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颜爽快应道:若贫道输了,便满足太上皇一个心愿。
李渊眼中闪过光彩:此话当真?若我想长生不老,再活千载呢?
这有何难。庄颜淡然道:区区小事罢了。
站在一旁的李世民听得心头一震,暗自思忖是否也该向灵台真君讨个赌约。
长孙皇后察觉丈夫的心思,连忙将他拉到一旁低语:陛下莫非也想与灵台真君打赌?
李世民笑道:谁人不盼长生?何况 之尊?
长孙皇后轻叹一声:若不打这个赌,父皇或许能享寿数载。可一旦立下赌约,以灵台真君在天庭的地位,岂会让自己落败?恕臣妾直言,父皇恐怕难逾七十之限。
这番话让李世民惊出一身冷汗,望着不远处正为赌约欣喜的李渊,心中百感交集。
李世民急忙上前劝李渊回宫,随后又询问庄颜能否取消赌约。
庄颜摇头笑道:赌约既成,便不可更改了。
李世民闻言黯然神伤。虽然玄武门事变后父子情分淡薄,但终究血脉相连。
事已至此,李世民也只能作罢。
宴席再无波澜,结束后庄颜与孙思邈乘着王侯车驾返回玄都观。
翌日清晨,李世民在太极殿召集群臣议事,率先提出尊崇道门之事。
众臣对此并无异议,因大唐自认老子为始祖以来,本就崇尚道教。
唯独魏征出列进言:陛下,如今战事未休,民生多艰,为何突然要?恕臣直言,秦皇汉武何等英明,在此事上也曾铸成大错,望陛下引以为戒。
李世民笑道:爱卿多虑了。朕不过追尊始祖,弘扬道法,既不兴建宫观,也不求仙问药,更不劳民伤财,有何不妥?
魏征闻言道:若真如陛下所言,臣便无话可说了。
哈哈哈。李世民开怀大笑:朕早料到你会这么说。
随即命群臣商议给老子拟定尊号。
经过一番讨论,房玄龄奏道:臣以为可尊为太上玄元皇帝
众臣齐声附和:此尊号甚妙。
李世民欣然下诏:重申老子为李氏始祖,加封太上玄元皇帝,立道教为国教,命各州修建太上老君庙,规定每年二月十五日,地方官员须亲往祭祀。
李世民将“灵台玉极显妙真君”奉为大唐护国尊神,亲率群臣赴灵台道宫祭拜。他御赐“天下第一道宫”金匾予灵台道宫,并册封宫主望舒真人为大唐国师。
七日后,灵台真君座下尚书、人间部司命火灵真仙在李世民、长孙皇后及太子李承乾梦中显现,告知已为他们三人延寿至六十岁以上。次日皇后与太子禀明此事,李世民欣喜若狂,当即颁诏大赦天下。
此后灵台道宫香火鼎盛,望舒真人虽贵为国师却深居简出。太子李承乾每月必至道宫 三次,与道士铁拐李、江寒交情甚笃,常邀二人赴东宫宴饮。
与此同时,太玄真府司命殿内,火灵真仙正与地府陶判官核对生死簿。确认李世民全家延寿无误后,二人继续处理各地祈福表章。这些文书经洞玄殿审核后,由司命殿与地府共同裁定寿数增减。
陶判官微微一笑:“此事尚书不该问我,我虽时常出入司命殿,却不知晓殿内章程。尚书不妨去问问洞玄少卿。”
“有理。”火灵真仙点头道:“多谢陶判指点。”
陶判官摆摆手,起身告辞:“人皇一家改命延寿之事已了,我先回地府结案。过几日再将人间各处祝祷表文带来与尚书核对。”
火灵真仙含笑应道:“好。”
她亲自将陶判官送出殿外,站在门前略一思索,便转身往洞玄殿方向走去。
刚走出几步,一道神光骤然落在殿前。光芒散去,显出游奕灵官高大的身形。
“火灵道友,别来无恙?”游奕灵官拱手问道。
火灵真仙停步还礼:“承蒙挂念,一切安好。灵官此来有何贵干?”
游奕灵官闻言踌躇不定,目光闪烁间欲言又止。
火灵真仙见状笑道:“灵官若有难言之隐,不如进偏殿细说?”
游奕灵官轻咳一声,挺直腰板道:“实不相瞒,今日特来寻道友一叙。”
“寻我?”火灵真仙神色一正,“可是出了什么变故?请入内详谈。”
见她作势要回殿,游奕灵官连忙摆手:“不必不必,其实......只是小事。”
“小事?”火灵真仙挑眉,“究竟何事?”
游奕灵官略显局促地整理衣袖:“灵山脚下新开了家无相斋,听闻其中佛门素斋颇为精致。想邀道友同往品鉴。”
火灵真仙微微蹙眉:“用膳?”
“正是。”游奕灵官笑道,“还望道友赏光。”
“公务繁忙,抽不开身。”火灵真仙直言道,“灵官近日很清闲?”
