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家小院,江宴清二话不说,扛起那个硕大的包裹就进了云旌的屋,帮他一起归置。
云旌将母亲精心准备的新棉被和厚衣服,一件件仔细叠好,放进了前几日请村里木匠新打好的、还带着木头清香的衣柜里。
收拾妥当,云旌拿出在供销社买的桃酥、鸡蛋糕、水果糖和奶糖,细心地将它们平均分成了三份。
一份拿去堂屋给了苏婉禾和江宴海,一份留着自己和小七当零嘴,另一份则用油纸包好,递给了刚帮完忙的江宴清。
“宴哥,这个给你。”
江宴清接过那包还散发着甜香的点心,愣了一下,心头瞬间被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填满。
他郑重其事地将那包点心放在了自己屋里桌子上最显眼的位置,这样每天睁眼就能看到。
在小知青眼里或许是寻常的分享,但在他这里,凡是小知青给的,哪怕是一块石头,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云旌(疑惑):礼物?那不是糕点吗?
江宴清(内心):送给我的,都是礼物。
小七(吐槽):啧,自恋又容易满足的男人。
晚饭热了热白天从国营饭店打包回来的包子,虽然不如刚出锅时暄软流油,但依旧喷香。
饭后,江宴清提起明天凌晨三点要进山去看看前几天下的陷阱有没有收获。
云旌一听,眼睛立刻亮了:“宴哥,我也想去!”
他对山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和江宴清一起。
江宴清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山里路难走,露水重,说不定还有蛇虫野物,他舍不得让小知青去吃这份苦,担这份风险。
然而,他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云旌就仰起脸,用一种全然信任、甚至带着点撒娇意味的眼神看着他,软声道:“这不是有宴哥你吗?我相信宴哥这么厉害,肯定可以保护好我的,对不对?”
这句话像一支精准的箭,瞬间射穿了江宴清所有预设的防线。
那全然的信赖和依赖,让他胸口发热,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哑着嗓子应道:“……好。那我明天早上喊你。”
心里却打着另一个算盘:
山里凌晨寒气重,小知青肯定睡得正香,到时候若是喊不醒,或者他迷迷糊糊不愿意起,那就有理由顺理成章地不带他去了。
虽然自信有能力护住他,但万一在自己视线盲区磕了碰了,他得心疼死。
可他万万没想到,云旌晚上根本就没睡!!!
他在系统空间里修炼《神魂诀》精神得很。
边上还有个无比敬业的小七牌“闹钟”,提前十分钟就开始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起床啦!跟大人上山约会啦!”,想不醒都难。
第二天凌晨三点,万籁俱寂,只有零星虫鸣。
江宴清悄无声息地来到云旌窗外,压低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和一点点侥幸,轻轻叩了叩窗棂:“小旌,小旌?起来了,咱们要上山了。”
他屏息听着里面的动静,已经准备好了第二套“让他继续睡”的说辞。
然而下一秒,屋里就传来一声清亮又带着点雀跃的回应:“哎!宴哥,我收拾好了,马上来。”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云旌穿着一身利落的旧衣裤,头发稍微用水抿了抿,眼神清亮,哪有半分睡意朦胧的样子。
他看着僵在窗边、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的江宴清,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江宴清:“……” 失策了。
“崽儿,大人他肯定没想到你精神头这么足。哈哈哈哈哈。”小七看热闹不嫌事大。
“嗯哼。”云旌在脑海里轻快回应,然后对江宴清说,“宴哥,我们走吧?”
“咳,好,走吧。”江宴清迅速收敛情绪,心里那点小小的算计落空,反而涌起一丝隐秘的欢喜。
能和小知青单独相处,哪怕是起早爬山,似乎也不错。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云旌的穿着,确认足够保暖,这才递给他一根削好的木棍当手杖。
“小七,等会儿上山,麻烦帮我扫描一下周围的植物,特别注意有没有值钱或者稀有的药材,还有,留意周围环境安全。”云旌在脑海里吩咐。
“好嘞!放心交给本系统,全方位无死角雷达已开启。”小七干劲十足。
两人一前一后融入了朦胧的夜色中。
江宴清手持柴刀在前面开路,小心地拨开带露水的草丛和低垂的树枝,时不时回头确认云旌跟上了。
云旌紧跟其后,动作虽不如江宴清那般矫健,却也足够灵活。
山路崎岖,碎石遍布。走着走着,云旌脚下突然被一块松动的石头一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低呼一声:“啊!”
