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的晨雾刚散,军机库的金属味就混着海风飘了出来。我正在检查新到的战机引擎,苍棱拿着张设计图跑过来,纸页被他攥得发皱:“将军,你看雪儿丫头画的这……这是军装?”
图纸上的军装线条利落,袖口、后背、靴底都标着密密麻麻的注解,旁边还画着个小图标——降落伞的展开示意图。“说是多功能的,能防弹、能储水,危急时刻还能弹出降落伞。”苍棱指着靴底的纹路,“这防滑设计,看着比铁甲还结实。”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丫头前阵子总往军械库跑,说要“搞点小发明”,原来是在琢磨这个。可3000米高空跳伞试验……她怎么敢?
正想着,通讯器突然响了,是军机库看守的声音,带着哭腔:“将军,元帅……元帅开走了一架歼-10,说去‘试飞’,拦都拦不住!”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抓起头盔就往停机坪跑。战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远,抬头时,只看见个小黑点冲破云层,很快消失在天际。苍棱跟在我身后,脸色惨白:“3000米……她连专业跳伞证都没有啊!”
黑风扛着火箭筒冲出来,以为是敌军偷袭,听完来龙去脉,把筒子一扔就骂:“这丫头疯了!要试验不会说一声?老子当年跳伞都折了根肋骨!”
我们守在通讯器旁,每一秒都像被海水泡着,又冷又沉。直到半小时后,屏幕突然亮起,弹出段视频——是战机的记录仪拍的。
画面里,雪儿穿着她设计的银灰色军装,坐在驾驶座上,银白的发丝被气流吹得乱飞。她冲镜头笑了笑,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伸手按下自动驾驶按钮:“测试开始,高度3000米,目标龙海东部海域。”
战机平稳爬升,窗外的云层越来越厚。到了预定高度,她解开安全带,走到舱门前,回头对着镜头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画面剧烈晃动了几下,接着是急速下坠的视角。她像片银色的叶子,穿过云层,海面在视野里越来越近。就在我们以为要出事时,她突然抬起右手,按下了袖口的按钮。
“嘭”的一声,军背后弹出朵巨大的白色降落伞,像盛开在海面的花。她借着风势调整方向,脚尖擦着海面掠过,带起一串银亮的水花,紧接着转了三个漂亮的大圈,像跳芭蕾似的,稳稳滑行到沙滩上。
落地的瞬间,她摘下头盔,冲镜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银白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笑容比阳光还晃眼。
视频还没完。她在沙滩上测试了军装的其他功能:防弹层挡住了模拟子弹的冲击,靴底的防滑纹让她在湿滑的礁石上健步如飞,后腰的储水袋拧开就流出清水,甚至连衣领里都藏着块压缩饼干——“紧急情况下能撑三天”,她对着镜头晃了晃饼干,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最后一个镜头,是她站在战机旁,拍了拍军装的口袋:“所有功能测试成功,可以量产。成本核算好了,卖价定在成本的1.5倍,利润充军费。”
视频结束时,通讯器里传来她的声音,带着点喘:“爸,苍棱叔,黑风哥,我没事,就是有点渴。”
我捏着通讯器的手在抖,不是气的,是后怕。这丫头,怎么就不能让人省心?可看着画面里她利落的动作,看着那身从头到脚都透着巧思的军装,看着她提起“充军费”时眼里的认真,心里的火气又慢慢化成了别的东西——又疼又软,还带着点藏不住的骄傲。
我们赶到沙滩时,她正坐在礁石上拧头发,军装上的海水顺着衣角往下滴。看见我们,她赶紧站起来,脸上的笑容有点心虚:“爸,我……”
“过来。”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她低着头走过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背,降落伞的背带勒出了淡淡的红痕。心里一紧,刚要开口骂她,却看见她手背上划了道小口子,大概是落地时蹭到了礁石。
“疼吗?”话到嘴边,变成了这句。
她愣了一下,摇摇头:“不疼。爸你看,军装的护腕挡住了大部分冲击力,就破了点皮。”
黑风冲过来,想骂又舍不得,最后变成了揉她的头发:“下次再敢瞒着老子,就把你军装的降落伞拆了!”
