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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我又遇到了一位让我记了好多年的老人。老人姓赵,住在老城区的平房里,独门独户,听说老伴去世十几年了,一直一个人过。

我们去的时候,是个周末的上午,阳光特别好,赵阿姨正在院子里晒被子,浅蓝色的被单在风里飘着,上面印的小碎花都褪色了。看见我们,她赶紧放下手里的竹竿,笑着招呼:“同志,快进屋坐,我刚烧了开水。”

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子上铺着块格子桌布,虽然有点旧,却平平整整的。桌子中间摆着个相框,里面是赵阿姨和老伴的黑白照片,照片的边角都磨圆了,却擦得一尘不染。老爷爷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看着特别精神;赵阿姨梳着两条辫子,笑得眼睛都弯了。

我拿出表格,刚问了一句:“赵阿姨,您家现在就您一个人吗?”老人脸上的笑突然就没了,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不是!还有我老伴呢!你们得把他也写上!”

我愣了愣,没敢接话。赵阿姨颤巍巍地走进里屋,抱出一个木盒子,盒子是红漆的,漆皮掉了不少。

她打开盒子,里面装着老伴的结婚证、死亡证明,还有几张泛黄的老照片。

“我老伴是1970年走的,走的时候才五十八岁,”她用手指轻轻摸着死亡证明上的名字,声音有点哽咽,“他走了这么多年,我天天都想他。你们不记他,他这辈子不就白来了?我这屋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你看,那把椅子是他当年最喜欢坐的,那台收音机还是他攒钱买的,就连这院子里的石榴树,都是他亲手种的。怎么能算就我一个人呢?”

我看着赵阿姨通红的眼睛,心里一阵发酸。对于她来说,老伴从来没离开过,他还在这屋里陪着她,陪着她看日出日落,陪着她过每一天的日子。我跟同行的普查员小吴对视了一眼,轻声说:“阿姨,我们在备注栏里,把叔叔的名字和生卒年写上,您看行吗?”

赵阿姨听了,脸上一下子就有了笑,连连点头:“行,行,这样就好,这样他就没白来这世上一趟。”

离开的时候,赵阿姨站在门口,挥着手跟我们说再见,阳光洒在她花白的头发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走在巷道里,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是赵阿姨关上了院门。

我心里想着,有些思念,能抵得过岁月,能让一个人,在孤独里也过得有盼头。这思念,是深埋在心底的一颗种子,在岁月的土壤中悄然生根发芽,虽不见其形,却能感受到它蓬勃的生命力。

孤独的日子,虽然如同一幅单调的画卷,没有色彩,没有生机。而思念,便是那画笔,为这画卷添上了绚丽的色彩。它让孤独的人在每一个寂静的夜晚,不再感到寒冷与无助;让她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都能找到生活的意义。

我想,赵阿姨是否学会了在孤独中与思念对话,倾听老伴那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告诉她,不要害怕孤独,因为在这孤独的背后,隐藏着一份深深的牵挂与爱意。这份思念,让她懂得了珍惜,珍惜曾经与对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珍惜每一个与思念相伴的瞬间。

有时,她是否会在旧物中寻找思念的痕迹。一件旧衣服,一张旧照片,都能勾起她无尽的回忆。

那些回忆,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放映,让她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她知道,过去的已经过去,无法再回到从前,但这份思念,却能让那些美好的瞬间永远定格在她的心中。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她会带着这份思念,坚定地走下去。无论前方的道路有多么崎岖,无论会遇到多少困难与挫折,她都不会放弃。因为她知道,思念的那一端,有一个人,也在同样地在天上关注着她,这份相互的牵挂,将成为她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直到永远,伴她走完余生。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九月初遇到的一个“失踪者”。那天我在整理户籍档案,翻到一本泛黄的册子,里面有个叫陈明的人,备注写着“1970年失踪,户籍未销”。档案里还夹着一张纸条,是当年派出所写的:陈明当年是红卫兵,参加武斗后就没了消息,最后有人看见他躲进了城北的一座废弃的庙宇里。

我把这事告诉了汪主任,汪主任跟派出所打了招呼,让我跟着民警小张一起去看看。废弃的庙宇在城北的半山腰上,是民国时期游走到这里的僧人所建,后来僧人圆寂之后,无人打理,现在只剩下断壁残垣,门口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风一吹,“沙沙”地响,看着有点冷清。我们推开虚掩的大门,里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把五颜六色的碎玻璃。

宇宙的阁楼在二楼,楼梯扶手都朽坏了,有的地方还缺了一截,我们扶着墙,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上走。刚走到阁楼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有人吗?我们是街道办和派出所的,想跟您了解点情况。”小张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庙宇里回荡着。

门慢慢开了,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和尚长袍,袖口都磨破了;剃了光头,看着有点沧桑,可眼神却特别平静,像一潭没波澜的水。他看见我们,没有惊讶,只是点了点头:“进来吧,里面有点乱。”

