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抱着槐花快步走到贾张氏身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生怕动作大了晃着怀里的孩子。
她先轻轻拉了拉贾张氏沾着尘土的袖口，又抬眼看向对方皱成一团的脸，语气里满是刻意装出的关切：“妈，您怎么样了？摔疼了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您没事吧？”
可她的话音刚落，没等贾张氏回答，“啪”的一声脆响突然在院里炸开。
贾张氏像是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了秦淮茹脸上。
那力道又急又重，秦淮茹完全没防备，被打得脑袋“嗡”的一声。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一仰，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怀里的槐花也被吓了一跳，小嘴一瘪，差点哭出声。
紧接着，贾张氏撑着地面坐起身，指着秦淮茹的鼻子，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她的唾沫星子随着声音四处飞溅：“秦淮茹，你这个小贱人，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你盯着傻柱那眼神，是不是见他回来了，就忘了自己是贾家的媳妇，想凑上去勾搭人家？我告诉你，秦淮茹，只要我贾张氏还活着，我们贾家就只有丧偶，没有再嫁的规矩，你少打那些歪心思。”
秦淮茹坐在地上，脸颊火辣辣地疼，那痛感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心里对贾张氏的怨恨更是瞬间往上窜了一层楼。
她明明是过来关心，却平白挨了一巴掌，还要被这么难听的话辱骂，贾张氏不分青红皂白的模样，让她又气又恨。
可她心里清楚，这么多年来，自己在院里一直装着好媳妇、好儿媳的模样。
上到各位大爷大妈，下到街坊邻居，都觉得她温顺懂事、孝顺婆婆。
要是此刻跟贾张氏吵起来，之前的苦心就全白费了，还会落个“不孝”的名声。
没办法，秦淮茹只能咬着牙，把到了嘴边的反驳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次她没像往常那样装哭博同情，而是真的觉得委屈。
明明自己受了气、挨了打，还要忍着不能发作，连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
委屈劲儿混着脸颊的疼痛感涌上来，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一颗颗往下掉，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贾张氏可不像院里那些心软的男人，见了秦淮茹掉眼泪就心疼。
更何况她跟秦淮茹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早就把这女人的底细摸得透透的，哪里会有半分真心疼惜？
这会儿见秦淮茹不反驳也不辩解，反倒坐在地上抹起了眼泪。
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贾张氏心里的火气不仅没消，反倒更旺了。
她撑着膝盖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又指着秦淮茹的鼻子。
然后把满肚子的怒火都一股脑发泄到她身上：“秦淮茹，你这个小贱人，我就打了你一巴掌，你就坐在这儿哭哭啼啼的，给谁看呢？是不是故意的，想让院里这些人都看见，觉得我是个苛待儿媳的恶婆婆，好博他们同情？我告诉你，别跟我来这套，马上把眼泪给我憋回去，再敢掉一滴，今晚就别想吃饭，饿着你跟两个赔钱货。”
院里的人看着这一幕，脸色都变得有些复杂。
不管是站在一旁的大妈大姐，还是抱着胳膊看热闹的大爷，或是凑在角落的年轻小伙。
目光落在秦淮茹身上时，都多了几分怜惜，谁都觉得，秦淮茹这日子过得实在太可怜了。
要知道，贾东旭还没死的时候，秦淮茹在四合院里就是出了名的好儿媳、好媳妇。
每天早早起来做饭、洗衣，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贾张氏孝顺，对贾东旭体贴，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
别说院里人了，就连四合院附近几条街的街坊，都知道贾家娶了个好媳妇。
后来贾东旭出了事没了，大家本以为秦淮茹会带着孩子另寻出路，毕竟她还年轻，没必要守着贾张氏这么个难伺候的婆婆苦熬。
可没想到，秦淮茹不仅没抛弃这个家，没想着再嫁，反倒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白天要去工厂上班挣钱，晚上回来还要做饭、缝补衣服，照顾贾张氏和年幼的槐花、小当跟棒梗，里里外外的事全靠她一个人撑着。
也正因如此，她“贤惠、坚韧”的名声，比以前更响了，院里人提起她，大多是赞叹和同情。
所以说，秦淮茹这女人绝不是表面看着那般柔弱，她不止心思深、藏着满身心机，还特别能忍。
她受了委屈不发作，挨了巴掌不还嘴，更不怕吃苦受累，把日子里的苦水都往肚子里咽。
也正是这份“能装、能忍、能扛”，才能把傻柱拿捏得死死的，让傻柱心甘情愿为贾家付出一切，连自己的前程都搭了进去。
为了维持住自己“贤惠儿媳”的形象，秦淮茹哪怕心里再委屈、脸颊再疼，也不敢违逆贾张氏。
听到贾张氏的话，她连忙吸了吸鼻子，用袖口擦干净眼角的泪痕，硬生生把没掉完的眼泪憋了回去。
然后撑着地面慢慢站起身，动作依旧温顺，半点看不出刚才受了气的样子。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怀里槐花的姿势，确保孩子坐得安稳。
另一只手则轻轻伸到贾张氏面前，想要扶她起来，她的语气依旧软和：“妈，地上凉，我扶您起来吧。”
可贾张氏根本不领她这份好意，见她伸手过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啪”的一声就拍掉了秦淮茹的手，嘴里还嘟囔着“不用你假好心”。
话音刚落，她反倒自己撑着旁边的墙，动作比刚才摔下去时麻利多了，没费多大劲就站了起来，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哀嚎时的虚弱模样。
这边婆媳俩还在较劲，那边何雨水已经拿着钥匙快步走到了中院正房门口。
钥匙插进锁芯，轻轻一转，“咔嗒”一声就打开了房门上的铁锁。
她推开门，侧身让傻柱先进屋，自己则跟在后面。
可两人刚迈过门槛，还没来得及打量屋里的景象，就传来了贾张氏扯着嗓子叫嚣的声音，穿透力十足，隔着门板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