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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似乎会顽固地黏在鼻腔里,混合着陈志远那绝望崩溃的气息,像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梅小丽。

她揣着为大姐小红筹措的五万块钱——其中大部分是她咬牙从与林志强合作的股市盈利中抽出的,另一小部分则是预支了接下来几个月电子元件倒卖的预期利润——脚步沉重地走在回租住地的路上。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繁华的深圳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勾勒出欲望都市的轮廓,但她却只觉得浑身发冷,那股被林志强点燃、因数字飙升而沸腾的血液,早已彻底冷却,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虚脱和对前路的茫然。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旧木门,屋内的景象让她瞬间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破败的出租屋又像是被飓风席卷过。

唯一的窗户玻璃被砸得粉碎,碎碴子溅得满地满床都是。桌椅歪倒,她省吃俭用买来的那台二手缝纫机被掀翻在地,线轴滚得到处都是。

墙壁上,用红色油漆(或者是什么更可怕的液体)泼溅着两个狰狞刺目的大字:“还钱!”下面还有一个巨大的感叹号,像一把血淋淋的刀子,戳在她的视网膜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油漆和暴力破坏后的野蛮气息。

陈志远又不见了踪影。只有满地狼藉和那触目惊心的红字,宣告着高利贷追债者的到来,以及他们毫不留情的警告。

小丽只觉得腿一软,后背重重靠在门框上,才勉强支撑住没有瘫下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蹦跶,撞击着肋骨,生出闷钝的疼痛。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因为他,她不是没见过街面上的混混,也不是没经历过底层挣扎的龌龊,但如此直白、如此暴力的威胁,又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砸在她的生活里。

她扶着墙,一步步挪进屋里,鞋底踩在玻璃碎片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每一声都像踩在她的神经上。她弯腰,手指颤抖地从碎玻璃中捡起一个被踩瘪了的烟盒,是那种最低档的、民工常抽的牌子。

追债的人,恐怕就是社会最底层、最亡命的那一类。

陈志远……他去哪儿了?

是被抓走了?

还是又吓得逃跑了?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席卷了她。为什么?为什么她的人生总要和这些烂人烂事纠缠在一起?为什么她刚刚看到一点凭自己双手挣扎出困境的微光,就要被拖入这样的深渊?

她强撑着开始收拾屋子,动作机械而麻木。每捡起一块玻璃碎片,都像是在清理自己再次被砸得粉碎的生活。她把歪倒的桌椅扶正,把缝纫机吃力地搬起来,发现机头已经被砸坏,恐怕再也修不好了。

那是她曾经梦想着攒钱给自己做件新衣服的工具,如今也成了这场无妄之灾的牺牲品。

就在她清理床铺上的玻璃渣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人,沉重而杂乱。

小丽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地抓起了墙角的一根断掉的桌腿,紧紧攥在手里,指关节捏得发声。

门被粗鲁地推开,几个穿着花衬衫、露出纹身、满脸横肉的男人堵在门口。

为首的是个光头,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睛打量屋内的景象和小丽,眼神凶狠而猥琐。

“哟,收拾着呢?陈志远那衰仔呢?躲哪个娘们裤裆里去了?”光头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沙哑难听。

小丽强迫自己站直身体,尽管小腿都在发抖,她尽量让声音保持镇定:“他不在。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干什么?”光头嗤笑一声,迈步走进来,他的手下也跟着涌进来,本就狭小的房间顿时显得拥挤不堪,空气变得污浊而压抑。“那王八蛋还欠我们龙哥三十万!说好的三天还钱,人他妈没影了!我们不找你找谁?听说你是他相好的?他是不是把钱藏你这了?”

又是三十万!这个数字像一枚炸弹在小丽耳边炸开,让她一阵耳鸣。

陈志远竟然欠了这么多?他怎么可能欠下这么多?

“我不是他相好的!他只是暂时借住在这里!他的钱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小丽厉声反驳,但声音里的颤抖泄露了她的恐惧。

“没关系?”光头逼近一步,混着烟臭和口臭的热气喷在她脸上,令人作呕。“这屋里就你俩人,他说了,还不上钱就找你!少他妈废话!今天不拿出钱来,你这破窝就别想要了!哥几个看你长得还算标致,要不,用别的法子抵债也行?”他说着,淫邪的目光在小丽身上打转,伸手就要来摸她的脸。

小丽猛地后退一步,举起手中的桌腿,尖声道:“别碰我!钱我会想办法还!但你们给我滚出去!”

“嘿!还挺辣!”光头脸色一沉,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马仔立刻上前,轻易地打掉了小丽手中的桌腿,一左一右扭住了她的胳膊。

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拼命挣扎,但力气悬殊太大。 “放开我!你们这是犯法的!” “法?”光头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深圳,龙哥就是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给你三天时间,凑不出三十万,就把你这小娘们卖到夜总会去抵债!”他恶狠狠地用手指戳着小丽的额头,“记住,三天!到时候要是见不到钱,砸的就不只是玻璃了!”

他说完,用力一推,小丽踉跄着撞在墙上,后脑勺磕得生疼。那几个男人嚣张地环视了一圈一片狼藉的屋子,吐了几口唾沫,扬长而去。

小丽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屈辱、恐惧、愤怒……种种情绪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脏。

三十万!对她来说,这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她倒卖芯片、跟着林志强炒股,拼死拼活,担惊受怕,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也不过几万块,其中一部分还要拿去给大姐救急。

她该怎么办?

