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壮硕,还是被岳将军擒了,岳将军最厉害!”
雪雁塞了只虾入口,吃得心满意足。
紫鹃又问:“接下来如何?老爷还要出城剿灭其余北蛮兵卒吗?”
岳山摇头:“不必了。他们若要逃,比谁都快,踪迹难寻。况且,唯有吐吉可汗这等野心之辈,才会纠集各部进犯大昌。如今他伏诛,北蛮群龙无首,各自为战,边关可保长久安宁。”
“我也该好好歇歇了。”
他揉了揉肩膀,叹道:“近日实在疲累,浑身酸痛。”
秦可卿柔声道:“老爷立下大功,京城皆传老爷是大英雄。”
姑娘们齐声附和:“大英雄!大英雄!”
林黛玉坐在岳山身侧,偏头望着他,只觉他周身似有光芒流转。
众人嬉闹至深夜,姑娘们才依依不舍地收敛兴致,起身收拾碗筷,留下岳山一人。
林黛玉已显倦意,倚在椅中,手托香腮,双眸微阖,不时轻点螓首。
近来睡眠不佳,此刻心神安宁,自然困倦。岳山暗自思忖,随即吩咐紫鹃:扶林妹妹回房歇息吧。
待紫鹃搀扶黛玉离去,岳山也觉疲惫不堪,起身走向自己房间。守城期间,他或卧衙门硬板,或宿城墙草席,或歇民宅火炕,哪及自家檀木床榻锦被舒适。
岳山舒展筋骨,褪去外衣,仅着中衣躺下。闭目片刻,周身酸痛令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忽闻房门轻叩,秦可卿身着淡粉纱衣悄然入内。轻纱透影,隐约可见贴身杜鹃肚兜。她立于帐外,柔声问道:老爷方才用膳时说身子不适,奴婢特来为您揉捏筋骨。
岳山正觉疼痛,便未推辞。在他眼中,秦可卿如今只是贴身丫鬟,拒绝反显生分。有劳了。他答道。
秦可卿心下一喜,轻撩帷帐,褪去绣鞋整齐摆放。跪爬上榻时,她暗自思量:总算得老爷准许上榻,往日只能趁铺床时偷偷躺会儿。深吸一口气,又不禁心旌摇曳:帐中尽是老爷的气息。
岳山未察其心思,俯身 道:连日征战,骑马持槊,肩臂酸痛难忍。你先按捏此处,若有余力再按他处。
秦可卿低应一声,纤指轻落,缓缓揉捏。岳山闭目享受这舒适触感,而她心中早已波澜起伏:老爷肩臂如此健硕,平日着衣竟未察觉。这般宽厚臂膀,依偎其中岂不安稳?怎会是我的过错?
适时,岳山抬头问道:要不换个姿势?
秦可卿闻言一愣,心头猛地一跳,脸上泛起淡淡红晕。
岳山又道:“你侧坐在旁边,手指不好用力,不如到我头前来,这样更方便些。”
“啊……原来是这样。”
岳山疑惑,“不然呢?”
“没……没什么……”
秦可卿轻轻抚了抚发烫的脸颊,指尖触到肌肤时,竟觉得灼热难耐。她强压下心中波澜,绕到岳山头前,继续为他按压。
“真是羞人,我方才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若真在这儿……林姑娘会怎么看我?可我是老爷的贴身丫鬟,也不算逾矩吧……”
帐内,两人靠得极近,秦可卿的呼吸轻轻拂过岳山耳畔,带来丝丝凉意,令人舒适。
随着她每一次用力,袖间散发的幽香萦绕在岳山鼻尖,酥麻入骨。
“有红楼第一 在身旁服侍,这滋味当真难以言喻。”
倦意渐浓,岳山的意识逐渐模糊,沉沉睡去。
察觉到岳山的呼吸变得均匀,秦可卿心中既满足又隐隐失落。
“老爷睡着了,我也该回去了。”
她刚要起身,却发现左脚被岳山握住,轻轻挣了挣,竟抽不出来。她不敢用力,生怕惊醒他。
“难道……老爷也喜欢我的脚?”
秦可卿摇了摇头,赶走脑中杂念。
“既然走不了,那就这样睡吧。”
她缓缓挪到床榻内侧,拉过锦被盖好,与岳山头脚相对躺下。
“被子里全是老爷的气息,熏得人晕乎乎的……”
次日晌午,
连日操劳的岳山终于得以安睡,一觉醒来,早已过了早膳时辰。
他舒展了下身子,忽然察觉手中似乎握着什么。掀开锦被一看,竟是一双莹白如玉的小脚,脚趾 ,肌肤细腻如绸。
岳山忍不住轻轻摩挲,触感温润似玉。
目光顺着玉足往下,修长的小腿若隐若现,他不敢多看,只觉心头发热。
指尖在足底轻按几下,便见那小腿微微瑟缩,煞是有趣。
又逗弄了几回,锦被下的秦可卿终于装不下去,支起身子,眼含泪光轻声道:“老爷,痒……”
见她被自己欺负得快要哭出来,岳山松开手,笑道:“昨夜辛苦你了,去换身衣裳吧,待会儿再来替我更衣。”
秦可卿乖巧点头,心中满是欢喜,轻盈地下了榻。
待她离开,岳山按了按发烫的腹部,低声自语:“‘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这判词倒像是应在我身上了。她模样身段皆是上乘,又忠心体贴,若非近日太过疲惫,只怕……”
他长舒一口气。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古人诚不我欺。”
“若是沉溺于此等,那便是彻底堕落了。”
……
穿戴整齐来到中堂,却未见林妹妹的踪影。
略尝了几块桌上的点心蜜饯,便见雪雁拉着宝珠从外头跑进来。
“岳将军,我们想喝奶茶,您能再做些吗?”
