无语。
“这是厨房。”
赵策强调，一个两个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辰风一脸任重道远的表情，郑重的跪在赵策身前，拱手道。
“是属下的失职，主子放心，属下明日就准备好工具放在书房，方便主子用。”
赵策买的房子并不是很小，而是一座三进的大宅院。
房间是挺多的，只是主院里却只有一间很大的主屋，谢清楹和赵策谁也不肯让，只能住在一起。
赵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要害人的话在主院里让夫人看到确实不太合适，还是在书房里置备一套工具吧。
赵策已经完全不想理这个脑子不太好的下属了，掀起盖子用勺子舀起一勺倒入碗中。
棕红的液体盛在白玉的碗里泛出光彩，赵策盖上盖子，又撤出两块煤块，小火温着剩下的红糖水。
辰风这才看清碗中的液体，趁赵策去拿小勺子凑近闻了一下，疑惑问道。
“主子，这是什么毒药？好似与其他毒药不太一样。”
赵策端着药离辰风远了些，不欲与他多言。
难怪老大年纪了娶不着媳妇，平日里书也不知道多看一本，问的问题都没有让人想回答的欲望。
滚烫的温度从碗的外壁传到赵策的手心，他找到一个小扇子随意扇了两下，决定理一下脑子不太好的辰风。
“查到什么快说，没事就回去看看脑子。”
说到正事，辰风正色道。
“主子，属下查到，那日夫人遇刺前，曾经见过燕王，且二人畅聊许久。”
其实辰风一直觉得谢清楹是个很神奇的人，在主子雷点上蹦哒却又对主子有用，甚至为主子说过不少好话。
辰风陪伴赵策多年，他能感受到，主子最近越来越拿谢清楹当夫人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