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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军待发,江心洲外,吴军「水师统领」胡海洺的水师船队已开始列阵,巨型床弩的寒光在晨曦中闪烁。

武昌城北十数里处,林深叶茂,「大宁天下兵马大元帅」朱璧永之子「前军将军」朱琰端的营地悄然潜伏山间,静待时机。

吴军步兵战阵也已列队完毕,十人一组,百人一队,千人一团,万人一阵,军容肃穆,蓄势进发。

「吴王」吴一波于中央旗舰船头之上深吸一口气,握紧腰间苗刀,低喃道:“此战,生死天定。天下夺得与否,尽在未知。”言罢,他转身看向南方,身躯在晨光中拉出长长的影子,沉稳而决绝。

……

终于熬过了艰难的准备时间。夜色如墨,月牙点点,唯有水波反射的星光在江上微微荡漾。已过知天命之年的吴一波站在搭建起来的了望台上,双手紧握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远处,武昌城北的群山和四周的田地隐在夜幕中,唯有几点篝火如鬼魅般闪烁。

他眯起双眼,耳边传来胡海洺低沉的禀报:

“王上,五十艘床弩船已就位,火油船三十艘随后跟进,随时可发。”

徐徐点头,目光转向身侧的吴三折。这位长子身披藤甲,腰间悬着苗刀,年轻的面庞在火光映照下显得坚毅而果决。

“三折,此战你率前锋诱敌,切记不可恋战。武昌一地尚且应付,但北山黑云重骑擅奔袭,若被缠住,恐难脱身。”

吴三折抱拳应道:“父王放心,儿臣定不辱命!”他转身大步走向码头,身后五千精锐已整装待发,个个精壮高挑,轻甲覆身。胡海洺紧随其后,低声指挥水手调整船阵,火油船被刻意置于后方,船身涂满黑漆,与夜色融为一体。

子时三刻,江面风起,带来一丝寒意。

「先锋参军」吴三折站在冲船船头,挥手下令:“起锚!”五十艘冲船并数十艘载舟悄无声息地滑入长江,水手们屏息划桨,唯有船尾轻微的水花声在夜空中回荡。

待到江心处,吴三折眯眼观察南边武昌城,却是一派宁静景象,使他不得不产生疑惑,但计划已到,只得低声道:“点火!”身后亲卫迅速点燃火把,火光在船头一闪即灭,随即被抛入江中。

这是信号——数里外的胡海洺见状,立即下令火油船加速前进。船上蛮兵赤膊操桨,汗水在火光中反射出油亮的光泽。火油船如幽灵般逼近城池,船舱内堆满的桐油桶散发着刺鼻气味。

武昌地处长江南岸,此刻吴军步卒从西方进发,目标直指武昌南门及江北平原,水师通达北门,遏制武昌两岸勾连,另有一奇兵入北山试图依托地利后发制人,阻断朱琰端一军进路。

江风裹挟着桐油气息扑面而来。胡海洺抹了把脸上汗水凝结的盐粒,望着三十艘火油船如鬼魅般滑入武昌城北水道。船头青铜撞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船身随着浪涛起伏,像一群蛰伏的巨兽。

“放!”

随着令旗挥落,火油船突然亮起数百支火把。燃烧的箭矢划破夜空,城墙上顿时响起急促的铜锣声。第一艘火船重重撞上城墙,桐油泼溅处腾起三丈高的火龙。守军立马反应过来,投石机仓促还击,石块砸在江面激起冲天水柱。

“床弩准备!”胡海洺的吼声被江风撕碎。

五十架三弓床弩同时绞紧牛筋弦,丈八铁箭裹着浸油麻布,在夜色中拉出火红尾迹。第二轮火箭暴雨般钉入城楼,木质望台轰然坍塌,燃烧的大宁军旗坠入江中。

突然,江面传来铁链绞动的闷响。十余条碗口粗的铁索破水而出,最前方的五艘冲船瞬间倾覆,幸而前锋数千人早已登岸。可这也让胡海洺不免瞳孔骤缩——朝廷水师竟在城北江中暗藏拦江铁索!

