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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木一拍)

话说这一日午后,阳光正好,透过诸天百货那雕花木刻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横一道竖一道的光影,跟棋盘似的。

汪曼春正低头核对着商品清单,您瞧她那手指,在纸质清单和虚拟面板上划来划去。

忽然!就见她胸前那枚银色徽章轻轻一动,一道淡蓝色的面板“唰”地就凭空冒了出来,上面一行字红得晃眼:“检测到目标人物周萍,距离店铺300米。”

汪曼春眸光一转,那双总是带着几分锐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抬眼就往窗外瞧。

这时候,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就见街角那儿,站着个穿学生制服的年轻小伙,黑短发被雨打湿了几缕,贴在脑门上,正盯着诸天百货那窗户里透出来的暖光出神呢。

不是别人,正是周萍!

周萍迈步走进诸天百货时,那脚步迟疑的,跟踩在薄冰上似的,生怕一步踩错就掉下去。

手里紧紧攥着一方半湿的手帕,那是出门时他娘留下的旧物,您再瞧他那手指,因为用力,指节都泛白了,恨不得嵌进布里去。

他本是来附近书局买外文报纸的,可偏偏被这突然冒出来的诸天百货勾住了脚。

心里头正犯嘀咕呢:“上周打这儿过,还是片荒地,杂草长得比人高,这才几天啊,就起了这么座精巧院子?”

门口那红灯笼在雨里摇摇晃晃,照着“诸天百货”四个字,透着股说不出的新奇暖和。

一进门,先是一股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有烤面包的甜香,还有水果的清甜味儿。

就见明宇站在货架旁,一身干净短褂,动作麻利地指挥着几个智能伙计摆货。

“先生要点什么?”明宇转过身,脸上笑盈盈的,递过一张菜单。

“新到的香草冰淇淋,用的进口牛奶,味道正着。”

周萍喉结“咕嘟”动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盯着“冰淇淋”仨字。

脸上顿时显出犹豫来,手指在口袋里摸着那几个铜板。

最终,他低声道:“……来一份吧。”

“用这个结账更方便。”明宇适时递过一张诸天交易卡,卡面印着诸天百货的图案:“能存诸天币,也能换民国法币,餐饮楼也能用。”

说话的工夫,他早用主管徽章扫了周萍一下,眼前面板“唰”地跳出信息:“周萍,24岁,周朴园长子,情绪值:焦虑60%,压抑55%。”

冰淇淋吃到一半,周萍忽听得西面客厅传来阵阵笑声,那笑声温和爽朗,听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他顺着声音瞧过去,透过半开的雕花木门,就见明楼正和一位穿长衫的老者下棋。

明楼那神情,从容不迫,落子“啪”一声。

汪曼春在一旁安安静静煮茶,素手纤纤,提起茶壶,滚烫的热水“哗”地注入茶杯,那茶烟袅袅升起,缠着梁上挂的灯笼,光影交织,瞧着竟有种说不出的安宁。

“进来坐会儿?”明楼恰好抬头,目光温和,指了指窗外,“外面雨又大了些,进来避避雨,正好这盘棋快下完了,一起喝杯茶。”

周萍犹豫了一下,握着冰淇淋勺的手紧了紧,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定了定神,最终还是站起身走了进去。

汪曼春见状,起身给他倒了杯热茶。

明楼落子的声音很轻,“啪”一声脆响,落在棋盘上。抬眼看向周萍,带着点探寻:“周先生看着,像是有心事?”

周萍的手猛地一顿,压根没想到这人居然知道自己姓周,张了张嘴想辩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跟蘩漪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像团乱麻。

对爹周朴园那深入骨髓的怕,跟个影子似的甩不掉;还有自己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怯懦,让他遇事总想着躲。

这些情绪在心里头搅成一团,越理越乱,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了。

“人这一辈子,就像走棋。”

明楼轻轻点着棋盘,语气平淡可这话里有话,“有时候看着像是没路可走了,换个角度想想,说不定就能把整盘棋盘活。”

他轻巧巧吃掉对方一子,接着说:“怕的不是走错棋,是连落子的勇气都没有。”

正说着,窗外“咔嚓”一声惊雷炸响,震得窗棂都“嗡嗡”响。

周萍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他打小就怕打雷,每次打雷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汪曼春这时候往炉子里添了块炭,炭火“噼啪”一声,窜起几点火星,驱散了点寒意。

“天凉,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她声音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又递过一碟刚出炉的桃酥,那金黄的桃酥散发着香气,“自家做的,尝尝合不合口味,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呢。”