走在前面的江宴清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转身,长臂一伸,稳稳地将踉跄的少年整个捞进怀里,紧紧抱住。
温软的身体撞入怀中,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和凌晨的微凉。
江宴清的手臂环着云旌纤细的腰背,能清晰地感受到手下衣料包裹着的柔韧线条和微微的颤抖。
(云旌:颤抖?我装的。)
他的心跳得又快又重,擂鼓般敲在两人紧贴的胸膛之间。
“小旌,怎么样?摔到哪里没有?脚有没有扭到?”江宴清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张和颤抖。
就着拥抱的姿势,几乎是半抱着将云旌带到旁边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坐下。
然后毫不犹豫地蹲下身,伸手就去脱云旌的鞋,想要检查他的脚踝。
他的动作急切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温热粗糙的大手握住云旌纤细的脚踝时,两人都微微僵了一下。
“没,宴哥,我没事。”云旌连忙按住他的手,脸颊有些发烫,被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紧密拥抱和现在脚踝上传来的灼热触感弄得心跳加速。
“我就是不小心绊了一下,没扭到,真的,一点也不疼。” 他确实没受伤,小七已经快速扫描确认过了。
江宴清却不放心,执拗地脱下了他的鞋袜
就着熹微的晨光,用自己的大手仔仔细细地捏按检查着那只白皙秀气的脚,每一根脚趾、每一寸骨骼都不放过。
掌心粗糙的茧子摩挲着细腻光滑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奇异的颤栗。
小知青的脚生得极好看,白皙如玉,脚踝纤细,他一只大手就能轻松圈住。
脚趾圆润可爱,因为主人的不好意思而微微蜷缩着。
江宴清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眼神暗沉了几分。
这脚看着比刚出锅的白面糕点还要白嫩,仿佛轻轻一捏就能留下印记,让人莫名地想尝尝是不是也带着甜味。
他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荒唐念头惊得呼吸一窒,一股热流猛地向下腹涌去。
他猛地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暗色,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裤子的位置,这才动作略显匆忙却又无比轻柔地替云旌穿好鞋袜.
“没、没事就好。”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低沉,“山路滑,小心点。”
说着,他站起身,却没有松开手,而是顺势一把牢牢握住了云旌的手腕,力道有些大,仿佛怕他再消失似的,“跟着我,别松手。”
这一次,他不再走前面,而是几乎与云旌并肩,紧紧牵着他手腕,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开所有可能的风险。
掌心相贴处,温度灼人,一路烫到了彼此心里。
云旌感受着手腕上那不容忽视的力度和温度,看着江宴清紧绷的侧脸和通红的耳根,心里那点因为被当成易碎品的不自在慢慢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被珍视的甜意和一丝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他乖乖地任由江宴清牵着,甚至指尖微微蜷缩,若有似无地回碰了一下对方的手背。
江宴清感受到那细微的回应,身体微微一震,握着手腕的手指收得更紧了些,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悄悄上扬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沉默却气氛暧昧地走到了江宴清下陷阱的地方。
收获颇丰:三个套子逮住了两只肥硕的野鸡和一只灰毛野兔,还有一个陷阱里掉进了一只懵头懵脑的傻狍子。
江宴清利落地将猎物处理好,放进带来的大背篓里。
心情大好的他,决定带云旌往更深一点的地方走走,去找那种他之前发现过的、特别清甜的野果子。
就在这时,脑海里的小七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崽儿,崽儿,快!左前方十点钟方向,那片灌木后面,有好东西!!”
(来,报出自己的催更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