游奕灵官慌忙解释:“非也非也,只是恰得半日闲暇,特来相邀。”
火灵真仙淡然一笑:“我刚接掌人间司命之职,诸事待理,实在无暇赴约,还望见谅。”
游奕灵官不甘心道:“挤出一个时辰也不成么?想必......”
“挤得出。”火灵真仙打断道,“但为口腹之欲耽误正事,非我所愿。”
游奕灵官一时语塞,暗自苦笑:这位道友当真......耿直得令人无从下手。
火灵真仙直视对方:“灵官可还有其他要事?”
游奕灵官颓然摇头:“别无他事。”
火灵真仙浅笑道:眼下实在抽不开身,不如改日我在灵台山设宴款待灵官,可好?
这番话语已是委婉送客之意,好在还许下了日后相邀的承诺。
游奕灵官虽暗自失落,但身为天庭正神,气度自是不凡,当即爽朗一笑,抱拳道:那便恭候道友佳音了,告辞。
火灵真仙回礼道:灵官慢行。
目送那道神光掠出人间部消失在天际,火灵真仙敛去笑意,眉宇间浮起一丝凝重。
她猜不透游奕灵官的心思,却明白这番举动背后的含义。
沉吟片刻,她轻摇螓首不再纠结。
真是荒唐。专心建功立业谋求晋升不好么?为何总要牵扯儿女私情?她暗自思忖。
庄颜的身影忽地掠过心头,她眸光一凝:须得多立几件大功,好为真君争光。
真君这四品仙职也任了许久,若我能多建功勋,或许能助真君更上层楼。这般想着,她已来到洞玄殿前。
经天兵通传后,火灵真仙踏入殿中。只见新任洞玄少卿虚寂冲应真人端坐殿上,身着三彩青霄四象袍,玉容清丽,正含笑望来。
下官拜见虚寂冲应真人。火灵真仙恭敬施礼。
真人虚抬玉手:尚书不必多礼,请坐。
道谢入座后,仙童奉上香茗。火灵真仙浅啜一口,便听真人温声问道:尚书今日前来,可是有何疑难?
放下茶盏,火灵真仙直言:下官查阅司命殿历年卷宗,发现各方祝祷表章的批阅似无定规,不知其中可有深意?
真人凤目微亮:上任未满月便能察觉此节,果然慧心。确无成文章程。
这是为何?若有章法不是更便于处置么?
真人莞尔:正因没有定规,反倒便于行事。
见火灵真仙面露困惑,真人解释道:凡间祝祷能呈至人间部,必是经过各方尊神首肯的。
她轻拂云袖举例道:譬如灌江口百姓为亲人祈寿,其表章能送达此处,便意味着已得显圣真君默许。
“或许南海渔民祈求今年捕鱼丰收,他的祈愿文书能送达人间部,要么是南海观音菩萨降福,要么是南海龙王恩准。”
“凡是能呈递到人间部的祈福奏章,皆已得到各方正神仙圣的庇佑。”
“因此司命殿收到的祈愿文书,你只需酌情批复即可。”
“比如增寿的请求,正神仙圣仅赐福泽,通常不会限定具体年岁,此时由你自行定夺。增寿一载也好,十载也罢,全凭你心意。”
虚寂冲应真人说到此处,含笑问道:“若真设下条条框框,岂不是反倒束手束脚?”
火灵真仙听罢恍然,拱手道:“多谢少卿指点,火灵受教。”
规矩意味着约束,严守章程难免开罪各方仙圣。
无拘无束方能灵活行事,不得罪任何一位正神。
虚寂冲应真人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那些得道仙圣既肯赐福,必是为劝善众生。只要核查无误,增减寿数的奏案尽可批准。”
火灵真仙闻言起身行礼:“火灵明白,谢少卿教诲。”
虚寂冲应真人摆手笑道:“往后若有疑惑,随时来寻我便是。请用茶。”
火灵真仙应声落座。
请教完司命殿事务后,火灵真仙返回玉极真府。
刚踏入府门,便见两道身影凌空掠过,伏魔殿外黄沙漫卷。
她蹙眉赶至殿前,只见伏魔佐使刘堰立于阶下,满脸无奈。沙尘之中,二人激战正酣。
刘堰见礼道:“参见尚书。”
火灵真仙看清与黄风大圣交手之人,顿时展颜:“他何时到的?”
刘堰答道:“方才现身,二人照面便斗了起来。”
话音未落,黄沙中金光骤闪,轰然巨响后一道身影倒飞而出。
火灵真仙祭出三法宝银杵,明光托住黄风大圣。
黄风大圣落地抱拳:“多谢尚书。”
火灵真仙收起法器,朝沙尘中道:“你这猴头,怎的上来就打人?”
孙悟空收棒跃至跟前,嬉笑着拱手:“火灵姐姐错怪俺老孙了,不过是会会故交。”
黄风大圣冷哼:“什么故交?定是又遇难处,上天搬救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