后来周萍准备离开时,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雨后的清新,混着泥土和青草的味儿。

明宇快步追出来,塞给他一张餐饮区打折卡,笑得跟雨后初晴的太阳似的:“下次来尝尝我们的咖啡,哥伦比亚产的,味道特地道,好多人都爱喝。”

他看着周萍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口,那背影瞧着比来时挺直了些,这才转身回店,对明楼道:“他那情绪值降了点,焦虑降到50%了,看来这趟没白来。”

“慢慢来,急不得。”

明楼正收着棋盘,把棋子一颗颗放回木盒里,动作不慌不忙,点开任务面板。

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任务面板刚发了个随机任务:帮周萍建立一项新技能,奖励500诸天币,20贡献点。”

汪曼春一边翻着商品面板,一边说:“地下农牧区的菜该收了,让智能伙计现在上架。对了,明天让明悦和明萱准备些新式书籍,周萍不是在学外文吗?或许能用上,投其所好总没错。”

到了深夜,店铺监控管理室里灯光柔和,跟外面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明悦正盯着屏幕看周萍离开后的路线——他没回周公馆,反倒去了附近公园,在长椅上孤零零坐了好久,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瞧着孤零零的,透着股子落寞。

“他好像很怕回去。”

明悦截了图存起来,眉头也皱着,“要不试试让他来店里帮忙?既能暂时躲开家里那压抑劲儿,又能接触些新人和事,说不定对他有好处,也能让他慢慢有点自信。”

明萱听了点头:“我看他对古籍挺感兴趣的,刚才在客厅,目光好几次落在书架上的旧书上。文具·书店正好缺个整理书籍的帮手,就说招兼职,给他开薪水,这样也合情合理,不会让他起疑。”

窗外月光透过云层,轻轻洒在诸天百货的瓦顶上。

地下修炼区里,明楼和汪曼春正专注炼符,空气中飘着朱砂和艾草的清香。

朱砂在黄符上流畅地画出“勇气”二字,笔锋刚劲,透着股莫名的劲儿。

符纸燃尽的瞬间,化作一道微光钻进虚空——这就像是为将来的改变,悄悄埋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

次天周萍第一次以兼职身份走进北面二楼文具·书店时,那心里头紧张的,手心全是汗,连脚步都发飘。

明萱瞧着,不动声色给他安排了张靠窗的桌子,阳光透过雕花木窗照进来,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暖光,瞧着格外安宁。

“主要是把这些线装书按朝代分类整理好就行。”

她递过一本《古籍整理指南》,语气亲和,带着鼓励的笑,“有不懂的就问智先生,他是这方面的行家,懂得多,人也随和。”

那智先生穿着合身马褂,戴副圆框眼镜。

说起古籍版本,那更是如数家珍,从纸张质地到印刷工艺,讲得细致入微。

有天整理到一本《东坡志林》,周萍指着其中一页,带着点不确定试探道:“这里的注脚,好像跟我家藏的刻本不一样,我记得家里那本没有这段注释。”

智先生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赞许点头:“周先生看得真仔细,这是后人补注的,原刻本确实没有,好多人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呢。”

周萍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那是种被认可的喜悦。

当天收工时,明悦给他结算薪水,用的是崭新的法币,整整齐齐叠在信封里,里面还夹着张餐饮区免费券。“今天做得很好,请你喝杯咖啡。”

明悦笑得明媚。

这天他在茶·咖啡厅里坐了很久,安安静静看着窗外人来人往。

这里的空气跟周公馆完全不同,没有压抑的沉默,没有暗藏的试探,连人们的笑声都敞亮真诚,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松了下来,仿佛找到了个能暂时喘口气的地儿。

周萍渐渐习惯了在诸天百货的日子。

每天清晨,他都特意避开周公馆的早膳时间,提前半小时到书店。

趁着晨光正好,先翻几页刚到的外文诗集,指尖划过烫金书名,仿佛那些优美的诗句能把心头的阴霾扫干净,让他暂时忘了家里的烦心事。

明萱总在书架第三排给他留着新整理出的善本,有时是清代手抄词集,字迹娟秀,带着淡淡的墨香;有时是民国初年的外文译本,印刷精美,纸张细腻。

“昨天看你对着莎士比亚的剧本出神。”

(醒木再拍)

有一天,明萱抱来一摞精装书,笑着说,“这些是带注解的版本,智先生说对你学外文有帮助,你看看合不合适。”