“砍铁索!快砍!”他抄起分水刺跃上船头,却见北岸山脊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朱琰端大营所在,此刻竟有数百支火箭腾空,却不是射向江面,而是直扑武昌城北门。

此刻北岸,吴三折的苗刀劈开夜雾,五千轻甲步卒正沿着北山河谷疾行,河谷两侧峭壁如削,月光在青石上镀了层银霜。突然,前方探马吹响骨哨,凄厉的哨音在山谷间回荡。

“绊马索!”亲卫嘶吼着扑倒吴三折。三道铁链贴着地面横扫而过,前排三十余士卒齐齐断成两截。

马蹄声如闷雷滚落,原来朱琰端一军早有准备,原想率先埋伏此地阻击的计划此时变成了反被埋伏,密密麻麻的黑云重骑自两侧山崖俯冲而下,玄铁面甲后的眼睛泛着凶光。

“举盾!”吴三折翻身跃起,藤牌阵瞬间结成龟甲。重骑长槊刺在浸油藤盾上爆出火星,战马冲势将前三排军阵硬生生推后三丈。一支玄铁箭擦着他耳畔飞过,钉入身后亲卫咽喉,血液喷射而出,染红了他的顶缨。

“后撤!”见对方来势汹汹,盾阵只得缓缓后移,重骑第一波冲势遭阻,便也没了太多后劲,对方「骑兵校尉」见此情形,便夹马挥动双手,骑兵让出中央一条路径,宁军步兵战车冲击而来。

待到双方僵持之时,吴三折一部已后撤一里,河谷出山之处突然亮起幽绿火光。数百藤甲兵从石缝中钻出,吹箭射在重骑身侧却被厚厚铁甲反弹,只得三五成组甩出铁钩,试图拉扯。但黑云重骑阵型不乱,后排骑兵掷出链锤,带着倒刺的铁球将藤甲兵头颅砸得粉碎,纷纷从两侧山崖坠下。

“换阵!”吴三折身处压力最大处,挥长刀终于斩断一双马腿,腥热的马血喷了他满脸。

先锋步卒迅速变作锥形阵,长矛手在前,刀斧手侧翼包抄。一骑重甲冲破矛阵,槊尖直取他心口,却被他反手用长刀卡住槊杆,顺势削断对方四根手指。

北山河谷弥漫着焦糊味,战斗引发的火焰也烧穿了树林。徐晋才看着从山巅到山脚下蜿蜒如蛇的火把长龙,粗粝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火囊。八千藤甲兵埋伏在扇形堆积两侧,只待骑兵大意冲出,即陷入泥沼受死。

当先三百黑云重骑刚冲到平地,徐晋才的眼眸在夜色中泛起寒光。他抓起三支响箭射向夜空,尖锐的啸音穿透喊杀声。冲积平原看似平整的扇形地面突然塌陷——昨夜数千兵力掘开暗渠,引汉江支流倒灌,此刻表层干土崩裂,露出底下三丈宽的泥淖带。

三百黑云重骑连人带马陷入泥沼,玄铁重甲反而成了催命符。战马嘶鸣着下沉,骑手拼命扯动缰绳,淤泥却已漫过马腹。

“鬼藤!”徐晋才暴喝,埋伏在芦苇荡中的藤甲兵甩出数百条浸油藤蔓,遇火即燃,霎时将泥淖化作火海。重骑在烈焰中挣扎,铁甲被烧得通红,痛苦的呜咽声和求饶声传遍四野。

正当此时,朱琰端的鎏金帅旗在东北角山坳处竖起,二十架特制弩车被推上高坡,弩臂上架着的不是寻常箭矢,而是装满火油的陶罐。

“放!”少年将军挥剑劈断令旗,陶罐带着火星划出弧线,精准砸在燃烧的泥淖边缘——他竟是要用火油助长火势,引火外窜,硬生生烧出条生路!

