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刚把办公室门关上，就听见走廊拐角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你们真信他是正经办学？我查过，他公司早黄了，欠了一屁股债。”
“可那头牛……明明站都站不起来，现在还能耕地。”
“说不定是托呢？网上啥不能演。”
他停下脚步，没回头，也没出声，手指在门框上轻轻敲了两下。系统界面无声浮现：【异常言论监测中，已捕捉关键词“诈骗”“托儿”“精神控制”，来源定位——学员休息区东南角聊天群】。
得，刚救完牛、稳住村民，转头自家地盘就开始起内鬼火。
他转身进了屋，顺手把卫衣帽子往后一撸，往椅子上一瘫，意念一动：【调取近48小时全平台舆情数据，重点筛查短视频平台及本地社群】。
一行行信息飞速滚动。终南山修仙学院、赵昊、非法集会、洗脑课程……十几个账号在不同平台发布类似内容，标题一个比一个吓人。最离谱的那条写着：“惊！终南山现邪教组织，院长自称活神仙，已有数十人失联！”底下还配了张模糊的夜拍图，其实是学员晚上打坐，被拍成了“集体跪拜”。
赵昊差点笑出声。
再往下翻，发现这些帖子转发路径很整齐，像是有人专门拉了小号矩阵推流。他眯了眯眼，心里有了数。
【启动舆情镜像功能，信用点扣除80。】
界面一闪，虚拟模型自动生成。传播链路清晰浮现：所有负面信息，最早源头指向一个叫“山野观察员V”的抖音账号。该账号三天前发了第一条视频，标题是《揭穿终南山骗局》，播放量不高，但精准投进了几个本地生活群和修行爱好者论坛。
他点开主页，发现这个账号只有一个关注。点开他的关注，发现关注的是个美妆博主，Id叫小美酱，真名叫李薇，粉丝三万出头，最近一条直播回放里，她正扯着嗓子喊：“家人们！今天这波福利炸了！买一送三，链接直接拍！”背景板上写着“自然系修颜秘术体验营”。
赵昊记得这个人。
初筛那天，她穿着高定防晒衣来测试灵根，碧瑶刚测完就说“无感应”，她当场甩脸走人，临走还撂下一句：“你们这就是搞玄学歧视，我要曝光你们。”
当时他还觉得这姐们儿戏太多，没想到真动手编排上了。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直接把她账号挂出来？太low，容易显得心虚。报警？人家只是发表观点，法律管不着。最好的办法——让她自己蹦出来。
他掏出手机，注册了个新号，昵称“内部知情哥”，头像用的是模糊的工牌剪影，简介写：“干了三年行政，看透一切套路”。然后潜入李薇的粉丝群，扔了段匿名语音：
“跟你们说个事，别往外传。宗教局已经盯上那个造谣的了，说她涉嫌散布虚假信息，要查资金流水，还调了心理评估报告，怀疑有妄想症倾向。”
群里安静了三秒。
紧接着有人问：“真的假的？”
“不会吧，就是吐槽一下吧？”
“她前两天还在接广告呢……”
赵昊默默退出，关掉手机，翘起二郎腿。
下午的课照常上。
演武场里，学员们打坐的打坐，练呼吸的练呼吸。有个男生偷偷瞄手机，被碧瑶一眼逮住，当场收缴。
“院长说了，修仙先修心。”她面无表情，“你的心，现在在直播间带货吗？”
全场哄笑。
赵昊坐在高台，看着这一幕，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收网。
傍晚六点，他打开学院官方直播间，镜头对准自己，背景是演武场夕阳。
“家人们，最近网上有些声音，说我这儿是割韭菜、搞传销、骗感情。”他咧嘴一笑，“行啊，今天咱就掰扯清楚。”
弹幕飘过一堆“+1”“求回应”“我也看到那些帖了”。
“第一，学费收了吗？合同签了吗？产品卖了吗？”他竖起一根手指，“没有。我们连二维码都没挂。”
弹幕刷屏：“真没交钱”“白听课”“牛都治好了”。
“第二，有人说我精神控制学员？”他摇头，“那你问问他们，谁被逼着念咒跳大神了？谁不让回家了？谁工资被扣了？”
没人说话。
他顺势调出系统生成的健康监测图表——体温稳定、心率匀称、经络活跃度逐日上升，全是实打实的数据。
“这是过去五天，三十名学员的身体变化。你们要是不信，明天就可以带医院仪器来现场测。”
弹幕炸了：“这都能量化？”“比健身房打卡还科学”“建议申遗”。
最后他对着镜头说：“欢迎市监局、宗教局、公安局随时来查。大门敞开，热水管够，查出来有问题，我当场退圈。”
直播结束，观看人数冲到八万，回放立刻被顶上热门。
当晚九点，系统提示音响起：【信用点+150，舆论风向逆转，负面帖文删除率达73%】。
赵昊正准备起身活动筋骨，手机“叮”一声。
微信群截图疯传开来。
李薇在她私人朋友圈发长文：“他们连每个人心跳次数都监控？这不是人干的事！这是高科技邪教！！我要求彻查！！”
下面立马有人回复：“你不是说他们啥都没有吗？怎么又高科技了？”
“前后矛盾啊大姐。”
“之前你说被黑幕淘汰，现在又说他们是邪教？你到底想咋样？”
评论区瞬间翻车。
有人扒出她三个月没涨粉，质疑她碰瓷引流；还有人贴出她直播卖“量子美容仪”的记录，反问“谁才是割韭菜的”。
赵昊看着屏幕，笑出了声。
他顺手把截图转进学员大群，附言：“以后谁再说我们是邪教，就把这条发给他。”
群里沉默两秒，突然冒出一句：“院长，我觉得咱们可以开个辟谣课，名字我都想好了——《如何识别网络喷子的心理缺陷》。”
众人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