周萍接过书时,指腹不小心蹭到书脊上的烫金花纹,让他耳尖微微发烫。

他想起在家里,蘩漪也曾在深夜给他递过外文报纸,可她那双眼睛里的火焰总让他心慌,带着股说不清的压迫感。

而在这里,连书页翻动的声音都带着安稳的力量,让他无比踏实,像是找到了个能安心停靠的地儿。

这天整理完宋刻本,明宇突然探头进来,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周先生,餐饮楼新做了提拉米苏,明悦说请你尝尝,感谢你帮忙整理书籍呢。”

手里端着白瓷盘,蛋糕上的可可粉撒成精致花纹,旁边还放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奶泡细腻,“用的是你上次说的哥伦比亚咖啡豆,特意给你做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周萍坐在临窗位置,用勺子轻轻挖了一口蛋糕,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勺子碰到瓷盘发出清脆轻响。

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此刻他心里的郁气淡了好多,多了几分平和。

明楼恰好从外面进来,脱下沾着雨珠的风衣递给智能伙计,看到他时微微点头,语气带着赞许:“听说你找出了《金石录》抄本里的三处笔误?很厉害,智先生都夸你细心呢。”

周萍咽下嘴里的蛋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颊微红,眼神里却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是智先生先看出端倪的,我只是核对了原拓片,算不上什么。”

“能核对出差异,已是难得。”

明楼在他对面坐下,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古籍修复业务缺个帮手,你要不要学?”

递过一张价目表,上面列着浆糊调配、虫蛀处理等课程,图文并茂,“学会了,以后自家的旧书也能修,也算是门手艺。”

周萍的手指在“虫蛀处理”那一行停住了。

他想起周公馆书房里那箱被爹锁起来的旧书,娘的字迹就写在其中几本的扉页上,娟秀的字迹仿佛还带着娘的温度,如今怕是早被虫蛀得不成样子了。

一股强烈的渴望涌上来,他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我……我能学吗?我怕我学不好。”

周萍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音,那是既期待又忐忑的滋味。

明楼看着他眼里的光,嘴角弯起个温和的弧度:“随时可以开始。明萱在这上头是行家,她教你基础准没错。

我们有全套家伙,都是按古法做的,牛角马蹄刀、竹起子、糨糊刷,一样不缺,保管趁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周萍微微发颤的手上,补了句,“万事开头难,可你连《金石录》的笔误都能瞧出来,这点活儿,难不倒你。”

周萍攥着那本《古籍修复入门》,封面是素净的月白色,摸着比家里那些烫金封面的洋书还舒服。

可谁曾想,这天傍晚收工时,刚走到巷口,就撞见了周公馆的管家。

那管家穿身深色马褂,开口就带着股子寒气:“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说有要事商议,让你立刻回去。”

周萍心里“咯噔”一下,刚暖起来的身子骨瞬间就凉了半截。

他揣在口袋里的薪水还带着体温呢,掌心好像还留着那把牛角马蹄刀的凉丝丝触感,提醒着他:你现在不光是周家少爷,你还在学一门手艺,一门能让旧书重活过来的本事!

就见周萍深吸了口气,他抬起头,眼睛直视着管家:“告诉父亲,我在外面有事,晚点回去。”

管家当时就愣在那儿了,对上周萍那从未有过的执拗眼神,只能眼睁睁看着周萍转身往诸天百货走。

周萍的脚步踩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啪嗒、啪嗒”响。

店铺监控管理室里,明悦正盯着屏幕里周萍的背影,她把情绪面板调得老大,上面的数字跳得欢实:“焦虑值降到30%了!勇气值居然涨了15%!”

她扭头瞅着明楼,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就说选古籍修复准没错!他在这事儿上找到底气了!”

再说周萍回到文具·书店,明萱已经把米泡上了。

白瓷盆里,圆润的米粒沉在水底,水面浮着层细沫子,飘着淡淡的米香。

“等你好一会儿了。”

明萱抬头冲他笑,那笑意比窗台上的月光还暖,“来,我教你筛浆。”

她递过块细纱布:“力道得匀,手腕得稳,不然糨糊里有颗粒,修古书可就毁了。”

明萱一边说,一边拿起纱布示范,手指灵活地一抖,米浆顺着纱布的纹路慢慢渗下来,在瓷碗里积成细腻的一层。

周萍学着她的样子,捏着纱布一角,指尖因为紧张微微打颤,筛出来的浆时断时续,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明萱在一旁看着,伸手轻轻扶住他的手腕:“别急,手腕放松,像这样……”