烈焰顺着鬼藤窜向吴军伏击圈,徐晋才的藤甲兵被迫后撤。趁此间隙,朱琰端亲率八百轻骑沿火墙缺口突进。战马四蹄裹着浸水毛毡,已然提前做好防火措施,从侧翼山崖凿出的隐秘小径杀出,如若冲入吴军阵型,又是一番屠杀。

“枪阵!”徐晋才抡起狼牙棒砸碎两个逃出生天的重骑头颅,藤甲兵立即变阵,从芦苇荡中取出三丈长的竹枪斜插地面,枪尾用铁链相连形成拒马。但朱琰端的轻骑在三十步外突然转向,疾驰而来却又立马止步的烟尘使得夜色更加隐秘,双方均无法目视。

吴三折的苗刀就在这时劈开烟幕,他率残存的两千步卒从河谷另一侧斜插而来,先前撤出许久未能接应上徐晋才一部,这时折返正撞上朱琰端亲率的骑兵。

他借岩石向前一蹬,两柄苗刀交错斩向朱琰端的双肩,却在即将触及咽喉时被双铁锏架住——那锏身雕刻的睚眦仿佛在兵刃相接的火花中活了过来。

“公子小心!”朱琰端亲卫长迅速掷出链子锤,却被吴三折旋身躲过。苗刀来势遭挡,只得贴其胸甲划过,在护心镜上擦出串火星。朱琰端刚才抵挡全凭本能,此刻反应过来借势后仰,铁锏顺势捅向对手肋下,怎奈胯下马匹也一同后仰站立,终究是未能触及。

那处双方激战未酣,徐晋才的狼牙棒没了朱琰端轻骑阻拦早已横扫战场,将三个试图包抄的宁军士卒砸成肉泥。

他的藤甲兵开始向中央收缩,用涂满毒液的铁质竹刀布成环形杀阵。但东北方突然传来闷雷般的响动——真正的黑云重骑主力此刻才显露獠牙,宁军气势陡然上涨,将徐晋才一部逼退。

无奈之下,藤甲兵迅速钻入事先挖好的地穴,但重骑冲锋带起的罡风竟将地穴入口的伪装尽数掀飞,后续骑兵立即掷出火油包裹,触地即燃,将整片地龙阵炸成火海。箭矢带着刺耳尖啸掠过徐晋才头顶,身后轰然炸响,三名藤甲兵被气浪掀入水中。

徐晋才啐出口中血沫,正要下令投掷毒烟罐,却见南边武昌江心方向升起三盏血红灯笼。那是军师约定的紧急信号——朝廷援军到了,后撤后撤!顾不得自身安危,他只能命手下率大部沿预先谋划撤离,自身携数十众不退反进,试图掩护前方吴三折一行。

不多时,徐晋才的狼牙棒嵌在某个骑兵头骨里拔不出来。他索性松开右手,扯下燃烧的藤甲露出虬结肌肉,左臂纹着的镇南关血虎在火光中栩栩如生。

三个黑云重骑围拢过来,其中一人突然被地下钻出的藤甲兵抱住马腿——那少年腹部插着半截断枪,却死死咬住马腹不放,骏马疼痛嘶鸣,仰天倒下,带动几个重骑一同侧翻。

“带小王爷走!”徐晋才的吼声盖过战马嘶鸣,他从地上抓起两把苗刀冲进敌阵,刀锋专挑马腿关节处劈砍,此处正是马甲薄弱处。大力之下,断肢与血雨纷飞中,徐晋才奋勇抵挡,二十余名亲卫也用身体筑起人墙,将吴三折推向河谷西侧缺口。

蓦地,朱琰端的铁锏从斜刺里扫来,徐晋才抬刀格挡时,锏身雕刻的睚眦突然弹出一截钢刺,洞穿他左肩胛骨。

朱琰端激战许久,甲上溅满血珠,朝他冷声道:“降者不杀。”回应他的是徐晋才喷在面甲上的血沫——老将竟用肩骨卡住钢刺,反手将苗刀捅进朱琰端胯下战马胸腔。

战马轰然倒地时,徐晋才看到了七年前的辽东。

那时他还是个「十夫长」,吴王当时为「平辽将军」,却纡尊替他挡下三支箭矢,箭头至今嵌在王上左肋。破碎的记忆里,王上捂着伤口大笑:“徐黑子,你这命是本将军的了!”

