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里面传出一个略带沙哑却很有味道的女声。
推开门，陈默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后的女人。
她看起来三十出头，一件短款黑t恤，露出一截白皙紧实的腰肢，浅蓝色修身牛仔裤把腿型勾勒得又长又直，脚上一双矮跟凉鞋，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趾随意动着。
正对着手机说话，眉头微蹙。
“……阿杰你这不是坑我吗？俩月？我这儿晚上就靠你撑场子呢！临时让我上哪儿找人顶去？……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先处理家里事吧！”
她烦躁地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这才抬眼看向陈默和陆川，目光带着审视：“你俩？找暑假工？”
刚才的电话内容陈默听得一清二楚，驻唱请假俩月。
机会来了！
要想前世的时候，陈默可是专门为了追苏瑶学过多种乐器的，并且陈默自信自己的嗓音条件也不错。
没等老板娘再开口，陈默直接上前一步：“老板娘，您刚才说缺驻唱歌手？”
红姐愣了一下，身体往后靠向椅背，双臂环抱，这个动作更显得她身材曲线分明：“怎么？你会唱？”
“会。”
陈默回答得干脆利落，“吉他弹唱，民谣、流行都行。”
旁边的陆川眼睛瞬间瞪大了，一把扯住陈默胳膊，压低声音：“我靠！默子你啥时候会的吉他？还驻唱？你别吹牛逼啊！”
红姐也笑了，带着点玩味和不信：“小子，我这儿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是给你们小朋友玩过家家的地方。客人是要听歌喝酒的，不是来听锯木头噪音的。”
陈默表情没变，语气平静却笃定：“是不是吹牛，是不是噪音，您让我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十分钟。不行我们立马走人，不耽误您时间。万一还行，您驻唱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红姐盯着陈默看了几秒，这小伙子眼神里的自信不像装的。
她沉吟了一下，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行。”
红姐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烟盒抖出一根细烟点上。
“跟我来，舞台上有吉他。我就给你十分钟。要是真不行……”
她吐出一口烟，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红姐领着两人走到外面小舞台，指了指靠在墙边的木吉他：“就那把，调好音的。唱吧，让我听听。”
陆川紧张得手心冒汗，不停给陈默使眼色，意思是现在跑还来得及。
陈默没理他，走过去拿起吉他，手感一般，但音准还行。
他拨弄了两下琴弦试了试音，然后拉过高脚凳坐下。
陈默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脑子里闪过几首这个年代肯定有、又能体现唱功和味道的民谣。
手指拨动琴弦，一段舒缓略带伤感的前奏流淌出来。
陈默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点点沙哑，和他平时说话不太一样，却意外地抓人：
…………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
…………
几句下来，原本抱着胳膊准备看笑话的红姐，眼神慢慢变了。
夹着烟的手停在半空。
旁边擦桌子的女服务员也停下了动作，好奇地望过来。
陆川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活像见了鬼，陈默什么时候偷偷练了这一手。
陈默完全沉浸进去，歌声和吉他和弦配合得恰到好处，情绪饱满，技巧说不上多高超，但在这小酒馆里绝对够用，甚至很有味道。
一曲唱完，余音还在空调风里轻轻打着旋儿。
陈默放下吉他，看向红姐。
红姐没说话，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走过去上下下又打量了陈默一遍，像是重新认识他一样。
“可以啊小子！深藏不露！”
红姐一拍手，“行了，就你了！晚上七点到十一点，周末可能晚点。一晚上……先给你一百五，客人点歌或者打赏的小费你自己拿着。怎么样？”
“成交，老板娘。”
陈默爽快点头。
“叫红姐就行。”
红姐心情大好，解决了心头一大患。
“对了，你刚说你们是来找暑假工？他是？”她指了指还在懵逼的陆川。
“我兄弟，陆川。本来是想一起来找服务员之类的活儿。”陈默回道。
红姐想了想，对陆川说：“我这儿晚上也确实缺个端盘子撤台子的，忙起来可能还要帮着洗杯子。工资没唱歌的高，一晚上八十，干不干？”
陆川还没从陈默突然变成“歌神”的冲击里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猛点头：“干！干！红姐，我干！”有空调吹还有钱拿，比在外面晒成地瓜强多了！
“行！那今晚你俩就过来试工！没问题就干到开学！”红姐也是个爽快人。
搞定！陈默和陆川对视一眼，成了！
搞定暑期工的事，陈默和陆川就各自散了，回家。
陈默到家时浑身都汗透了，冲了个凉，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再睁眼，窗外天色都暗了，屋里空调嗡嗡响，带来一阵阵凉意。
陈默揉着眼睛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间，听见厨房传来炒菜的声响，香味一阵阵飘过来。
母亲系着围裙，正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看见他就笑：“醒啦？睡得跟小猪似的，喊都喊不醒。快去洗把脸，准备吃饭。”
饭菜上桌，三人围坐。
陈默饿得前胸贴后背，扒拉了好几口饭。
吃了一半，他妈像是才想起来，随口问：“对了，今天去驾校报名，还顺利吧？”
“很顺利，陆川老爹和熟人说好的。”
陈默嘴里含着饭，含糊地点头，“钱交了，材料也交了，下周一去练车就行。”
“那就好。”
陈母点点头，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陈默咽下嘴里的东西，接着话头说：“哦对了，妈，爸，晚上我跟陆川在商业街那边找了个活儿，一家小酒馆，晚上上班，暑假赚点钱。”
陈父正端着碗喝汤，闻言把碗放下，眉头微微皱起来：“晚上上班？下周一你就要开始练车了，到时候，你白天还要去驾校练车？两头跑，身体吃不吃得消？别到时候累垮了。”
“哎呀，没事儿！”
陈默立刻咧开嘴笑，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驾校也就白天去一会儿，酒馆那边陆川都问清楚了，活儿不重，就是端端盘子送送酒，夜里人也不多，清闲得很。赚点零花钱嘛，不然暑假在家也挺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