就这么一来二去,那米浆渐渐流得匀了,在碗里积成了厚厚的一层,白得像凝脂。

窗外的雨不知啥时候停了,远处传来报童的吆喝声:“号外号外——”那声音脆生生的,带着股子活气,把夜的静气搅开了。

周萍看着碗里细腻的糨糊,心里头忽然亮堂起来:有些东西是能修好的,比如被虫蛀的旧书,只要有耐心、够细心,就能让它再焕生机;再比如……他自己。

周萍跟着明萱筛完最后一遍米浆,就见明萱从旁边青瓷小碟里舀起一勺薄荷汁。

她手腕轻轻一倾,那淡绿色的汁液便缓缓流进白瓷碗里,与乳白色的米浆缠缠绵绵融在一处,漾开一圈圈浅纹。

“加这个能防蛀。”明萱指尖沾了点米浆,举到灯底下细瞧。

“古籍修复最讲究‘可逆’,我们现在用的法子,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一辈辈打磨出来的智慧。将来要是有更厉害的技术,还能把这层糨糊完整揭下来,不伤原书分毫——这才是对老物件真格的尊重。”

周萍低头瞅着碗里泛着淡淡绿意的米浆,那抹清新的颜色。

他拿起旁边那把竹制刮刀,竹刃打磨得光滑温润,带着竹子特有的纹路。

试着按明萱教的,以四十五度角轻轻刮过浆碗边缘,米浆在刃上凝成一道流畅的弧线,细腻又饱满。

“明天教你托裱。”明萱取过一块素布盖在浆碗上防灰,那布纹细密,透着股质朴的实在。

“托裱前得先练铺纸,力道重了,宣纸薄如蝉翼,稍不留意就破。力道轻了,又粘不牢,将来容易起翘,经不起时间磨。”

她转身从书架最高层抽出一卷宣纸,纸卷用蓝布裹着,边角有些磨损,透着股子古朴气。

“这是楮树皮做的净皮纸,比普通宣纸韧得多,你先在废纸上练手,等手感熟了再碰好纸。”

周萍抱着那卷宣纸回临时休息室时,正见明宇踩着小梯子往自动贩卖机里补货。

贩卖机里新添了些小巧的书签:有的是竹片刻着《兰亭序》的句子,笔锋遒劲,仿佛能瞧见书法家挥毫时的洒脱;有的是透明胶片里嵌着干花,玫瑰、雏菊、勿忘我,样样齐全,透着精致的巧思。

“给。”明宇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抛给他。

书签上压着的银杏叶是真的,金黄的叶片脉络清晰得能数出纹路,边缘还带着自然的锯齿,带着秋日阳光的温度。

周萍摩挲着书签上凹凸的叶脉,指尖传来叶片干燥的质感。

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透过休息室百叶窗的缝隙望出去,周公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正停在巷口,车身锃亮,在路灯下泛着冷硬的光。

周萍的心跳“咯噔”漏了一拍,他把书签小心翼翼地放进《古籍修复入门》里夹好,书页的厚度刚好能妥帖护住那片银杏叶。

拿起书径直走了出去,脚步虽快,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稳。

管家看见他,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气:“少爷,老爷在家里发了火,说您再不肯回去……”

“我在工作。”周萍打断他。

他从口袋里掏出明萱给的木质工牌,上面用烫金字体刻着“诸天百货·古籍整理员 周萍,这是我的工牌,我现在是这里的员工,正在上班。”

周萍绕过他往诸天百货走,没走两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冷得像冰的声音:“站住。”

他转过身,看见父亲周朴园正站在车边,黑色的礼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嘴角和线条僵硬的下颌。

“跟我回去。”

周朴园的声音不大,带着惯有的威压,“你是周家的少爷,轮不到去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抛头露面,丢周家的人。”

周萍的手在袖管里紧紧攥着那本书,指腹抵着书页上凸起的烫金书名,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也更加坚定。

他想起明楼说的“怕的不是走错棋,是连落子的勇气都没有”,想起自己筛米浆时的专注,想起补纸时指尖的稳定——那些细微的成就感此刻都化作了底气。

喉结动了动,他迎着父亲的目光道:“我喜欢这里的工作。”

“喜欢?”周朴园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不屑“你母亲要是还活着,绝不会让你做这种下等人才做的事。”

周萍没有退后半步,反而挺直了脊背,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带着压抑多年的委屈和此刻的决绝:“母亲要是活着,她不会只看事情体面不体面,她会问我开不开心。我在这里能学到真本事,能靠自己挣钱,不是您眼里只会依附周家的废物。”

