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矛飞旋,击穿了七色封的腐朽领域。
他的领域猛地向内塌陷、扭曲。
腐朽领域在哀鸣着崩碎,污秽的能量四散喷溅。
领域那坚不可摧的外壳被硬生生撕裂出一个巨大的、边缘还在不断崩解的破洞。
释放全力一击后,初号机发出刺耳的金属哀鸣,现在,每一次性能的强行拔升都伴随着装甲的崩坏声。
在这场支柱之战中,它已经燃尽了。
神骸意志的波动在我脑海中回响:
动力系统即将崩解。
没有时间犹豫,石像鬼初号机的双翅能量涌动,喷射出近乎失控的狂暴光焰,巨大的机体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流光,迎着七色封悍然冲去。
刚才的全力一击,已经贯穿击破了七色封的领域。
他的面具被摧毁,领域被贯穿,现在就是他最脆弱的时刻。
不能迂回,不能试探,要纯粹的、以命换命的正面冲击去和他战斗!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战场。
“夏雷顿”周身缠绕着毁灭性的魔力风暴,每一次与七色岚的对撞都引发震耳欲聋的爆鸣。
即使下方的德古拉城有大长老与星辰翁重新支起的防护屏障,但还是有建筑在崩塌,有宫殿被能量乱流撕成碎片,凄厉的惨叫和绝望的呼号隐隐传来。
“七色岚,看看下面!”
“夏雷顿”的怒吼穿透能量爆鸣,他指着下方正化作焦土的王城。
他认为,像七色岚这种推翻暴君,继承王位的血红大君,会无比在意德古拉城的存亡,或许这是打破七色岚内心防线的契机。
“那是你的德古拉城,你的子民,你的贵族!他们正在我们战斗的余烬中消亡!你身为王庭之主,当真一点都不在意!”
七色岚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他指尖凝聚的血色能量精准地切开一道袭来的毁灭光束,脸上是令人心寒的平静。
他甚至还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毁灭的背景音中显得格外刺耳:
“在意?为何要在意。”
“夏雷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格开七色岚一记刁钻的爪击,声音因愤怒而变形:
“你的贵族,支撑你王庭统治的根基,都快在这场支柱之战中死伤殆尽了,这难道不是你的损失?”
“死?”
七色岚嘴角咧开一个堪称愉悦的弧度,他猩红的血瞳扫过下方一片狼藉的贵族区,那里曾是盘根错节、尾大不掉的权力中心。
“死得好,那群盘踞在权力顶端,吸食着国度血液、阻碍新血更替的老古董们,我早就想清理他们了,只是没有合适的借口和机会。”
“这家是血族功勋,那家是月誓之盟,无缘无故的动手,可是棘手的很啊。”
“但之前有七戒律动手,现在有你们。”
他身形如鬼魅般闪动,避开“夏雷顿”含怒的一击,声音带着嘲弄。
“你们弑杀循环还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替我完成了一场盛大的、合理的贵族清洗,省了我多少功夫。”
“夏雷顿”彻底愣住了,狂暴的能量都为之一滞。他预想过对方的愤怒、焦急、甚至是不屑。
他却万万没想到会听到如此冷酷无情、甚至带着几分感谢的回答。
清洗贵族?他是在利用这场灭顶之灾,铲除食利阶层?
“你这个疯子!”
“夏雷顿”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贵族死伤殆尽,你的统治根基将严重动摇,绯红国度会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七色岚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于俯瞰的冷漠。
他悬浮在破碎的天空中,身下是燃烧的王城,声音清晰地穿透所有噪音,带着一种洞穿本质的锐利:
“王庭的统治动摇?又如何?”
“这或许对维持我七色岚的王座无益……”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下方炼狱般的景象,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一丝对毁灭的痛惜,反而像是在欣赏一场必然到来的风暴,一场涤荡污浊的洗礼。
“但,对整个绯红,对这个国家的未来,有益!”
“有益?”
“夏雷顿”的大脑被这惊世骇俗的结论冲击得一片空白。
城池毁灭、勋臣死亡、根基动摇……这叫有益?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位血族之王的逻辑。
这颠覆性的言论让他心神剧震,攻击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迟滞和破绽。
不对!他明白了,七色岚不是不爱血族,他只爱优秀的血族,而不是那些爬在功勋册上的血族。
这就是一个自私,傲慢的暴君!
就在“夏雷顿”失神的刹那。
七色岚眼中寒芒爆射,“夏雷顿”在等待他的破绽,他血红大君又何尝不是。
他等待的就是这个由理念冲击带来的、稍纵即逝的破绽。
七色岚蓄势已久的左手,突然亮出一把血剑,剑尖萦绕着足以洞穿空间的血气。
这是他足以斩断月光的剑术。
没有半分征兆,血剑狠戾无比地直刺“夏雷顿”心脏位置。
他要一击毙命,斩杀这弑杀循志支柱的意识载体!
另一边,初号机与七色封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的最后阶段。
每一次碰撞都像是初号机在用自己破碎的躯体去撞击一颗坚不可摧的星辰。
此刻,神骸意志在倒数动力系统的毁灭时间。
“……十五秒…”
初号机的双臂装甲层层崩裂,露出因为过载而炽热的骨爪。
已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了。
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我狠狠抓向七色封。
石像鬼初号机那由神骸驱动的核心熔炉,在七色封残影的毁灭性打击下,发出了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
刺目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洪流,瞬间吞噬了机甲内部的动力系统。
“机体崩毁,意志强制弹回!”
神骸意志的尖啸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在我的意识彻底被初号机崩溃的乱流吞噬前,化作一道强行撕裂链接的指令。
神骸核心,你还算有点良心啊。
意识就像被从滚烫的熔炉中硬生生拔出,再被塞回了自己的身体。
我猛地睁开双眼。
剧烈的眩晕感和空间错位感让我几欲呕吐。
眼前不再是能量激荡的天空战场,而是黑暗窒息的阴影中。
是我在昏迷前,释放的潜入阴影,将身体放在了阴影夹缝中保护自己。
我缓缓站起身。
现在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就像阴影夹缝的黑暗,在温柔地包裹着我,诱惑着,低语着退缩的“合理性”。
逃?远离这片支柱撕扯的战场,以这残躯,或许真能苟活。
但我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扯起。
这念头本身,就是对我的否定。
如果死亡终至,当我的灵魂踏足冥河,直面老师的时候,难道要告诉他,您寄予厚望的学生,在关键的时刻,做了自己毕生最鄙夷的懦夫与逃兵吗。
在宝光重镇的时候就没想逃避,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我从阴影夹缝中走出。
抬起手,拿出了那颗取自卡萨斯遗产的支柱宝石。
它并未立刻发光,但其内部蕴含的浩瀚预言之力,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瞬间被点燃,激活。
“七色封,弑杀循环,我可是还有二阶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