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马尔科？！”艾斯震惊看着他，甚至带着一丝恐慌，“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也被抓了吗！”
看到艾斯这副活蹦乱跳的样子，马尔科悬着的心先放下了一半。
但听到他那不过脑子的问话，马尔科额角忍不住冒出几条黑线，脸上刚因为见到他无恙而泛起的一丝温和笑意瞬间消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笨蛋，”马尔科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却透着一丝无奈，“你以为我是谁？想抓住我，可没那么容易。”
艾斯闻言，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尴尬和羞愧，他挠了挠头，有些讪讪地低下头：“呃…说的也是。抱歉，马尔科，这次是我太不小心了，倒霉催的遇到了海军大将黄猿那家伙……”
“倒霉？不，艾斯。”他走进牢房，汉尼拔在门口哼了一声，倒是没有跟进来，只是抱着手臂站在远处。
“黄猿的出现，不是偶然。”马尔科的声音压低了一些，但在寂静的牢房里依然清晰，“他就是专门为你而去的。世界政府……或者说，某些更高层的人，早就盯上你了。”
艾斯瞳孔微缩，脸上露出愕然之色：“专门为我？为什么？”
马尔科叹了口气，目光扫过艾斯手腕上的海楼石镣铐，“艾斯，你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吗？”
短短一句话，就让艾斯身体僵在原地。
马尔科把世界政府过来找白胡子老爹的事情说了遍，“艾斯，原来你是海贼王罗杰的儿子。”
艾斯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海贼王罗杰血脉的身份对于他来说不是荣耀，而是一种无法忘怀的灾难。
他猛地别过头，不再看马尔科。
“……为什么，”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颤抖，“为什么要提这个……”
他没有否认。
拼尽全力想要逃想要抹杀的身份，如今再次像一道无法摆脱的诅咒缠了上来。
“那个男人……”艾斯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毫不掩饰的憎恶，“哥尔·d·罗杰……他凭什么，凭什么！”
他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里面翻涌着的不再是往日的爽朗笑意，而是痛苦、愤怒，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自我厌弃。
“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因为海贼王这个名号家破人亡？有多少人恨他入骨？！而我……我身上流着他的血！”
他几乎是低吼出来，声音在狭小的牢房里撞击回荡，“我是他的儿子！这个事实就像烙印一样打在我身上！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成为谁，都无法改变！”
他从小被视为“恶魔之子”，遭受周围人的冷眼与唾弃，这让他痛恨罗杰，后来索性直接改姓母亲波特卡斯·d·露玖的姓氏，和罗杰这个父亲划清界限 。
一直以来，艾斯都在自我否定，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认为自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
“都是因为这该死的血脉……”艾斯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深可见骨的疲惫和自嘲，“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世界政府怎么会盯上我？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老爹他……他怎么会……”
他说不下去了。
一想到白胡子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竟然为了他这个背负着“罪恶血脉”的儿子，不得不向世界政府低头，进行他平生最不屑的“交易”，
艾斯就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痛苦混合着滔天的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
“我就不该被生下来……”他颓然地低下头，“如果没有我……如果没有我这不该存在的生命……”
马尔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之前他就感到奇怪，为什么从来没听艾斯说过自己的身世、家人，原来他是这么痛恨罗杰血脉这个身份。
许久，艾斯抬起头，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把脸，眼眶依旧通红，他沙哑着开口：“……然后呢？世界政府，想用我来要挟老爹做什么？”
马尔科见他情绪稍定，才继续说道：“他们提出了一个合作。以你的安全和我们海贼团战后的存续为条件，要求老爹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出手对付夜枫。”
“对付谁？！”艾斯猛地抬起头，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甚至比听到了比马尔科知道自己是罗杰之子时还要激动。
他的反应如此剧烈，两只手急切地抓住马尔科的手臂，指甲甚至嵌进对方的肉里。
“马尔科，你听我说！”艾斯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焦急，“回去！立刻回去告诉老爹，这个交易必须反悔！绝对，绝对不能与夜枫为敌！绝对不能！”
马尔科被他这过激的反应弄得一怔。
他预想过艾斯会担心老爹的身体，会愧疚于将整个海贼团拖入险境，却万万没想到，艾斯的恐惧源头，竟然直接指向了那个他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本身。
他反手握住艾斯激动得有些颤抖的手臂，试图让他冷静下来：“艾斯，我理解你的担心。那个夜枫确实很强，强得离谱，连红发香克斯都败亡在他手上。
但是，你也要对老爹有点信心。他可是爱德华·纽盖特，世界最强的男人，即便不再年轻，也依然是这片大海上屹立不倒的旗帜。”
为了让艾斯宽心，他更进一步解释道：“而且，这次世界政府是倾尽全力了。不仅仅是老爹，据五老星所说，他们联合百兽凯多和bIG mom夏洛特·玲玲。
这样的阵容，堪称八百年来未有之变局，我知道夜枫很强，但面对这样的联合力量，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
“你不明白，马尔科！你根本不明白。”艾斯打断了他，脸色很差。
“你们都不知道夜枫到底有多强，那不是强能形容的，那是那是另一种次元的存在！”
他用力摇晃着马尔科的手臂，“你以为集合了老爹、凯多、大妈的力量就能赢？
不！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只会让伤亡变得更加惨重，只会把白胡子海贼团，把大家都拖入地狱！”
马尔科皱紧了眉头，心中第一次对这次合作产生疑虑。
艾斯不是胆小怕事之人，究竟是什么，能让这样的艾斯露出如此神情？
“艾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当时红发与对方交战时我也在场。”
“我亲眼目睹了全过程，那不是势均力敌的对决，那是碾压，就像我再对一个普通海军动手那样。”
“香克斯他很强对吧，他的霸王色霸气足以撕裂天空。但在夜枫面前，他所有的攻击，所有的技巧，都像是孩童的嬉闹。”
艾斯强迫自己恢复冷静，认真的说道：“相信我，马尔科。我以我的生命和荣耀起誓，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回去告诉老爹，我宁愿在这推进城受尽折磨，宁愿被处刑，也绝不愿意看到他和大家因为我去面对那样的怪物，那不是在救我，那是在把整个白胡子海贼团推向毁灭！”
艾斯的声音哽咽了，泪水再次涌上眼眶，但这一次，不是因为身世的痛苦：“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不值得老爹和大家付出这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