苍棱拿着测试报告,手指都在颤:“这材质……比进口的防弹衣还轻三成,成本却低一半!丫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雪儿被我们围着,有点不好意思,从口袋里掏出块压缩饼干塞给我:“爸,你尝尝,味道还行。”
我没接,拉着她往回走:“先回去洗澡,张叔炖了姜汤。”
她乖乖跟着,脚步轻快,银白的发丝在风里飘着。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十五岁的年纪,别人家的姑娘还在绣荷包,她却敢从3000米高空跳下来,只为了试验自己造的军装。那些看似大胆的举动背后,是她画了整整三个月的设计图,是她熬了无数个夜晚计算的承重数据,是她想让士兵们少受点伤的心思。
当天下午,雪儿把那段测试视频发到了“天海军”群里。瞬间,群里像炸了锅,消息刷得比海浪还快。
【朱灵:(发了个‘吓哭’的表情包)我的天!元帅你吓死我了!3000米啊!我光是看着视频都腿软!可你落地的姿势也太帅了吧!脚尖擦着海面转圈圈那下,我回放了十遍!军装居然还能储水藏饼干,这细节也太贴心了!利润充军费,元帅你是天使吗?!】
【黑风:(发了个‘暴跳如雷’的表情包)妈的!老子当年跳伞摔断肋骨的时候,怎么没这军装?!看你跳下去那刻,老子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但说真的,这军装比老子穿过的所有铠甲都厉害!防滑靴、防弹层、储水袋,全是打仗能用得上的!下次再玩这么刺激的,必须带上老子!老子给你当保镖!】
【苍棱:(发了个‘老泪纵横’的表情包)我查了材质清单,这军装的防弹纤维是丫头让人用龙海特产的海蚕丝改良的,成本低还环保!3000米跳伞的冲击力,换普通军装早散架了,她这设计居然能扛住!丫头啊,你就不能让我们少担点心?但这军装……是真的好,能让弟兄们少流血,叔为你骄傲!】
【孙老虎:(特意冒泡,发了个‘拍桌子’的表情包)玖月雪妹妹,不,元帅!你这胆儿也太肥了!我们局里的特警跳伞都得反复检查装备,你居然自己造军装就敢跳3000米!但这军装我们刑侦局预定一百套!特别是那个防滑靴和防弹层,抓逃犯太管用了!算我们一份,给军费添点力!】
【黄小桃:(发了个‘星星眼’的表情包)雪妹妹落地转圈圈那下帅到我了!军装的设计好酷,银灰色显瘦又利落!我刚才跟孙局申请了,想给女警也订一批,储水袋和压缩饼干对野外执勤太重要了!雪妹妹,你真的只有十五岁吗?怎么什么都会啊!】
【罗峰:(发了个‘激动到语无伦次’的表情包)雪姐姐太厉害了!我试穿了样品,护腕真的能挡石头!跳伞的时候我不敢,但我相信雪姐姐设计的肯定安全!军费里有我们买军装的钱,我太开心了!我要穿着雪姐设计的军装站岗!】
【张叔:(发了个‘心疼’的表情包)丫头回来冻得发抖,喝了两大碗姜汤。洗澡的时候看见背上的红痕,我这心啊……造军装熬夜不说,还敢从那么高跳下来。明天给她炖乌鸡汤,放十根参!但这军装是真不错,我摸了摸,比棉布还软和,穿着肯定舒服。】
【滔滔(代表全体动物):汪汪!雪姐姐跳下来的时候像大鸟!军装好看!我们也要!(附带一张军犬穿着迷你版军装的照片,配文‘保护雪姐姐’)】
【李将军:(发了段长文)3000米高空跳伞,非勇者不能为;自主设计多功能军装,非智者不能及。元帅之勇,在于敢为人先;元帅之智,在于匠心独运。防弹、储水、应急食物,每一处设计都透着对将士的体恤;利润充军费,每一分所得都显露出对三军的赤诚。此等军装,不仅是护具,更是军心;此等元帅,不仅是将领,更是楷模。青木将军,有女如此,国之幸也。】
【青木弘雪:(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包)下次会提前说的。(后面跟了张军装量产的订单截图,配文‘第一批明天出厂’)】
我看着群里的消息,雪儿正趴在书桌上改军装的细节图,手腕上的创可贴格外显眼。她画得专注,笔尖在“护肘加厚0.5厘米”那行字上反复勾勒。
“还在忙?”我走过去,把乌鸡汤放在她手边,“张叔特意给你炖的。”
她抬头笑了笑,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星子:“爸,你看这里,护肘再加厚点,爬礁石就不容易擦伤了。”
我没说话,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湿发已经吹干,软软的像棉花。这丫头,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惦记的还是怎么让军装更安全。
“以后不许再一个人干这种事。”我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要试验,爸陪你。”
她愣了一下,突然扑进我怀里,手臂紧紧抱着我的腰,声音闷闷的:“爸,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就是……想快点造好,让大家早点用上。”
“我知道。”我拍着她的背,感受着怀里纤细的身体,心里又疼又骄傲。疼她不爱惜自己,骄傲她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担当和智慧。
窗外的月光落在设计图上,那些线条仿佛活了过来,变成了一个个穿着银灰色军装的士兵,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却毫发无伤。我知道,这身军装会保护很多人,就像我的雪儿,一直用她的方式,默默守护着这片海,和海里的每一个人。
而我能做的,就是站在她身后,在她跳向高空时,为她备好最安全的网;在她跌跌撞撞时,给她最温暖的拥抱。
这样的守护,这样的成长,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