周朴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管家见状想上前拉人,却被周萍猛地甩开,力道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抗拒:“我今晚要加班,修复一本宋刻本,很珍贵的书,不能走。”

他后退一步,站在诸天百货门口红灯笼的光晕里,那片温暖的光仿佛给了他勇气。

“您要是不放心,可以进去等,但这是我的工作,我不能走。”

风吹过巷口,带着雨后的湿气,灯笼在半空轻轻摇晃,光影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周朴园盯着他看了许久,眼里的怒火渐渐褪去,变成一种复杂的情绪。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钻进了汽车,引擎声轰鸣着打破了巷口的宁静,很快便消失在街角。

周萍站在原地,直到汽车的尾灯彻底看不见了,才发现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贴在身上凉丝丝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明宇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递过一瓶温水,瓶身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刚才那下够硬气,勇气值又涨了5%”

他挤了挤眼睛,笑得狡黠,“爸爸还说,这就叫‘破局’,第一步迈出去,后面的路就顺了。”

回到书店时,明萱正在灯下裁纸。

宣纸条在她手里像活过来一样,折、叠、裁,动作行云流水。

她头也没抬。“托裱的浆糊得等明天才能发酵好,今晚先练折纸吧,练的就是手上的准头——心稳了,手才能稳。”

周萍在她对面坐下,拿起一张废宣纸。

指尖触到纸张粗糙的纤维时,刚才和父亲对峙的紧张感忽然淡了许多。

他学着明萱的样子折出第一道痕,却比第一次刮米浆时稳了许多,至少没把纸扯破。

这时窗外的月光又亮了些,像一层薄纱透过窗棂洒进来,在纸上投下格子状的影子,温柔又静谧。

监控屏幕上,周萍的情绪面板里,“压抑”值第一次跌破了40%,而“平静”值,悄悄爬到了25%。

明楼看着那串跳动的数字,给汪曼春递过一杯刚泡好的雨前龙井,茶香袅袅:“修复技能的进度条,该往前挪挪了,他这股劲,得接着往上推,不能松。”

汪曼春看着屏幕里认真折纸的年轻人,指尖在虚拟面板上轻点,调出《漱玉词》的修复档案,页面上的虫洞图片清晰可见:“明天把那本虫蛀的《漱玉词》拿出来,让他试试补纸。李清照的词里有股韧劲儿,‘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或许能让他再稳些,找到骨子里的那股劲。”

她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期待,“破局之后,就得立得住,像那些修复好的古籍,既能经得住岁月,又能透出自己的风骨。”

(醒木又一拍)

转天午后,阳光正好,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流动的画。

明萱果然从书籍数据库抱来那本《漱玉词》,用锦盒小心装着。

蓝布封面上沾着些暗黄的斑点,翻开时能闻到淡淡的霉味,混合着旧纸特有的气息,那是时光沉淀的味道。

好几页边缘都被虫蛀出了细密的小孔,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心疼。

“补纸得用这种桑皮纸。”明萱铺开一张半透明的薄纸,对着光给周萍看,阳光透过纸张,能看见里面交织的纤维。

“你看这纤维的走向,和原书的纸性最接近,补上去才不会显得突兀。”

她用竹镊子蘸了点昨天调好的米浆,镊子尖灵巧地夹起一小块桑皮纸,“先在虫洞周围抹上薄如蝉翼的浆,再把补纸轻轻贴上,边角要对齐,不能起皱,不然干了之后会硌着书页。”

周萍屏住呼吸看着,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口气吹跑了那轻薄的桑皮纸。

明萱的镊子稳得像长在手上,补纸贴上时,动作轻得像蝴蝶点水,几乎看不出接缝,恢复成书页原本的模样。

轮到他上手时,镊子在指尖抖得厉害,像秋风中的落叶,桑皮纸刚碰到书页就打了个卷,怎么也展不开。

“别急。”明萱递过一块湿润的棉布,棉布的湿度恰到好处,“手指擦点水,纸就不容易滑了,这纸娇贵得很,得顺着它的性子来。”

她站在旁边,目光温和地看着周萍重新夹起补纸,“想想筛米浆的时候,力道要匀,心要静,把注意力放在指尖,感受纸的轻重。”

周萍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书页上“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那行字上,心头莫名一动,仿佛能感受到词人落笔时的怅惘与坚韧。