见二人憨态可掬,岳山笑道:“先前做时,你不是在一旁看着吗?”
雪雁挠了挠后脑勺,支吾道:“奶茶倒简单,可那烧仙草是怎么做的,我还没学会。今早试了一回,煮得像浆糊似的,根本没法吃。”
“还有,是宝珠想喝,不是我。她还没尝过呢。”
岳山点头道:“好,待我得空,下午给宝珠做,你可别偷喝。”
雪雁顿时垮下脸,“啊,怎么这样……”
她转头望向宝珠,道:“我平日待你这般好,你定会分我一半吧?”
宝珠抬眼看了看岳山,又瞧了瞧雪雁,点头道:“雪雁姐姐确实待我极好。”
雪雁面露喜色。
宝珠又道:“但我得听老爷的。”
雪雁脸色一僵。
见她神情变幻如变戏法,岳山忍不住大笑:“逗你的,人人有份,去玩吧。”
两个小丫头手拉手,齐齐向岳山行了一礼,欢快地跑出门去。
二人刚走,紫鹃便回来了。
岳山问道:“紫鹃,林妹妹可起身了?”
紫鹃轻声道:“今日虽睡得沉些,但已醒了,方才刚服过药。”
“好。”
岳山起身,轻叩林黛玉的房门,里头传来一声:“进。”
推门而入,见林黛玉正整理书架。
案头堆满了先前的字稿。
岳山未扰她,自顾自坐在书案旁翻阅起来。
“瞧瞧林妹妹近日写了什么。”
“《礼记》《春秋》,摘抄的多是四书五经,还有几张临摹的字帖,笔法颇佳。”
林黛玉回头瞥了一眼,道:“那些都是废稿,今早正要丢的。”
“这几张字帖临得不错,也要丢掉?”
林黛玉摇头:“不过练笔之作,何谈不错。”
岳山微微颔首,继续往下翻。
“咦,还有几幅画,不愧是林妹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心中暗叹,手上未停。
先是几幅山水,继而是花鸟,再是繁复的仕女图,末了竟有一幅人物肖像。
寥寥数笔勾勒面容,剑眉星目,留白得当,显是功底深厚。
“这……”
见岳山忽然沉默,林黛玉疑惑,回头望去。
见他正拈着一幅画细看,林黛玉心头一紧,快步上前,将画夺过卷起。
她双颊绯红,低声道:“这不是岳大哥,只是……只是画册上的人,恰好相似罢了!”
东宫大殿内,
太子妃连日未获太子音讯,依旧辗转难眠。
京城虽已保全,可若储君迟迟不归,必将动摇大昌国本。
夏公公,还是没有殿下的消息么?太子妃蹙眉问道。
夏守忠躬身道:最后一封战报还是辽东平叛的捷报,按理早该有新消息传回。
不能再等了。太子妃霍然起身,应当奏请陛下即刻发兵山海关。若真有不测,悔之晚矣。
夏守忠正要告退,又听太子妃补充道:传岳山进宫。若要出兵,非他挂帅不可安心。
一个时辰后,
正在府中与姑娘们嬉戏的岳山匆匆换上朝服入宫。作为秦王府旧臣,又屡次救驾有功,他在东宫行走如入自家府邸。
臣参见太子妃。岳山行礼如仪。
太子妃温言道:你刚立大功还未受赏,本宫又召你前来,实在过意不去。
可是辽东军情有变?岳山心头一紧。
只是久无音讯,不得不防。太子妃轻叹,若需出兵,还望...
话音未落,夏守忠慌慌张张闯进来,见到岳山欲言又止。
快说!太子妃拍案而起。
陛下...今晨昏厥不醒,太医说...夏守忠声音发颤,怕是...就在这几日了...
太子妃跌坐回椅中,玉容惨白。
戴总管说,出兵之事...夏守忠低声道,全凭太子妃定夺。
此刻最紧要的并非辽东战局,而是太子必须赶在皇帝驾崩前返回京城主持大局。
太子妃望向岳山,郑重道:“岳山,此事便托付给你了。”
岳山抱拳应道:“臣整备五万大军五日后开赴山海关,另征调十万民夫押运粮草。臣自领五千轻骑先行探查边关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