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官驿内烛火摇曳。
奕帆独坐窗前,意念微动,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那本厚重的《明史》。
书页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承载着整个时代的秘密。
他仔细翻阅着万历十八年至二十三年的记载,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
这些在后世看来不过是冰冷文字的历史记录,在此刻却成了洞悉先机的无上法宝。
许守谦升兵部左侍郎...
奕帆轻声念着,指尖划过书页,王家屏服丧归来,入礼部尚书...原来今日我们去的就是他管辖的衙门。
当他看到申时行明年九月寿终时,不禁轻叹一声。
这位在位多年的首辅,竟只剩一年光景。
更令他注意的是,申时行临终前会举荐赵志皋入阁。
赵志皋...
奕帆沉吟着翻开相关记载,现任南京太仆寺丞,将来会连续两任首辅,直到1601年累死...真可谓是兢兢业业的第一打工人。
他又查阅了在京勋贵的资料。
宁远伯李成梁、武定侯郭英家族、应城伯、忻城伯...这些名字在史书中或显或隐,却都在这个时代举足轻重。
若要建港口出海,该找谁相助?
奕帆自言自语,目光在几个名字间游移。
当他看到锦衣卫指挥使周嘉庆的记载时,眉头微皱:几年后因妖书案入狱而死...这等人物,还是保持距离为妙。
烛火噼啪作响,奕帆继续梳理着朝中脉络。
吏部尚书宋??、东厂厂公张诚...这些名字在他脑海中渐渐连成一张清晰的关系网。
原来如此...
奕帆轻轻合上书卷,嘴角泛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这一刻,他仿佛站在时代的制高点,将朝堂风云尽收眼底。
次日清晨,奕帆召集众人商议。
如今我们在京城举目无亲,需得早作打算。
奕帆环视众人,道:我打算这几日去拜访几位朝中重臣。
唐江龙摇扇笑道:奕兄这是要涉足朝堂了?
非是要涉足朝堂,而是要为将来铺路。
奕帆意味深长地道:你们可知道,若要开海贸、建港口,需要经过多少衙门批准?
周文渊恍然道:总镖头深谋远虑。
奕帆从空间中取出几个精致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整齐摆放着防风打火机、手持小化妆镜、袋装沐浴露等后世常见的小商品。
这些在现代看似平常的物品,在这个时代却堪称奇珍。
这些...这是何物?
钱炜拿起一个打火机,好奇地把玩。
奕帆示范着打火机的用法,蓝色的火苗倏地窜起,惊得众人啧啧称奇。
此物名曰自来火,不怕风雨,随时可取火。
奕帆解释道:这些是海外番邦的奇珍,正好用来结交朝中贵人。
蓝漩秋拿起一面小化妆镜,看着镜中清晰的影像,不禁惊叹:这镜子如此精巧,还有翻盖,且如此小巧玲珑,可以随身携带!
奕帆微笑道:这些玻璃镜和这些小玩意,应该能帮我们打开局面。
当日,奕帆先带着秦王的书信前往纱帽胡同的申府。
果然如小二所说,申府门前有不少眼线。
奕帆不动声色,径直上前递上名帖。
门房见是秦王使者,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报。
不多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出来。
奕总镖头,首辅大人正在见客,请稍候片刻。
在等待时,奕帆敏锐地察觉到有数道目光在暗中注视着自己。
他佯装不知,悠闲地欣赏着院中的景致。
约莫一炷香后,管家引奕帆入内。
但见申时行端坐堂上,虽已年迈,却仍显威严。
在下奕帆,奉秦王之命,特来拜见首辅大人。奕帆躬身施礼。
申时行微微颔首道:秦王殿下可安好?
殿下一切安好。奕帆呈上书信,这是殿下亲笔书信,其中特别提及在下。
殿下言道,奕帆此人忠心可嘉,才干出众,若蒙首辅大人提携,必能为朝廷效力。
申时行展开书信细看,当看到秦王亲笔写的奕帆此子,文武双全,忠心可鉴,若得重用,必为国之栋梁时,不禁微微动容。
秦王殿下对奕总镖头评价甚高啊。申时行放下书信,意味深长地说。
奕帆趁机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道:这是殿下特意准备的一点心意,还请首辅大人笑纳。
申时行打开木盒,看到里面的打火机和化妆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是...
