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话本里说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对!叫岁月静好。”
元奇笑了一下,又接着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大概是觉得他们清风道骨的少掌门……怎能跟我这样的魔物厮混在一起。”
天师派长老派了好大一批人来,扬言要捉元奇回去,严惩不贷,但那些小喽啰,怎么可能是元奇的对手。
当元奇浑身是血从山下回来的时候,弘若尘已经站在竹木门口不知道等了他多久。
天色有些暗,元奇虽看不太清,但能觉察觉到弘若尘情绪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就不能等一等?”
弘若尘走过来,拽住元奇的手腕,捏的生疼,质问元奇。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元奇微微有些恍惚,元奇知道,他从不饮酒。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弘若尘将元奇抵在那竹木门上,掐着他的下颚,眸子里压抑着怒意,冷声道:“我能处理,你可以不用杀人的。”
元奇就算再蠢也该反应过来了,仰着头望弘若尘:“你试探我?!”
因为不相信,所以才会试探。
弘若尘按住元奇的手,眸底一片阴暗,闪着莫名的情绪,“师父说得对,我根本就改变不了你。”
他死死按着元奇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像是要把元奇的骨头给捏碎一般。
“你明明可以……可以放了他们的。”
垂下的几缕发丝,轻轻遮住了弘若尘的眸子,深深的声音里满是无力感和挣扎。
然后他倾身过来,覆上元奇的唇撕咬,很疼,很疼,元奇推开他,却反被捉着双手按在头顶。
唇齿间的纠缠,不带丝毫情欲,元奇也能直直望进弘若尘的眼底深处。
“别动。”
弘若尘哑着声音,满是酒气,眸子却是清明的。
然后是衣衫纷落,被人压着强上的滋味不怎么好受,疼得元奇弓起身子又被按回去。
弘若尘也好不到哪里去,元奇能清晰的看到他额头上流下的冷汗。
没有暧昧,没有情欲,只有深深的绝望。
两个人的绝望,驱散了朦胧的寒气,却无法靠近那近乎凝固的悲伤。
元奇狠狠咬上弘若尘的胳膊,齿痕深可见骨。
反倒是弘若尘扯住元奇的头发逼问:“疼么?”
然后他低下头,吻住了元奇,不知道沾着谁的血的唇,堵回了所有声音。
他不想听。
那一夜可真是疯狂,他们彼此拥咬。
缠作一团,弘若尘动作粗鲁又蛮横,一下比一下重。
元奇从来不知道,原来那处,还可以用来承欢。
纠缠间满是迷悯的欲,清醒时却是无望的情。
在那之后,弘若尘便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说到这,元奇顿了下来。
“就……这样?”
叶予泽见他半天没说话,以为结束了,便开口问。
元奇似乎哼笑一声,太轻了,以至于让人以为是错觉。
“这才是开始。”
元奇没有离开那个竹木屋,他没有下去过山,四季更迭,寒来暑往,倒还真的没有人来找过他麻烦。
弘若尘回来的那晚,正下着好大一场雨,淅淅沥沥,风也很刺骨。
有人敲门,元奇便开了。
弘若尘倒在元奇身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硌得元奇有点疼,他当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弘若尘瘦了。
浑身湿透,冰凉的雨水从弘若尘身上传到元奇身上,渗透层层衣物,让元奇打了个寒颤。
元奇最后到底是没把弘若尘扔出去,对于弘若尘,元奇总是有出奇的耐心和心软。
弘若尘唇色发白,没有醒,躺在那任由元奇给他擦拭身子,换上干净衣物。
他两处肩胛骨有被穿透的疤痕,身上也有很多狰狞的伤痕,即使结了痂,也让人看得心惊。
元奇当时便愣住了,他记得弘若尘以前身上没有这些的。
那时候,元奇等弘若尘醒,他有好多话想问他,是明亮,彷徨,又湿漉漉的因果。
却在弘若尘抱住他的那一刻,元奇所有的问题都全部土崩瓦解,那些怨恨,那些被抛弃,被背叛的质问,元奇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因为,弘若尘拥着他,声音温柔又笃定的说:“我们跑吧!”
然后他伸手吻住元奇的唇,又一次没让元奇回答。
弘若尘漆黑的眸子复杂又深邃,这一次,元奇却没能一眼望到底,因为弘若尘的眼中十分的清澈无邪。
弘若尘用力揽着元奇,不让元奇从他怀里挣脱,急切又炽热的吻,落到元奇的眉心,鼻梁,嘴唇和脖颈上。
元奇听到弘若尘沙哑含着潮意的声音:“我想你了。”
元奇当时想,凭什么,他走得可以无声无息,回来时却可以仅用这四个字,便击溃了他用六年的时间来筑起的城墙。
因为有过一次,所以元奇可以不再像上次那样紧张绷紧,也可以让自己少受点罪。
弘若尘的动作并非如他的外表那般的温柔,每一次都是激烈而有力。
他将元奇的深深手按进被褥里,十指相扣,他低下头解放了元奇被咬得破了皮的下唇。
“别咬自己,我想听你的声音。”
元奇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
但他不想让弘若尘疼,每晚的每晚,不觉疲怠,也稍微懂了一下那些事的乐趣。
比如说,原来不是只有疼。
再比如说,原来上次是弘若尘故意让他疼。
后来,他们真的逃了,溜去了凡间,那些繁琐的婚俗礼节,元奇第一次这么有耐心。
然后就是,锁妖塔被破,天师派死伤惨重。
消息传来的那天,元奇盯着弘若尘道:“我不想你去。”
弘若尘回握住元奇的手,认真道:“好,我不去。”
他说,新婚前夕,两位新人是不能见面的,不然便不能长久圆满,元奇信。
那天高堂上却只有元奇一人,弘若尘又骗了他。
锁妖塔下有多少穷凶极恶之妖魔,又岂是弘若尘一个小小的少掌门能全挡住的。
元奇将弘若尘救回来的时候,又杀了好多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