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把热可可喝到见底的时候，手机又震了一下。
她瞄了眼屏幕，是校内论坛的推送：《沈墨渊为爱发长文？实锤帖背后真相竟然是……》
“又来了。”她把空杯子塞进垃圾桶，语气像在说今天食堂的糖醋排骨太酸。
周晓晓从床上探出头：“你就不怕这些乱七八糟的文章带节奏？”
“怕？”她拉开衣柜翻外套，“我连他剪视频的笔记都看哭了，还怕几个标题党？”
话音刚落，手机叮叮咚咚连响五条。她点开一看，好几个群聊同时炸了锅，有人转发了一段音频，标题写着：“姜悦兮亲口承认自己装纯？”
她点播放，里面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我就是为了接近沈墨渊才进学生会的，什么校花，不过是个心机婊。”
声音像极了她，但语调夸张得像个三流配音演员。
“这都能仿？”周晓晓瞪大眼，“AI换声？”
“技术不重要。”姜悦兮冷笑，“重要的是——谁这么闲，连我‘装纯’都要编一段？”
她顺手把音频转给沈墨渊，附一句：“你家粉丝又给我整活了。”
不到十秒，对方回复：“音频波形图我截了，声带频率和你差了8.3hz。我已经交给网安社做溯源。”
她挑眉：“你还加入了网安社？”
“没。”他回，“我是他们社长的债主。”
她笑出声，刚想回个表情包，手机又弹出一条热搜词条：#姜悦兮人设崩塌#，阅读量三小时破千万。
“我什么时候立过‘纯’人设？”她把手机倒扣桌上，“我又不是偶像剧女主，还得营业‘小白花’形象？”
周晓晓耸肩：“可你现在是话题中心，越解释越像洗白。”
“那就不解释。”她抓起包，“让他们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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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下，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刷手机，看到她走近，声音立刻低了下去。
她没停步，径直穿过人群，像穿过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刚走到教室门口，班长拦住她：“学生会临时开会，说是有‘舆情应对方案’要讨论。”
“舆情？”她挑眉，“我成上市公司了？”
“林悦那边又发了新帖。”班长压低声音，“说你高中时为了追校草，半夜翻墙去篮球场捡他用过的矿泉水瓶。”
“我高中校草是只哈士奇。”她面不改色，“它喝水我都嫌脏。”
班长愣住，随即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会议室里，学生会成员坐了一圈，气氛凝重得像在开追悼会。
会长清了清嗓子：“鉴于近期网络舆论对学校形象造成影响，我们决定——暂停姜悦兮的所有公开活动。”
她站在门口，没进去，就靠在门框上：“所以，你们是要把我‘雪藏’？”
“不是雪藏，是保护。”宣传部部长推了推眼镜，“你现在一露脸，评论区就炸，我们怕出事。”
“哦。”她点点头，“那你们准备让我‘闭门思过’到什么时候？期末考我是不是也别去了，免得影响考场风水？”
没人接话。
她转身要走，会长又喊住她：“林悦说她有你和沈墨渊的私密聊天记录，明天就要公开。”
她回头，笑了一声：“她连我微信都没加过，聊个鬼？”
“可她说……”
“她说的再多，也得有证据。”她打断，“没有证据的爆料，叫造谣；有证据的，叫新闻。你们是要当新闻联播，还是八卦小报？”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廊尽头，沈墨渊靠在窗边等她。
“听说你要被封杀？”他递来一杯豆浆，上面贴着“无糖”标签。
“嗯。”她接过，“我现在是校园头号危险分子。”
“那正好。”他语气平静，“我刚退了学生会的职务。”
她一愣：“你干嘛去？”
“陪你一起被封杀。”他抬手，指尖轻轻擦过她发尾，“他们不是怕舆论吗？那我就让舆论更大点。”
她盯着他：“你又要发帖？”
“不。”他摇头，“这次，我直接开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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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沈墨渊的社交账号突然更新：
“今晚八点，直播答疑。关于林悦，关于谣言，关于我为什么只喜欢一个人。”
预告一出，全校哗然。
“他疯了吧？”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万一说错话，全网群嘲！”