此乃海外番邦的奇物。
奕帆上前示范,这自来火不畏风雨,这宝镜可照容颜。
申时行把玩着打火机,连连称奇道:果然精巧!秦王殿下有心了。
他沉吟片刻,又道:既然秦王殿下如此推崇奕总镖头,老夫自当留意。
不知总镖头对朝中事务有何见解?
奕帆知道这是试探,从容答道:在下以为,如今朝廷当务之急,一在整顿吏治,二在开源节流。
开海通商既可增加国库收入,又可互通有无,实为利国利民之策。
申时行神色微动,正要细问,忽有仆从来报有急事。
奕帆识趣地告退。
离开申府时,奕帆明显感觉到有人尾随。
他不动声色,在街巷间绕了几圈,轻松甩掉了眼线。
次日,奕帆前往吏部衙门,想要求见尚书宋??。
然而在衙门外,他就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监视。
这位大人,在下奕帆,想要求见宋尚书。奕帆对门房说道。
门房打量着他道:尚书大人公务繁忙,可有预约?
奕帆正要回答,忽然瞥见墙角有人影一闪而过。
他心念电转,改口道:是在下唐突了,改日再来拜访。
离开吏部后,奕帆对周文渊低声道:有人盯梢,今日不宜再见宋尚书。
周文渊会意:看来有人不想我们与朝中大臣接触。
最让奕帆意外的是,当他试图通过关系求见东厂厂公张诚时,才发现连门路都被人暗中阻挠。
总镖头,那几个答应引荐的官员,今日都推说有事。
钱炜道,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奕帆冷笑道: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些人的监视之下。
入夜,奕帆在房中沉思。
日间的种种遭遇,让他更加确信京城的水深不可测。
究竟是谁在暗中作梗?
奕帆轻叩桌面,道:是郑贵妃的人?还是天魔教的势力?
蓝漩秋推门而入,见他沉思的模样,柔声道:奕大哥可是在为今日之事烦恼?
奕帆将日间遭遇娓娓道来,蓝漩秋听后也是秀眉微蹙。
看来这京城之中,有人不想我们站稳脚跟。
蓝漩秋分析道,会不会是那个董公公?
奕帆摇头道:董公公不过是东厂的千户,还没这么大的能量。我怀疑...
他话未说完,忽然听到屋顶传来极其轻微的响动。
奕帆眼神一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奕帆故意提高声音,道:明日还要去礼部打听进贡的事。
待蓝漩秋离开后,奕帆悄无声息地跃上屋顶。
但见月光下,一道黑影正欲遁走。
朋友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奕帆朗声道。
那黑影身形一顿,反手掷出三枚飞镖。
奕帆轻松避开,同时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二人在屋顶上展开追逐。
那黑衣人轻功不俗,但对京城街巷似乎不太熟悉。
奕帆凭借着这些日子对地形的熟悉,很快便追上了他。
阁下是谁派来的?奕帆拦住去路。
黑衣人也不答话,拔刀便砍。
刀法狠辣,招招致命。
奕帆以独孤九剑应对,不过数招便看出对方的路数。
原来是天魔教的功夫。
奕帆冷笑道,你们的手伸得可真长。
黑衣人见身份暴露,攻势更急。
但奕帆的武功远在他之上,很快便制住了他。
扯下面罩,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说!谁派你来的?奕帆厉声问道。
那人咬紧牙关,突然嘴角溢出一丝黑血,竟是服毒自尽了。
奕帆心中凛然。
天魔教在京城的势力,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庞大。
回到房中,奕帆重新梳理思路。
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各方势力明争暗斗。
而天魔教似乎与某些权贵有所勾结,这让他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加谨慎。
看来,得改变策略了。
奕帆自语道,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他取出纸笔,开始制定新的计划。
既然有人不想他接触朝中大臣,那他就偏要反其道而行。
只是这次,要更加隐秘,更加巧妙。
窗外,月色如水。
这座千年帝都,在宁静的夜色下,正上演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而奕帆,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他知道,前方的路充满艰险,但只要把握先机,善用智慧,定能在这权力的漩涡中开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