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开幕式那套冗长又无聊的流程终于走完，宗主唾沫横飞的动员讲话也告一段落，第一场预选赛即将开始，整个演武广场的气氛被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擂台上那两名即将动手的外门弟子身上时，江年他们这个偏僻的小角落里，一场“密谋已久”的商业活动，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来来来，各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齐飞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块半人高的小黑板，用一块散发着灵光的石头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行大字，字迹堪称惊天地泣鬼神。
——“巅峰对决，谁主沉浮？萧天VS叶长风，谁能笑到最后？”
下面还用更小的字标注了两个名字的赔率，一目了然。
萧天，一赔一点五。
叶长风，一赔二。
“开盘了开盘了！”齐飞把小黑板往野餐垫旁边一立，清了清嗓子，拿出了他在世俗界勾栏瓦舍里练就的吆喝功力，“宗门大比官方指定唯一竞猜点！买定离手，概不赊账！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土狗变狼狗！”
他这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的吆喝声，瞬间就将周围几十号人的目光，从擂台上那两个你来我往、打得菜鸡互啄的弟子身上，给硬生生地拽了过来。
“卧槽？还能这么玩？”
“齐师兄，你这是……开盘口？”
“这要是让戒律堂的长老看见了，不得扒了你的皮？”
面对众人的疑问，齐飞显得胸有成竹。他拍了拍胸脯，一脸的豪气干云：“富贵险中求！再说了，我们这叫‘有奖竞猜’，是为了增加观赛的趣味性，活跃宗门气氛，怎么能叫赌博呢？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
众人一听，好像……有点道理？
就在大家还在犹豫的时候，坐在齐飞旁边的苏杭，用一种极其优雅而又冷静的动作，将一盘盘早就准备好的“配套服务”摆了出来。
晶莹剔透、冒着寒气的冰镇酸梅汤，装在精致的琉璃壶里。
颗粒饱满、炒得焦香的五香瓜子和盐焗花生，堆成了两座小山。
切得大小均匀、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灵果切盘，上面甚至还细心地插上了几根牙签。
“凡参与竞猜者，皆可免费获赠瓜子一份。”苏杭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用他那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平铺直叙地宣布道，“下注超过十枚下品灵石者，可享受酸梅汤畅饮服务。下注超过一百枚者，赠送豪华灵果拼盘一份。”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本来还有些顾忌的弟子们，眼神瞬间就变了。
有得玩，有得吃，还有得喝？
这……这是什么神仙观赛体验？！
“我我我！我压萧天赢！二十块下品灵石！”
“我压叶长风！我觉得他比较狠！五十块！”
“给我来一杯酸梅汤！妈的，天这么热，宗门连口水都不发！”
一时间，原本冷清的角落瞬间就热闹了起来。几十个脑袋乌泱泱地挤了过来，把主角团三人的“大比吃瓜点”围了个水泄不通。
江年被齐飞强行按在了收钱的位置上，面前摆着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笔。
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收钱，然后记账。
“这位师兄，您是压萧天二十块是吧？好的好的，我记下了……”
“这位师姐，您压叶长风五十……咦？师姐，您这灵石好像是假的……”
“啊？不好意思拿错了！这是我昨天晚上用来垫桌脚的……”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但生意却异常火爆。
负责抽签和维持秩序的长老，在高台上皱着眉头朝这个方向看了好几眼。
他总觉得那个角落吵吵嚷嚷的，不太对劲。但离得太远，又看不太清。
“那边是怎么回事？”他问旁边的一个执事弟子。
那弟子伸长了脖子看了半天，然后一脸不确定地回答道：“回长老，好像是……弟子们观赛热情太高，正在为台上的师兄弟加油助威，情不自禁地……在呐喊。”
长老闻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捋着胡须，欣慰地说道：“嗯，不错不错，本门弟子，就该有如此团结友爱、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
如果他能听见那些弟子们喊的不是“加油”，而是“打他！打他！别让他躲开！老子的灵石啊！”的时候，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