这一夜,小丽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心惊肉跳,仿佛那些追债的恶徒随时会再次破门而入。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第一时间去了银行,把答应借给大姐的五万块钱汇了出去。这是信用,也是亲情,不能动。然后,她失魂落魄地走向她那个刚刚有点起色的小小电子配件店面。

离店面还有十几米远,她的心就沉了下去。

店面的卷帘门被砸得凹凸不平,上面同样用红油漆写着“还钱”的字样,触目惊心。

玻璃橱窗完全碎裂,里面的展示品被砸得稀烂。隔壁店的老板看到她,像看到瘟神一样,赶紧缩回头去,拉下了卷帘门。

工头王大山和两个小工正在店里清理,脸上带着惊惧和愤懑。看到小丽进来,王大山立刻迎上来,这个憨厚的汉子眼睛都红了:“老板娘!你可来了!昨天下午来了七八个凶神恶煞的人,二话不说就砸!我们拦不住,差点挨打!他们嚷嚷着让你替什么陈还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丽看着满地的电子元件残骸和被砸坏的工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个小小的店面,倾注了她多少心血?从最初摆地摊,到租下这个角落,一点点进货,联系客户,小心翼翼维护着“清白”生意……现在,全都毁了。不仅仅是物质的损失,更是她对“干干净净做生意”这份信念的一次沉重打击。

“对不起……连累大家了。”小丽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损失我会承担,大家的工钱照发。先……先收拾吧。”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那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无力感。

下午,林志强闻讯赶来了。他看到店里的惨状,非但没有多少同情,反而皱紧了眉头,语气带着责备:“我就说了!那个陈志远就是个扫把星!迟早把你拖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三十万,不是小数目,那些放水的(高利贷)说到做到,惹不起的。”

小丽坐在唯一一把没被砸坏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我不知道……我只有这个店了……”

林志强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他凑近压低声音:“小丽,听哥一句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这店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下去了,值钱的货也砸了不少。想快速搞到三十万,就得走点偏门。我在香港那边有渠道,有一批水货手机和bp机,利润高得吓人!只要你点个头,我帮你联系,走一趟就能把窟窿填上!神不知鬼不觉。”

水货?

走私?

小丽的指尖瞬间冰凉。她猛地抬起头,看着林志强:“强哥,你忘了前段时间新闻里的事了吗?为了点走私电器,死了那么多人!我的生意可以小,可以慢,但绝不能走这种路!沾上了,一辈子都洗不干净!”

老家发生过一场因走私电器爆炸引发的惨剧,那些血肉模糊的照片,至今还是她的噩梦。

林志强的脸沉了下来,显然对她的“不识抬举”很不满:“那你说怎么办?等着那帮人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干干净净?干干净净你就等着被人生吞活剥吧!”

“够了!”小丽霍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我的生意,必须干干净净!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认了!”她骨子里那份倔强和底线,在这种绝境下反而被激发了出来。

林志强冷笑一声,甩下一句“那你就自己等着砸锅卖铁吧!看你的锅够不够硬!”便拂袖而去。

小丽独自站在废墟般的店里,绝望像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她能怎么办?砸锅卖铁?她有什么?这个破败的店?就算抵押出去,又能值几个钱?

那些追债者狰狞的面孔和威胁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

最后,她几乎是凭着一种本能,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公共电话亭。

她拨通了一个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主动去求助的号码——何启明。

何启明,那个总是西装革履、眼神冷静锐利、带着几分居高临下意味的港商。他似乎对她一直有种若有若无的兴趣,但也从不掩饰对她某些“幼稚”选择的嘲讽。

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何启明清冷而平稳的声音:“喂?”

“何……何先生,是我,梅小丽。”她的声音干涩,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梅小姐?”何启明的语气里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难得你会主动找我。有事?”

小丽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我……我遇到点麻烦,需要一笔钱,很大一笔……三十万。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冒昧,但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何启明一声极轻的、仿佛是叹息又仿佛是嗤笑的声音。

“梅小姐,”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像冰冷的金属,“如果我没猜错,你这笔钱,又是为了救那个叫陈志远的废物吧?”

小丽的心猛地一缩,无言以对。

何启明的声音继续传来,冷静、刻薄,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她的狼狈:“你总是这样,忙着救这个,帮那个,像个悲天悯人的菩萨。可是,梅小丽,”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救一救你自己?”

这句话,像一根淬了冰的毒针,瞬间刺穿了小丽所有的伪装和强撑。她握着听筒,站在嘈杂的街边,只觉得浑身冰冷,连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救自己?

她还有救吗?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何启明没有说借,也没有说不借,只是留下了这个让她如坠冰窖的问题,然后挂断了电话。

小丽缓缓放下电话,靠在冰冷的电话亭玻璃上。窗外,深圳的车水马龙依旧,喧嚣而忙碌,每个人似乎都在奔向自己的前程。而她,却仿佛被遗忘在了这个透明的玻璃盒子里,身后是追债的深渊,前方是迷雾重重的绝路。

何启明的话在她耳边反复回响。

救自己?

她该怎么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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