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血海之事,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洪荒这潭深水,激起千层巨浪。
所有关注此地的大能都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截教副教主李不凡,竟以一己之力,凭借开天至宝混沌钟,硬生生逼迫桀骜不驯的冥河老祖低头结盟!
一时间,“李不凡”这三个字的分量,在洪荒众生心中又重了几分。
而此刻,这位搅动风云的主角,早已跨越无尽空间,来到了洪荒大陆的极北之地——北冥。
与洪荒其他地方的生机盎然不同,北冥是一片亘古不变的死寂与酷寒。
漆黑的海水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神念。
海面上空,吹拂的不是寻常风,而是能刮骨噬魂的太阴罡风,寻常金仙在此地都寸步难行。
李不凡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妖师宫门前。
他并未像对付冥河那般大张旗鼓,而是静静地站着,亚圣后期的气息收敛到了极致,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对付鲲鹏这种生性多疑、狡诈如狐的老怪物,直接的威逼效果未必最好。
鲲鹏的速度冠绝洪荒,一旦让他感觉不对,他会毫不犹豫地远遁,在偌大的北冥之海玩起捉迷藏,那将是极大的麻烦。
必须一击必中,让他连逃跑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鲲鹏道友,故人来访,何必闭门不出?”
李不凡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妖师宫的重重禁制,直接在宫殿最深处响起。
妖师宫内,一个身着黑袍、面容阴鸷的道人猛然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
他正是北冥之主,上古妖师鲲鹏。
“李不凡?”
鲲鹏心中一凛,瞬间警惕到了极点。
对于这位新晋的截教副教主,他早有耳闻。
堵金鳌岛大门,硬撼圣人,收阐教叛徒,改革殷商,桩桩件件都堪称惊世骇俗。
尤其是刚刚传来的消息,连冥河那个疯子都被他逼得结盟,其实力与手段,绝对不容小觑。
他来我北冥作甚?莫非也想逼我结盟?
他莫不是打错了算盘?
我可不是冥河那种废物,除了成圣,我不想参与任何量劫之中。
想当初,若不是自己早就看清形势,带着河图洛书遁走,说不定早就死在了那巫妖大战中。
不见连惊才绝艳的东皇和帝俊都死了吗?
鲲鹏心中念头急转,哼,我鲲鹏可不是冥河,这北冥之海就是我的天下,他若敢乱来,我便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天高海阔!
尽管心中念头万千,鲲鹏却不敢怠慢,身形一晃,便出现在妖师宫门口,隔着大阵,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原来是截教的李副教主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只是不知,副教主不在金鳌岛享福,来我这鸟不拉屎的北冥苦寒之地,所为何事啊?”
李不凡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我来,是为道友送一场天大的机缘。”
“机缘?”
鲲鹏嗤笑一声,眼中满是戒备,“贫道在北冥逍遥自在,可不敢奢求什么机缘。副教主的好意,贫道心领了,请回吧。”
说完,他心中冷笑,还机缘?
莫不是想要送他上榜?
这截教副教主怕是打错主意了。
说罢,他竟作势要关闭大阵,送客之意再明显不过。
李不凡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下一刻!
“当——!”
一道悠远、古朴、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钟鸣,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北冥!
混沌钟!
钟声响起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空间如同凝固的琉璃。
那能刮骨噬魂的太阴罡风停歇了,那深不见底的北冥黑海停止了翻涌。
连鲲鹏那引以为傲、随时准备化为鹏鸟振翅远遁的身躯,都被一股无上伟力死死地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分毫!
鲲鹏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骇然与惊恐!
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在混沌钟镇压时空的神威面前,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他连化为本体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李……李不凡!你……”
鲲鹏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有些干涩。
他不惧任何人,靠的就是自己那无与伦比的速度,如今竟然不起作用了。
李不凡一步踏出,无视妖师宫的护山大阵,如履平地般走到鲲鹏面前。
混沌钟的虚影在他头顶缓缓旋转,垂下万道玄黄之气。
“鲲鹏道友,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你想好了再说。”
李不凡的语气依旧平淡,可这种平淡落在鲲鹏耳中,却比任何威胁都更具分量。
鲲鹏脸色惨白,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而且是能把他砸得粉身碎骨的那种。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涩声道:“副教主神威盖世,贫道……贫道服了。您……您到底想要什么?”
“我说了,是来送你一场机缘。”
李不凡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一场……关乎‘证道’的机缘。”
“证道?”
鲲鹏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讥讽与不信。
证道何其艰鲲鹏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讥讽与不信。
证道何其艰难?
圣位早已注定,除非……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一个让他浑身颤抖的念头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李不凡的指尖,一缕微不可察,却又让鲲鹏无比熟悉、刻骨铭心的气息,悄然泄露了出来。
那是……鸿蒙紫气!
当年红云老祖身上,就是这种气息!
为了它,自己不惜与整个洪荒为敌,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一个!
“鸿……鸿蒙紫气!!!”
鲲鹏失声惊呼,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李不凡的手指,那眼神中的贪婪、渴望、疯狂与不敢置信,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李不凡满意地收回了那缕气息,看着状若疯魔的鲲鹏,淡淡地说道:“现在,道友还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咕咚。”
鲲鹏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他那阴鸷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挣扎与狂热。
眼前这个年轻人,抓住了他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