“王上……”他喃喃着扯断腰间引线,七颗毒烟雷同时炸响。紫色烟雾瞬间吞噬方圆十丈,黑云重骑的玄铁甲胄被腐蚀得滋滋作响。借着毒雾掩护,他踉跄扑向朱琰端帅旗,断腿处拖出的血痕里混着碎骨。

最后十步,箭雨穿透了他的右膝。徐晋才跪倒在地,用残破的苗刀撑起身子时,看到吴三折的红缨已经消失在河谷拐角。他咧开淌血的嘴笑了,从怀里摸出半块兵符——那是出征前王上亲手掰开的信物。

“来啊!”他撕开胸前软甲,露出十字伤疤,那是圣佑五年平辽战事失利随吴王遭袭时挡在他身前受的伤。

怒吼声中,五支长槊同时贯穿躯体时,老将猛地收紧肌肉锁住槊杆,右手毒烟罐狠狠砸在脚下。冲天而起的绿火中,朱琰端的银甲亲卫为掩护他撤退成片栽倒,他本人也在急退时面甲被灼出焦痕。

当最后一缕毒烟散尽,徐晋才的尸身仍拄着苗刀立在焦土上。七根长槊将他钉成血十字,背后插着的“朱”字鎏金帅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终究未能砍倒这帅旗。幸存的藤甲兵跪成一圈自刎殉主,喉头喷出的血雾染红了初升的朝阳。

朱琰端摘下变形的面甲,露出被灼伤的脸颊。他望着西面山谷扬起的尘烟,抬手制止了追击的部将:“困兽犹斗,任他们去。”少年将军俯身捡起半块兵符,指尖摩挲着上面“徐”字刻痕,忽然有些倦意。

三十里外,吴三折伏在马背上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混着半颗碎牙。身后八百残兵沉默着穿过晨雾,每个人肩头都系着从死人身上扯下的绿布条——这是徐晋才部最后的印记。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世子突然扯缰回望,东方天际隐约有苍鹰盘旋,爪间似乎抓着半片染血的顶缨。

……

胡海洺的中央舰船正在遭袭,武昌城的防守态势与之前完全迥异,此次竟守备充足,还配备了相当数量的反击器械。

十二艘楼船不知何时出现在下游,船首雕刻的狻猊喷出火油,朝廷特制的“火鹞子”在夜空中展开铁翼。这些丈许长的铁制飞鸢装满火油,顺着东南风扑向吴军船队。

“转舵!转舵!敌方有援!”胡海洺的吼声淹没在爆炸声中,一艘火鹞子撞上主桅,燃烧的火油顺着风帆流淌,甲板上的水手瞬间变成火人。身边亲卫只得砍断缆绳簇拥着他跳入江中,冰冷江水裹着桐油灌进鼻腔,远处武昌城墙也已化作冲天火柱。

江面漂满燃烧的碎木,胡海洺抓住块木板喘息,忽然看见上游漂来数十具浮尸,此刻全成了焦黑的残躯。他想起军师昨日占卜说的“火泽睽”卦象,终于明白王上为何心神不宁。

不论如何,此处不能再战了,除去武昌守卫力量、朱琰端一师,东边居然还有一部水师溯江来援,江面上漂浮的桐油被火鹞子点燃,形成数十条蜿蜒火龙。

胡海洺呛着黑烟抓住一名传令兵,看到旗舰正在倾覆——后续又有三架火鹞子同时命中船楼,铁制飞鸢腹腔中暗藏的火磷粉遇水即爆,将三层甲板炸得支离破碎。

“撤!传令全军快撤!”

他抓住传令兵的束甲带嘶吼,却发现对方脖颈插着半截铁片,刚刚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却无声无息。

浑浊江水中忽然亮起幽蓝光芒,前所未见的诡异气息在江面流淌,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敢辨认。

此时十二艘龟甲船破浪而来,船身覆盖的青铜鳞片在火光中泛着冷光。这种新式战船船底呈圆弧状,任凭火油流淌却不沾分毫。最骇人的是船首安装的机械,精铁打造的龙口中伸出三尺铜管,随着绞盘转动,竟能连续喷出浸油麻团。

“是敌军大元帅的主旗!”

