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晴每骂一句小姐的话,她就能感觉自己的背心痛一下,并且痛得还越来越厉害,搞得她心烦意乱。
巧晴忍着疼痛,嘴里嘀咕,“见了鬼,怎么像是有针在我身体里扎个不停。”
马氏母女二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中,一进门便将行李随意地扔在了地上,然后开始动手收拾起院子来。
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一进院落,只有三间主屋和东西厢房。对于她们这样的家庭来说,能够在京城买下这样一处院子,已经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母女俩默默地整理着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水果、点心,甚至连热水都没有。
马氏不禁抱怨道:“林家小姐可真是不贤良啊!她莫名其妙地发脾气,说让我们走就走,一点都不给我们准备的时间。”
巧晴愤愤不平地骂道:“她何止是不贤良,简直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大克星!连自己的二叔三叔都能赶走,跟贤良扯不上一点关系。”
她掰着手指数着林雅君的种种不贤之举,“有人来提亲,她亲自出面打骂男人,逼死了一个。”
“她居然在有克夫之名后,还公然同一位男人出街。”
“她每天在家守着一位男人不离开,嗨,说不定他俩人早就勾搭成奸,所以才要成亲。”
……
她正骂得欢,突然全身一紧惊叫了一声:“哎哟,我的背好痛啊!”她一边揉着后背,一边埋怨道:“看看,连我都受到了她的连累!”
“不管怎么说,如今我们有了自己的家!”马氏站在院子里,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满脸得意地说道,“咱们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小院,你姨还没有呢!”
他们似乎完全忘记了,这处院子是小姐林雅君主动借给他们家半年的月银才买下。
巧晴蹲在地上,面前放着一个木盆,里面装满了父兄脱下的臭袜子。那股难闻的气味让她不禁屏住呼吸,但她还是坚持着,用手搓洗着一双双袜子。
当她拿起盆中一双发了霉的袜子,那一股臭味突然变得更加浓烈。
巧晴虽是卖身为奴,还从没有亲手洗过这么臭的袜子。毕竟,她是伺候的夫人或小姐,为她们梳头,洗衣这样的粗活是更低贱的婆子在干。
她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把袜子扔回木盆里,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娘,我们也买下人来伺候我们,让她们做这些粗活!”
马氏听到女儿的话,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看着她,笑着回答道:“好啊,如今你父兄的月银很高,我们能得起几个下人。”
巧晴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她接着说道:“我要买一个婆子,两个丫鬟。”
马氏点了点头,“没问题,等你父兄回来后同他们说说,看明日买几个奴仆回来。”
“好的,娘。”巧晴满怀着期待,自己也快有下人伺候了。
夜幕降临,段大义和段刚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回到家中。
一见到马氏,段大义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姐正在忙着筹备明天出嫁的事情,你们母女俩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马氏有些不悦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突然就发疯似的让我们母女回来。我不过是跟她说了,我们家女儿已经和丞相府管家的小儿子定下了亲事,她就立刻说让巧晴回来绣嫁妆。”
段大义一听,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啊?你竟然把这件事告诉小姐了?那也难怪……”他的语气中明显透露出不满。
段刚在一旁插嘴道:“是啊,妈,你怎么这个时候跟小姐说呢?等小姐快出嫁之后再跟她说,说不定他们还能给妹妹一些陪嫁呢!”
段大义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气氛异常沉闷。马氏和巧晴突然间被林大小姐逐出府,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夜幕渐渐降临,院子里没有点灯,一片昏暗。段大义一家人心事重重,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谁也没有心思去做饭。
巧晴满腹委屈地诉着苦:“林家小姐真是不识好歹,太难相处了!咱们不去伺候她也好,省得受气。”
段大义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可我担心这会影响到我们啊。万一小姐因此不让我们守铺子了,那可如何是好?”
段刚连忙摇头,安慰道:“爹,您别太担心了。咱们为小姐赚了不少银子,她到哪儿去找像我们这样能干的人手?”
段大义的忧虑并未减轻,他喃喃自语道:“我就是想不明白,小姐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巧晴心中有些忐忑,她其实知道原因,是因为自己恼怒小姐嫁给赵灿辰,出言得罪了小姐。但她害怕被段大义责备,所以一直不敢说出真相。
段刚喃喃道:“那我们再寻铺子。”
“唉,要是我们有银子就可以自己开商铺。”马氏叹着气道。
段大义扫了妻子一眼,不快的道,“你还真敢想,我们还欠林小姐几百两银子,哪来的银子买商铺?”
一家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心里都在担忧万一小姐真的不让他们守铺子,那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呢?
这时,有人敲门,“段叔在不在?”一位年轻男子的声音在外响起,“我是您的小婿呀,我来给您们送东西。”
马氏欢喜地应了,“来了来了。”她跑去开大门,嘴里嘀咕,“是应该买几个下人来用,连开门的人也没有。”
“是肖三兄弟来了啊!”段刚听闻后,赶忙起身,急匆匆地走进屋里,迅速地点亮了几盏油灯。
屋内顿时明亮起来,柔和的灯光映照在段刚的脸上,透露出他的欣喜之情。
在屋内的巧晴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羞涩之情。她红着脸,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匆匆忙忙地躲进了房间里,站在窗边,透过窗户的缝隙,悄悄地向外张望。
马氏则快步走到门前,打开了大门。
只见一位身形瘦削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口,男子长得眉清目秀,他的手中提着酒肉和一盒点心,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小婿从主人那里得了些好东西,特意赶紧送过来给你们。”肖三笑着说道,声音温和而亲切。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酒肉和点心递给了马氏。
"你太客气了,上门还带这么多的东西。"马氏满心欢喜地接过礼物,对肖三的热情表示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