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翊强忍着腰子的剧痛,扶着墙,踉踉跄跄出了房门。
墨青山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他:“阁主,你的腰怎么了?”
“没事没事,只是不小心扭了一下。”
墨青山一脸怀疑:“真的只是扭了一下,而不是操劳过度。”
牧天翊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阁主,漕帮按照你的吩咐,大量收购粮草运往大璟,刚开始,还没什么,可时间一长,却引起了驻守虎牢关官兵的怀疑,把我们的粮草给截下了。”
“现在送出去了多少?”
“才一千担。”
“被扣了多少?”
“三千担。”
“傅若颜呢?”
“他也被官兵给扣下了,说他卖国资敌,若是找不到证据证明他无罪,他恐怕就要遭殃了。”
“打听清楚了,是被何人所扣?”
“虎牢关镇北军副将宇文吉。”
“宇文吉?”
牧天翊自顾自嘀咕了一句,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耳熟,可一时半会间,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不错,正是宇文吉,他是镇北军的老人,在牧老王爷手上就是副将,不过一直以来,时运不济,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还是个副将。”
“宇文吉,牧老王爷?原来是他。”
牧天翊经墨青山这么一提点,他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这不正是他那个冷漠无情,为了他牧王府传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坑前男主的爹,给他找的靠山么。
让他走投无路时,可以拿着令牌去找宇文吉。
想不到,这么快就撞上了。
牧天翊从衣袖里取出那块刻有“牧云霄”三个字的镇北王令,把玩了一会。
自言自语:“这都老黄历了,不知这宇文吉会不会认?”
一旁的墨青山震惊不已:“阁主,你手上怎会有牧老王爷的镇北王令?”
“别人送的,你去安排一下,就说盛京城牧王府友人,今天中午请他到德胜楼一聚。”
“是。”
墨青山虽疑惑,但见牧天翊不肯说,也不好再追问,告辞离开。
“宇文吉,希望你真的能念点旧情,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德胜楼,快到中午时分,牧天翊提前到了。
酒楼里稀稀拉拉,就几个人,虽坐在椅子上,但并未叫菜,显然也是提前到来等人的。
楼里的伙计也不催促,各忙各的活儿。
有洗碗刷锅的,有摘菜切菜的,有生火做饭的,井然有序,忙得不亦乐乎。
“林忠义,你还傻愣在那干啥,还不快去给官老爷送饭,等一下送晚了,小心他们扒了你的皮。”
一肥头大耳,手里把玩着一串黑珠子的中年男子厉声呵斥。
“是,掌柜,我这就去,这就去。”
“快去快回,等一下店里可忙不过来。”
“是,掌柜。”
牧天翊寻声望去,只见那叫林忠义的小厮,穿着一套粗布麻衣,虽粗糙了点,但却显得很耐穿。
上面的领子都洗得有些发白了,硬是一个补丁都没有,显得十分整洁干净。
身材跟他差不多,只是有些偏瘦。
挑起一担饭食,迎面朝牧天翊走了过来。
“客官,劳驾让让。”
“不好意思。”
牧天翊让了让,并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
来到柜台前:“掌柜,来个包厢!”
“客官,你楼上请,二楼‘仁’字号包厢。”
“这是十两银子,等一下我要招呼贵客,把你们店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肴统统给我上一遍。”
那掌柜一把接过牧天翊递过来的银子,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都眯了起来。
“客官放心,保证给你安排的妥妥的,绝不让你失了面子,请!”
牧天翊随着一名小厮上了楼,推开包厢门,发现这还是个靠窗的包厢,从窗户看下去,整条街道的场景一目了然。
“不错不错。”
牧天翊对掌柜的安排,很是满意。
小厮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客官,你先喝口茶,要不要上菜?”
“先不用,等一会,我叫你们,才上。”
牧天翊接过那茶杯,抿了一口。
“是,客官,那你先坐,有事招呼一声。”
“嗯。”
那小厮退了出去,并为他关上了门。
牧天翊远远的,便瞧见墨青山驾着一辆马车朝德胜楼而来,想必里面坐的应该就是宇文吉了。
连忙招呼小厮上菜。
不一会,厢房便被“咚咚咚”敲响。
“老爷,将军到了。”
“快请进。”
只见宇文吉一身戎装,显得十分壮硕,脚步沉稳,敏捷,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腰间别着一把大刀,虽未出鞘,但那凝聚不散淡淡的血腥味,却表明它曾砍下过成百上千个人的头颅。
“九品大圆满,果然是个高手!”
牧天翊暗自感知了一下,一点也不震惊,毕竟在边军,随时随刻都面临着厮杀,没有两把刷子,恐怕早死了,根本活不到现在。
“宇文将军,幸会幸会!”
宇文吉同样打量着眼前之人,但此人他从未见过,根本不认识。
牧天翊为了掩人耳目,早已变幻成了车无道的样子。
“你是谁?为何要找本将军?”
宇文吉并未落座,而是死死盯着牧天翊。
牧天翊笑了笑,从衣袖里掏出牧云霄的镇北王令,朝他扔了过去:“不知这个令牌,将军可认得?”
宇文吉一把接住,一脸震惊:“老王爷的镇北王令,你到底是谁?”
“车无道,曾有幸救过牧老王爷,他便赏赐了我这块令牌,说若是有一天遭了难,没处去,可拿此令牌来找将军照顾一二。”
宇文吉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又看了看牧天翊,坐了下来。
牧天翊一看,有戏,赶忙给他倒酒:“将军,来,车某敬你一杯。”
宇文吉并未拒绝,举起酒杯,跟牧天翊碰了一下,仰头,一口将它灌进了肚子。
“将军果然豪爽!”
等牧天翊再想给他添酒时,却被他拒绝了。
“你应该知道,牧王府被灭,牧老王爷早就死了,也就是说,这个令牌现在就跟一张废纸没什么区别。”
宇文吉说着,就将手里的令牌“啪”的一声扔在了桌面上,定定地看着牧天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