阁楼里很简陋,只有一张木板床,床上铺着稻草,盖着块旧毯子;还有一个旧木箱,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本《华严经》,封面都破了,书角卷得厉害;旁边摆着个木鱼,是用木头做的,打磨得很光滑。男人给我们倒了两杯白开水,杯子是搪瓷的,上面印的字都看不清了。他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轻声说:“我就是陈明。”

民警小张说明了来意,陈明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起了往事。1970年,他才十八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跟着一群红卫兵到处闹,参加武斗。有一次,他亲眼看见自己最好的朋友被人打死了,躺在地上,流了好多血。“那时候我才知道怕,”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疯的,我不想再跟他们一起闹了,就跑了出来,躲进了这里。”

他在这里一躲就是十二年。刚开始的时候,靠在山下帮人砍柴、种地换点吃的;后来找到了一本《华严经》,就天天读,慢慢就想通了:人活着,不是为了打打杀杀,是为了心里的平静。

这些年,他没跟家里联系过,也没出去过,他说:“我对不起家里人,可我现在这样,回去了也只会给他们添麻烦。在这里挺好的,安安静静的。”

我拿出笔记本,认真地记录着,写下“发现失踪人员陈明,现状:自愿隐居,宗教信仰佛教”。写完后,我看着这行字,心里沉甸甸的。这短短的十几个字,怎么能概括他十二年的孤独?怎么能说清他心里的痛苦和释然?离开的时候,陈明送我们到教堂门口,手里拿着那本《华严经》,说:“谢谢你们,不用告诉我的家人,我在这里,真的很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跟这些人打交道多了,我心里的那些苦闷,慢慢也就淡了。说句心理话,时间真的是治愈心病的良药。

我看着李嫂用红墨水守护孩子,看着赵阿姨用思念留住老伴,看着陈明用信仰找到平静,他们都在用力地活着,用自己的方式,在这世上找一个能安身的地儿。

跟他们比起来,我的这点挫折算什么呢?高考没考上,招工没选上,爱情走了,可我还有能走路的腿,还有疼我的父母家人,还有一份能让我吃饭的活儿。

我不再整天琢磨自己的苦,而是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普查员有不懂的地方,我就耐心讲;居民有不配合的,我就上门跟他们聊家常,慢慢说。有时候晚上加班,看着办公室里亮着的灯,看着桌子上堆得整整齐齐的表格,心里突然就明白了:每个人都想在这世界上留下点痕迹,证明自己来过、活过。而我,能帮他们把这些痕迹记下来,这本身就是件有意义的事啊。

十月底,人口普查工作终于快结束了。我们把所有的表格都整理好,按社区分类,装订成厚厚的名册,每一本都有砖头那么厚,上面盖着街道办的红色公章,看着特别郑重。

汪主任拿着名册,笑着说:“这些都是咱们的战果,得好好保存。将来后人翻开这些册子,就能知道1982年的时候,咱们这座城市有多少人,大家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我是最后审核的人之一,负责翻阅最终的名录表。表格是那种厚实的牛皮纸封面,翻开时能听见纸张摩擦的“沙沙”声,里面的名字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像春天里刚冒芽的麦田,一眼望不到头。

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几串简短的字:年龄是冰冷的数字,性别是简单的“男”或“女”,职业是“工人”“教师”“家庭主妇”这类概括性的词——可我知道,这寥寥几字背后,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日子。

比如那个写着“纺织厂挡车工”的名字,或许是每天天不亮就骑着自行车赶去车间,手指被棉纱磨出茧子的女人;那个标着“退休干部”的,可能正每天提着鸟笼去公园,偶尔还会对着老照片叹气。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指尖划过粗糙的纸面,偶尔会触到前几人留下的、没干透的墨迹,带着点温热的潮气。翻到“迎江社区”那一页时,目光突然被一行字钉住了——“张毅,男,1960年生,汉族,高中文化,健康状况:残疾,职业:社居委工作人员”。

这是我的名字。

钢笔写的字迹很工整,是我自己填的,可此刻看着,却像第一次认识这几个字。“残疾”两个字格外扎眼,比旁边的“年龄”“职业”都要重似的,压得我指尖微微发颤。

我想起之前总怕别人盯着我的腿看,怕招工办的人那句“影响形象”,怕女友字条里“不是一个世界”的暗示——我总觉得自己是“特殊”的,是被人群落在后面的那一个。

可现在,我的名字混在这么多人里,跟“王秀英,女,1945年生,汉族,小学文化,职业:家庭主妇”“李建国,男,1958年生,汉族,初中文化,职业:汽修工”挨在一起,没有任何不同。我们都是这张纸上的一个名字,一个数字,一份构成这座城市的微小分量。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好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在名字旁边蹭了蹭。或许是纸上的墨迹还没完全干透,或许是手心出了汗,指尖沾到的墨痕轻轻晕开一点,像一滴墨掉进了河里,慢慢融在水里,没了原本的形状。

那一刻,心里突然松了口气——原来我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我只是这千万人中的一个,像路边的一棵树,河里的一滴水,安安稳稳地长在属于自己的地方。之前那些纠结的、痛苦的,觉得自己“多余”的念头,好像也跟着那点晕开的墨迹,慢慢淡了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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