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什么大鱼,原来是太玄宗的一群杂役。
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他声音里充满了戏谑和不屑,仿佛他们能够逃过那场浩劫,只是一件让人感到无趣的小事。
西院杂役们的心,在这一刻,再次沉到了谷底。
他们看得出,这些黑衣人,和在黑风峡里遇到的那些魔化杂役不同。
他们的眼神更冷,气息更纯粹。
“你们是……圣教的人!”王五颤声开口。
他虽然只是个杂役,但也知道,这群在宗门眼里比过街老鼠还可怕的魔道修士,是他们根本无法抗衡的存在。
黑衣青年脸上的面具,仿佛在这一刻,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呦,小杂役,你知道得太多了。”他伸出右手,露出一根干枯的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缕黑色的灵力。
炼气六层。
西院众人,在这一刻,脸色都白了。一个炼气六层的强者,对于他们这些连炼气一层都不到的杂役来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再加上他身后那六个同样气息阴冷的黑衣人。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恐惧,再次爬上了他们的脸庞。刚刚建立起来的勇气和战意,被眼前的现实,狠狠地撕碎。
他们下意识地后退,握着武器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
就在这片绝望的死寂中,潘小贤站了出来。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卑躬屈膝,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直视着那个炼气六层的圣教弟子。
他的目光,没有任何情绪,像一个旁观者,又像一个猎人,在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猎物。
黑衣青年被他这道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他抬起手,指着潘小贤:“你,就是带头的?”
潘小贤没有说话。
他只是抬起手,对着身后的西院众人,比了一个手势。
那个手势,是他们在垃圾山里日复一日训练,在黑风峡中用鲜血磨合出的暗号——散开,防御,准备战斗!
西院杂役们的心头猛地一颤,他们下意识地,分成了几个小组,各自占据了有利地形。
龙武走到潘小贤身旁,握紧了手里的铁锤。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黑衣青年,全身肌肉紧绷,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
“有趣。”黑衣青年笑了,笑声像是夜枭的啼叫,刺耳而尖锐,
“一群蝼蚁,还想反抗?也好,给你们一点希望,再将你们的希望彻底摧毁,这才是世间最美妙的乐趣。”
他没有再废话,右手一挥。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他身后的六个黑衣人,应声而动,他们的身影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残影,直扑西院众人。
一场实力悬殊的屠杀,就此拉开序幕。
战斗,毫无征兆地爆发。
六名圣教弟子,如同幽灵,冲入了西院的人群。
他们的武器,不是太玄宗那种制式的法器,而是一些造型诡异的短刀、利爪,上面散发着阴冷的血腥气息。
他们的身法诡谲,出手狠辣,招招都直奔要害。
西院的杂役们,虽然人数占优,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还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啊——!”
一个杂役发出一声惨叫,胸口被一道黑色的刀光划过,鲜血喷涌而出,他捂着伤口,踉跄着后退。
另一个杂役挥舞着手里的铁钳迎上去,却被对方轻松躲过,黑衣人绕到他身后,一掌拍在他的背心。
“噗!”
那杂役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像面条一样瘫软下去。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差距。圣教弟子们,就像是精密的杀戮机器,他们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股子致命的精准。
“给老子滚开!”
一声怒吼,如同惊雷。
龙武挥舞着沉重的大铁锤,像一尊杀神,冲入了人群。他的目标,是那群圣教弟子中,修为最强的那个。
一个黑衣人正准备给一个受伤的西院杂役补上致命一击,龙武的大铁锤,带着恐怖的呼啸声,向他当头砸下!
那黑衣人瞳孔一缩,他感受到了这铁锤上蕴含着的,属于炼体修士的恐怖力量。
他来不及躲闪,只能将手中的短刀横在头顶。
“铛!”
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那黑衣人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从短刀上传来,震得他双臂发麻,连连后退。
他手中的短刀,竟然在这一锤之下,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
龙武得势不饶人,他没有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横扫。
“唰——”
大铁锤带着狂猛的罡风,扫向黑衣人的腰间。
那黑衣人骇然,身形一扭,想要躲过这一击,但龙武的锤子,速度远超他的预料。
他只觉得腰间一疼,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掀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身后的树干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妈的,还敢来!”
龙武的眼睛里,燃烧着赤红色的怒火。他看到自己的兄弟受伤倒地,内心的凶性被彻底激发。
他挥舞着大铁锤,如同疯魔,冲入了敌阵。他的战斗方式,简单,粗暴,却又出人意料地有效。
那些圣教弟子,习惯了和灵动飘忽的修士对战,哪里见过这种一力破万法,
不讲任何章法的疯子?他们纷纷避其锋芒,一时间,竟被龙武一个人,压制得无法近身。
就在龙武大杀四方的时候,西院杂役们的配合,也发挥出了作用。
“右边!三尺!”
“后撤!他有阴招!”
王五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柴刀,一边大声指挥。他们在垃圾山里,无数次地练习这种简单的配合。
他们知道,面对强大的敌人,单打独斗,就是找死。
两个杂役,一个用破烂的铁棍从正面佯攻,另一个则从侧面,用一块不知名的法器碎片,阴险地砸向黑衣人的膝盖。
那黑衣人没想到这群杂役竟然还有这种配合,一时不查,膝盖被碎片砸中,身形一晃,露出了破绽。
“嘿!去死吧!”
一个杂役怒吼着,手中一柄改装过的铁铲,狠狠地拍在了黑衣人的脸上!
“砰!”
那黑衣人的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下面一张被铁铲印得扭曲的脸,他哼都没哼一声,就倒飞出去。
这是一种野路子的战斗。没有华丽的灵光,没有玄妙的法术,只有最原始,也最野蛮的配合,和最卑鄙无耻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