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君想到了马氏一家人,如果不是自己看中了他们,给予那父子二人看铺子的机会,他们又怎么会有机会展示才能?
恐怕他们一直只能靠做些短工勉强维持生计,挤在那间又小又破的屋子里,每天为了一日三餐而发愁,更别提给儿子定亲这样的事情了。
林雅君考虑了一下,决定过日子寻个借口打发了这对母女回家。
“我要另买两个年纪小一点的丫鬟回来,再看段家父子的情况,老实就留着,不老实全放了,哼,我又不靠那个铺子赚银子,那个铺子只是我用来打幌子,能正大光明从空间里取金银出来用的东西。”林雅君打定了主意后,起身查看了那人送来的布袋。
她将袋子打开一看吃惊不已,里面装了满满一袋子的银票,显然,这是赵灿辰身后的人,给她送来的聘礼。
马氏在外同女儿巧晴嘀咕了好一会,才端着快凉的水进来。
林雅君听见马氏走来的脚步声,她将银票快速移入了空间,合上眼稍作歇息。
马氏见小姐睡着了,她轻轻放下木盆退了出去,继续坐在廊道上做起了针线活。
“小姐睡着了。”马氏小声对女儿道,“你暂时别进去吵醒了她,我们可以多做点针线,又可多换得几个铜板。”
巧晴翻着白眼道:“这个时候还睡得着,她真是缺心眼。”
马氏和巧晴母女俩静静地坐在廊道的角落里,周围的喧嚣似乎与她们无关。她们手中的针线活不停歇,一针一线地穿梭着,做好一件便能得到铜板。
马氏轻声对女儿说:“女儿,别急。刚才小姐定亲的消息传来,娘借口送布袋去铺子,赶忙去寻了你爹,让他赶紧答应那桩亲事。”
巧晴微微点头,叹了口气道:“嗯,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本来以为进了林府会是个好人家,谁知道还不如之前那一家。”
马氏停下手中的活计,安慰道:“没办法,很多官员家的下人都是家生子,从小就在一起长大,彼此熟悉得很。伺候小姐的人,自然也都是打小一起长大。”
巧晴有些不甘心地说:“女儿真羡慕丞相府大小姐的丫鬟们,她们居然能跟着进宫见皇上,那可是皇上呢。”
马氏继续纳着鞋底,遗憾地说:“人家是丞相府的丫鬟,自然和我们不一样。这就是命啊,女儿。”
巧晴的眼中盛满了嫉妒,“女儿见过那些丫鬟,没有一个有我长得好看。”
马氏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这有什么用呢?”
“都怪小姐不争气,嫁不了好人家,连累了我的一生!”
……
皇宫
鲁王得知公主说服了赵灿辰向林家提亲,还定下了明日的婚期,欢喜地进宫面见皇上邀功。
他进了御书房,见宗正寺的官员和府衙的官员,正一脸凝重地站在房内,府衙的李大人对皇上禀报,“刚才得到官媒来府衙上交的一份婚期名单,是赵……和林氏定亲的婚书,他们定下了亲事,明日成亲。”
皇上一脸惊讶,像是不知情的样子,随后他问赵宗正,“爱卿,这事你怎么看?”
赵宗正不知皇上的考量,有些胆怯,支支吾吾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
这话让皇上很满意,他点头道:“既然如此,应当成全。”
“那……”赵宗正张着嘴犹豫了一会,还是鼓起勇气问,“陛下,我们宗正寺要不要给点什么表示?”
皇上看了一眼鲁王,转过头来表态,“成亲是喜事,要让天下人看到,我们皇室对他是优待的,还是得给他点东西。”但他又不说给些什么,让官员们觉得为难。
赵宗正想了一下,试探着提出,“我们宗正寺给他一千银子,再给他一个空着不用的小院子,两个宫人,陛下您看可好?”
“好!”皇上点了头,又大方地表示,“银子给一万两,要不是年下开销大,再多给一点其实也没问题。”
同时,他也默认了给一个小院子和两个下人的提议。
皇上挥了一下手,“你们去办事,朕同鲁王有事说。”
“遵命陛下,臣告辞。”赵宗正和李大人恭敬行礼退了出去。
待两位大人离开后,皇上见殿内除了禁卫军便只有鲁王,他不快的发起了火,“那个柳驸马也太贪财了,居然做起了青楼和赌场生意。皇后的弟弟死在了青楼,现在国公爷和皇后闹着要朕处置驸马,你说怎么办?”
鲁王的笑僵在脸上,一双小眼睛转了转,他上前行礼道:“陛下,其实说起来胡世子死在青楼,完全怪不得驸马,陛下可能不知道,胡世子一直在服药,五石散和合欢散。他不死在仇人手上,也怕是活不了几年。”
“再说了,他去上青楼,并不是人家驸马拉他去,他死在妓女床上,也不是驸马的人所为,胡世子纯粹是争风吃醋闹惹来的杀身大祸,凭什么要驸马来负此责任?”
“丢人现眼。”皇上不由得骂,“国公府也不知怎么管教的,国公府的世子居然是这样的东西。”
他皱着眉头问:“鲁王兄,你说这事怎么办?”
鲁王见皇上有点重用自己的意味,心中生出了惊喜。
他谨慎地小声建议,“陛下,公主深爱驸马,这一点您是知道的。陛下又同公主是兄妹手足,其骨肉亲情自然应该高于一切外戚。不如,皇上令驸马多陪些银子给国公府,陛下这里再恩施于国公府一些好处,大概此事便能得到了结。”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皇上摇了一下头,他愁眉苦脸地道:“国公府不会要银子,他们提出要让朕贬驸马为庶人。”
鲁王大惊,“陛下,这……国公府这怕是太过分了。”
皇上很烦闷,他从十岁到现在能坐稳皇位,也得归于国公爷胡波金的全力扶持。
胡波金之前是先皇的禁卫军首领,其岳父是太傅,皇上在十三岁时娶了胡波金的长女为后,至今胡皇后只生下一位公主。
皇上成年后,重用了肖丞相,将其嫡长女收在后宫为妃,只是肖丞相能力不够强大,至今无法牵制住胡波金早已建立的庞大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