姜悦兮看到预告时，正坐在图书馆刷题。
她盯着那条动态看了三秒，然后拨通电话：“你真要直播？”
“嗯。”
“你知道直播不能删吗？说错一个字，能被剪成一百个鬼畜视频。”
“我知道。”他声音很稳，“但我更知道，沉默只会让谣言变成‘默认’。”
她沉默几秒：“那我陪你。”
“不用。”他说，“你只要做你自己就行。”
“可你万一被问到我高中暗恋的事怎么办？”
“就说实话。”他顿了顿，“你暗恋的是隔壁班踢毽子冠军，后来发现他脚臭，放弃了。”
她差点把笔摔了：“你怎么知道？”
“你室友说的。”他语气淡淡，“她说你写了整整一本‘暗恋日记’，最后一页写着：‘他放了个臭屁，我的爱情死了。’”
她捂脸：“周晓晓这个叛徒！”
“所以。”他声音低了些，“比起那些编出来的‘黑料’，真实的你，可爱多了。”
她没说话，只觉得耳尖有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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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直播准时开始。
沈墨渊坐在宿舍书桌前，背景干净，灯光柔和。
弹幕一开始全是质疑：
“装深情？”
“洗白大会？”
“林悦太惨了！”
他没看弹幕，直接开口：“我知道很多人觉得林悦可怜。她确实可怜——因为她从没明白，友情和爱情，根本不是一回事。”
弹幕瞬间安静了一秒。
“我和她高中是朋友，仅此而已。她帮我拿过药，我替她讲过题，这些事是真的。但她发的合照是假的，聊天记录是p的，所谓‘我为她高烧跑三百米’——那天我发烧请假，根本不在学校。”
弹幕开始滚动：
“卧槽，原来是真的造谣？”
“那她为啥要这么干？”
“是不是喜欢沈墨渊？”
他继续说：“她喜欢我，是她的自由。但她用谎言伤害别人，就是她的错。”
“姜悦兮没有跟踪我，没有偷拍，没有威胁任何人。她第一次见我，是在开学典礼上，笑得眼睛都弯了。我就想，这女生怎么这么爱笑。”
弹幕突然刷起一片“awsl”。
“你们说我配不上她？”他语气平静，“那我问你们——是谁在图书馆通宵帮我找参考文献？是谁记得我胃不好，每次聚餐都默默把辣菜换到自己那边？是谁在我被误会时，第一反应不是质问我，而是站在我身边？”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些：“她不是完美的人，但她真实。而真实，比完美珍贵一万倍。”
弹幕彻底炸了：
“我哭了！”
“这才是爱情！”
“林悦出来对线！”
就在这时，一条私信弹到他手机上。
他瞥了一眼，眉头微皱。
是林悦发的：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姜悦兮的黑料，我还有更多。”
他没回，直接截图发到直播弹幕：
“各位，她刚说还有黑料。那我替她公布——姜悦兮高中时最怕蟑螂，有次在食堂尖叫着跳上桌子，全班笑疯了。”
弹幕：
“哈哈哈这算黑料？？”
“我还不如这个黑料！”
“林悦：我精心准备的猛料，结果是可爱暴击？”
他关掉私信，对着镜头说：“如果这就是她能拿出的‘致命打击’，那我很庆幸，我喜欢的人，是这样一个会因为蟑螂尖叫的女生。”
直播结束时，观看人数突破十万。
姜悦兮看完最后一分钟，关掉手机，轻声说：“你真是个疯子。”
“嗯。”他回她，“但我是你一个人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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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姜悦兮刚进教室，就发现桌上多了个匿名信封。
她没急着打开，而是当着全班的面，直接撕开。
里面是一张照片——她高中时参加辩论赛的截图，旁边用红笔圈出她的脸，写着：“装什么清纯，台下偷看男生裤链。”
她把照片举起来，环视一圈：“谁要？当厕纸都嫌硬。”
没人接话。
她走到垃圾桶前，正要扔，手机突然响了。
是沈墨渊。
她接通，听筒里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林悦刚刚在论坛发帖，说要把你‘最不堪的一面’公之于众。”
“她还说——这次，证据确凿。”
她站在教室中央，手里还捏着那张荒唐的“黑料”。
窗外阳光照进来，落在她发梢上。
她冷笑一声，把照片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
然后拨通了林悦的电话。
“你说的证据，”她语气平静，“现在发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