残存的亲卫指着龟甲船群中央那面玄色大纛,声音里带着绝望。

大宁「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座舰竟比寻常楼船高出两倍,九层箭楼里探出百余架改良床弩,射出的不再是铁箭,而是带着倒钩的渔网——被罩住的吴军战船瞬间成为火鹞子的活靶。

胡海洺伸出单臂死死扣住浮木,指甲在桐油浸泡的木纹里抠出血痕。他看见佯攻南门的三十艘舰船正在调头,却撞上突然升起的铁闸——武昌水门暗藏机关,二十根合抱粗的铁柱从江底升起,将退路截成碎片。

“发信箭!让南门弟兄弃船!”他扯下腰间玉佩塞给亲卫。

三支绿磷箭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出吴军特有的图案。正在城下鏖战的步卒见状,纷纷从云梯跃入护城河,水性好的拽着浮木往西岸漂去。

威风凛凛的朱璧永横槊立马站在楼船最高处,手中千里镜映出十里江面的炼狱图景。这位官场历练近三十载、四方征战七年有余的大元帅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素有旧疾,三日前他还在幽州大营咯血,此刻却硬撑着亲征。

“传令,网开西面。”他擦拭着镶金马鞭,目光扫过西南方江心洲方向,“让吴一波看清楚,他的水师不如本帅所练。”

龟甲船群得旗手号令变换阵型,西侧故意露出缺口。胡海洺的残部如获大赦,二十余艘伤痕累累的战船拼命向西突围。。

寅时三刻,「吴王」主船的望楼上,吴一波手中的千里镜坠地碎裂。

他看见胡海洺的帅旗在燃烧殆尽,看见朱璧永的楼船正在打捞宁军士卒,更看见西岸密林中,撤退的吴军步卒声响渐绝。

“王上,该走了。”诸葛明华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羽扇上的鹤羽不知何时沾了血污,却仍保持着掐指推算的姿态,“胡将军残部三刻钟后抵达,我军尚有数十艘战船可用。”

吴王转身时,踉跄的身子撞翻了案上的五行八卦盘。铜制的天池在地面滚动,最后停在“坎”位——属水,主险。他终于体验败局,无奈惋惜:“好个朱璧永!曾言未有把握不碰水师,原来是在等今日!”

撤退比想象中艰难。朱璧永的龟甲船始终保持着一里距离,如同驱赶羊群的狼。每当吴军船队试图靠岸补给,就有火鹞子从岸上俯冲而下。

十日后,残部退至云梦泽葫芦口。胡海洺跪在潮湿的甲板上请罪时,肩甲还插着半截弩箭。“

末将无能...折了战船...兵士...请王上赐死。”

「吴王」满面风霜,汗水浸湿了他的冠冕,伸手拔出了那截弩箭。鲜血溅在舆图上,正好染红了湖北位置。

“你可知朱璧永用的什么船?”他突然发问,不等回答便自顾自说下去,“那龟甲船龙骨用的是陈年铁桦木,这种木头只长在云南天池畔,二十年方能成材,百年方可大用。”

军师轻摇羽扇补充道:“二十年前朱璧永之父朱明道身居前夏「云南将军」,屠戮土司十二部时,就已有储备了。”他指着舆图上密密麻麻的新标注,“我们在湖南炼铁,他在永安海造船;我们联络苗疆,他结交渔民。此战,输得不冤。”

帐内死寂中,早些时候败退而归的吴三折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年轻世子肩上多了包扎,从肩胛直到前胸:“父王,让儿臣继续领奇兵破他一破!”

“然后呢?”「吴王」的声音尽显苍老,“朱璧永敢亮出底牌,就说明新船已成规模。探子来报,幽州大营中军和他们的水师一齐到的。”

诸葛明华幽幽起身,羽扇点在云梦泽南岸:“当务之急是沿洞庭湖布防。云梦泽方圆八百里,苇荡密布,朱家龟甲船吃水深,反而施展不开。我军易守难失,无故不应进击……”

“晋才死于大义,派一支蛮兵冒死夺其遗体归来吧,攻城略地得失难测……”又是一番无言叹息。

残阳如血,映照着云梦泽连绵的芦苇。

朱璧永最终没有追击,朝廷加急送来九道圣旨、兵部内线也是同样言辞恳请——北疆熊奴听闻武昌战事,竟敢集结十五万部众随时南下扣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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