指尖的水迹让桑皮纸服帖了些,他屏住呼吸,一点点把补纸往虫洞上凑,镊子尖不小心蹭到原书的纸边,簌簌落下一小片纸屑,像雪花般飘落在桌面上,轻盈得没有声音。

他的心猛地揪紧,眼里满是紧张,生怕自己弄坏了这珍贵的古籍。

明萱却指着那片纸屑笑了:“这是原书的浮尘,掉了才好,说明补纸粘得够实,把浮尘都带下来了,这是好事。”

她拿起一把比睫毛刷还小的毛刷,轻轻扫过补纸边缘。

“你看,这样就齐了,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阳光下,补好的那页书几乎看不出修补的痕迹,桑皮纸与原书融为一体,仿佛那些虫洞从未存在过,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那细微的衔接,透着一种历经修复后的平和。

周萍盯着自己的手,忽然觉得这双手不只是会发抖、会攥紧拳头,还能做些更细致、更有意义的事,比如抚平古籍的伤痕,比如……握住自己的人生,不再被别人的意志牵着走。

傍晚收工前,明悦来书店送新到的外文期刊,期刊的封面印着欧洲的古堡,尖顶高耸,透着异域风情,带来了外面世界的气息。

她看见周萍正对着补好的《漱玉词》出神,嘴角还带着点傻气的笑意,便笑着说:“智先生刚才还夸你呢,说你这手艺进步神速,快赶上初级修复师了,假以时日,说不定能成行家。”

她递过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鼓鼓囊囊的,边角被撑得有些圆润,“这是给你的奖金,昨天顶撞周朴园那下,爸爸说该额外奖励,算是给你的‘勇气红包’,鼓励你接着往前冲。”

信封里是几张崭新的法币,比平时的薪水厚些,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带着沉甸甸的认可。

周萍捏着信封,忽然想起小时候偷偷攒钱给母亲买发簪的事,那时他攥着攒了许久的零钱,在首饰铺外徘徊了半天,既紧张又期待,那份纯粹的欢喜,和此刻心里的滋味竟有些像,都是靠自己努力换来的踏实,是金钱买不到的满足。

他顺手在文具店买了本新的笔记本,封面是素雅的灰色,带着细格纹路,简洁而大方。

回到周公馆时,周朴园正在客厅里待客,一群穿着西装的人围坐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什么商业事务,气氛严肃。

看见他进来,周朴园眼皮都没抬,仿佛没看见他,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事,换作从前,至少会投来一个审视的眼神。

周萍没像从前那样低着头匆匆溜走,反而挺直了脊背径直上了楼——他想把今天学的修复古籍步骤记下来,免得忘了。

房间里,蘩漪正坐在窗边抽烟,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慵懒和审视。

看见他手里的笔记本,她挑了挑眉,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却少了几分尖锐:“这几天倒见你忙得很,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贝,还有闲心买这个?不再是那个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了。”

换作从前,周萍定会被她这阴阳怪气的话问得心慌意乱,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仿佛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此刻却只是淡淡道:“记些工作上的事,怕忘了。”

他翻开笔记本,提笔写下“桑皮纸,米浆加薄荷汁防蛀,补纸需对齐纤维”,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蘩漪看着他低头写字的侧脸,烟卷在指尖烧出一截灰,她却没察觉,眼神里的嘲讽渐渐淡了,多了几分探究。

她忽然觉得,这个总像惊弓之鸟的继子,身上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从前他看自己的眼神,总带着躲闪的怯懦,像只受惊的兔子,稍有风吹草动就想缩进壳里;如今却多了点……说不清的笃定。

周萍写了两页,忽然想起明萱说的“托裱”步骤里有个术语忘了,起身想去书桌拿字典查查。

转身时动作急了些,不小心碰倒了窗边的青瓷花盆,“哐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下意识绷紧了背,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从前只要打碎东西,父亲总会厉声责骂,声音能穿透几间屋子,甚至会翻出母亲留下的旧物,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他身上,说他“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枉为周家的人”,那些话像鞭子一样抽在他心上。

可这次,楼下静悄悄的,没有传来预想中的呵斥声,连客厅的谈笑声都没停顿。

周萍愣了愣,忽然明白,有些恐惧,其实是自己给自己套的枷锁,父亲的威严像一座山压了他多年,但当他真正敢站在山脚下时,才发现山也并非不可逾越,原来他也可以不活在别人的情绪阴影里。

(醒木最后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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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续如何,我们就期待他们新的精彩故事,明天请听下回分解!您们可一定要继续来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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